第二十六章 金汁
鲍起豹可算是把老底都拿出来了,攻城的部队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死命的冲击。虽然说冲击的部队损失惨重,但是城头上的大炮有射击死角,只要冲到了城下,威力巨大的火炮就拿他们没办法。
越来越多的清军冲到了城下,他们搭'''着简易的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就开始攀爬。可惜的是城上太平军不会让他们爬上城头,城墙垛上不时有太平军弓手射出箭羽,刁钻的直往云梯上的清军面门上射。
天心阁上,萧朝贵看着城上激烈的战况,萧朝贵心中约莫着,清军没有重型攻坚武器,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死命的往进添人。清军攻打城下,自家大炮哑火了,没有用武之地,自己虽然占据地利,但是滚木擂石,火油石灰这些东西急缺。
守城的太平军仅是以弓箭长矛来防守城墙,威力未免不足,上午太平军攻城的时候,城内清军将滚木擂石全都用上了,导致太平军手中没有石料等一些能砸人威力大的投掷物。
萧朝贵脑中极速思考,转头对亲卫队长谭绍光说道:“你速速带人将靠近城墙附近的民居砖木瓦石拆卸下来,用来守城。”
谭绍光听了有些犹豫,不由的说道:“西王千岁,我天国以仁义治军,这样祸害百姓,恐怕与我天国一直的理念不符啊!”
萧朝贵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有办法啊,滚木擂石缺少就不易守城,这样,拆卸的民居记录下来,等战时过后,我们在补偿这些百姓,定不可叫长沙城内百姓对天军憎恶,使我天军失了人心。”
“好,末将这就安排。”谭绍光听完匆匆而去。
滚木擂石解决,但是猛火油还有石灰这些东西可不好找,萧朝贵想出一计,命人在城头内城之上各处支起十几架大锅,令人加火,将锅内的金汁煮沸。说是金汁,美名其曰,其实就是粪尿的混合物罢了,一时间,城头‘飘香阵阵’,味道不可不谓刺激。
城下清军冒着‘枪林弹雨’奋力的,向上攀爬着,不时还有躲避着头顶上飞来的物什。房屋用的青砖,房梁上的横木,屋顶上的瓦片,这些物什从城上抛了出去,一砸一大片,城上的太平军似乎不缺东西,什么东西趁手就往下面扔什么。
这下可苦了下面的清军,有头盔甲衣的还好,没有的被砸中,脑浆四溅,头上红的白的,好似画了花一样,被砸中了身体的清军登时躺在了地上哀嚎起来。
“弟兄们,随我冲上城去,提督大人说了,第一个登上城头的,赏百金,官升三级。”参将刘大良对着后面一群披甲兵激励道。
只见刘大良一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内衬着好几件锁子甲,外面套着镶铁泡钉重甲,头上还带了护项铁盔,全身上下'只留着一双暴戾的眼睛。
这刘大良是鲍起豹手下的悍将,勇猛无比,而手下五百勇士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这些都是鲍起豹宝贝,轻易不派出,显然鲍起豹动了真格,想一次攻下长沙城。
“弟兄们,为了银子,为了娘们,杀呀!”
参将刘大良大吼一声,当先向城头上攀爬去,行走间,仿若一个铁甲巨人铮铮作响。
后面的清兵都是呼喊着紧随着刘大良而去,他们也是一身包的严实,只留一个眼睛。
城头之上箭雨翻飞,一支支射向了这些披甲兵,而这些披甲兵都不为所动,继续蒙投向上爬去,他们左手持着盾牌,右手巴着云梯而上。弓箭射在他们身上溅起了铮铮火花,然后察身而过。偶有威力巨大的箭羽射进了披甲兵身上,这些披甲兵也只是闷哼一声,继续攀爬,只因为他们套的盔甲太厚太多,虽然行动不便,但是有效的防护住自己身体,弓箭插进身体,入肉不深,并无大碍。
慢慢的,披甲清军距离城头越来越近,虽然有很多的人由于披甲太多,攀爬耗费了太多力气,气力不继,被滚木擂石砸了下去。但是更多的人慢慢的要爬上城头。
萧朝贵看在眼里,十分着急,这些披甲兵都十分悍勇,一旦爬上城头,凭借他们的甲衣便利,一定会打开城上太平军防线缺口,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不容多想,萧朝贵对左右问道:“金汁可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左右太平军应道。
“好,莫要着急,听本王号令,慢慢的将金汁端上来。”
一名名太平军口带布条,手里持着两米多长的长柄大勺走了上来。他们走的小心翼翼,只因为勺内的金汁还是滚沸着,湛黄色的,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炮,一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传来,让人想吐。
萧朝贵忍着心中的不适,大声令道:“金汁探出城垛。”
刷刷~
一柄柄大勺子探出城墙女垛外,等待着萧朝贵的命令。
刘大良率领着披甲兵士气高昂的向城头上爬去,在刘大良等人的眼中,功名利禄仿佛都在眼前。
萧朝贵看了看,鼓足了力气大声吼道:“放!”
而此时的刘大良等人也听到了萧朝贵的吼声,刘大良抬头一看,只看见一勺子不明物体想他洒了过来身在云梯上无处躲藏,金汁浇了刘大良一身。
“啊!”
刘大良凄厉的号角着,他只觉得全身被烫起了,脸上被烫了血肉一片片的向外凸起,满脸满身的泡,刘大良惨叫着从梯上跌了下来,脸上血肉模糊,形容恐怖。
而披甲们都和刘大良一样,被金汁溅了一身,盔甲没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反而成了累赘,高温的金汁件在铁甲上让他们更加痛苦。
金汁洒在了身上,不可不毒,只要金汁洒在你皮肤上,并且破损,那么即使你捡了条命也活不了。金汁本是污物,伤口只会感染越来越严重,凭着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些人只能坐等着死亡。
城下一片哀嚎之声,这些个披甲清兵们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有的人蹒跚着向其他清军求救,有的人忍受不了痛苦在自己脸上乱抓。高温的金汁洒在皮肤上,一股股煮熟肉的味道飘了出来,与金汁的恶臭味杂在了一起。清军在脸上乱抓,皮肉因为沸烂一快快掉了下去,皮肉相连间隐约可见森森白骨,着实渗人。
其余清军本以为这些披甲兵会攻上城头,立功受赏,一直心生嫉妒。现在看到披甲兵们的凄惨模样,都是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披甲清兵的惨样对其余清军心理冲击巨大,不少清军退却,甚至一些将官都偷偷的往后面跑。
鲍起豹脸色苍白,握着马鞭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对城上长毛的恶毒做法感到恐惧,愤怒。看到前面的清军都往后退,鲍起豹哀叹一口气:“军心已失,不可再战了,撤!”
鲍起豹撤军有些打乱了徐广缙的部署,没想到城内长毛守城如此犀利,但徐广缙就是要单靠车轮战耗死对面。徐广缙率军只攻南门,其余三门都不攻打。徐广缙的目的是夺回长沙城,不是全歼长毛,只要长毛知趣,退出城中,那可就好办了。再说了嘛,长毛出城,没有城墙地势之利,凭借野战人数优势,徐广缙自信完全可以吃掉这伙长毛。
可惜徐广缙想多了,萧朝贵可不会这么傻呼呼的出城。鲍起豹败退,徐广缙连令黔勇秦定三部补上去,继续攻打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