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的胸前有什么
管攸宁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又主动的叠起了被子漱了个口去了瑾妃的屋子。
在三王府的这三个月里,管攸宁自认为将整个三王府都转了个遍。可她第一次知道,在三王府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小茅屋,亭亭如盖的枇杷树将整个屋子笼罩。管攸宁走进茅草屋,随机扑鼻而入的是一股檀香味道,很是沁人。
这瑾妃信佛?
苑嬷嬷推门出,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管攸宁注意到,那金碟子是用纯金工艺做成的,金碟子上放着六块小糕点,每块糕点都被夹了一小块,却又没吃完。
看来,这位瑾妃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和悦。
大户人家里的吃食很是精致,讲究个十全十美。但普通一个女子又哪能吃的上这么多啊小菜,大多也是每样夹一点,剩余的就赏给了下人。
每样夹一点指的是每碟菜中夹一筷子,而不是每一份菜品上各尝上一份。这样做,瑾妃是摆明了不想让王府里的其他下人用膳。
此为,自私。
“王妃娘娘。”
“苑嬷嬷,那么早就用早膳了。”
管攸宁知晓瑾妃对这苑嬷嬷极为仰仗,便也很是恭敬的对着苑嬷嬷行礼,“瑾妃娘娘
可在屋内?”
“娘娘刚刚用了膳,接下来应该焚香了。”
苑嬷嬷冷冷的擦着管攸宁的肩头而过,那副态度根本就没有把管攸宁当做一个王妃。管攸宁被苑嬷嬷撞的有些不稳,幸亏顺手抓住了身畔的一棵枇杷树,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只是那棵枇杷树就没管攸宁这么幸运了,树枝颤了颤后,便光荣的牺牲了。
枇杷树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管攸宁连忙向旁边跑了一步,灰溜溜的看向了眼神分外不悦的苑嬷嬷。
“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妃娘娘,这棵枇杷是当年先皇亲自过府种下,世间仅此一颗。”
接连被苑嬷嬷刻意的挖苦,管攸宁面色也不大好看起来。她自认为自己从未有过失礼的地方,依着她的身份,她本无需给苑嬷嬷福礼。再者刚刚她之所以会不慎将枇杷树弄倒,不也是因为苑嬷嬷撞了她么?
“巧了,世间也仅此本妃一人。树是死的,本妃却是活的,你苑嬷嬷一个奴才不关心本妃身子也就罢了,竟反过来指责与本妃,也是荒了天下之大谬。”
苑嬷嬷没料到管攸宁会半分面子也不给她,当即摔了手中的托盘铁青着脸向她走来,“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呵……奴才二字,她也是许久没有听到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妄想在她的面前甩威风。
“本妃刚刚说了这么多话,又怎知该重复哪句?”管攸宁气定神闲的笑着,“何况,本妃为什么要听一介奴才的话。”
苑嬷嬷在瑾妃身边伺候多年,且不论当年瑾妃在宫中盛宠之时,就算是在王府的这些个年,她都没我被人唤过一句,“奴才”。
她怒上心来,踩着锋利的碎片而过,面目狰狞,“小丫头,别以为你占了一个王妃的名号我就不能耐你何?”
苑嬷嬷的胳膊有成年男子般粗,管攸宁也被激出了热血,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打架的事,她怕过谁?
“苑嬷嬷,下去。”
轻柔的女声伴随着屋门发出的“吱呀”声传进管攸宁的耳里。
瑾妃今日的装扮较之昨日更加的简朴,只是她长的极美,所以一身素衣也穿的很有风情。
略带责备的目光落在苑嬷嬷的身上,瑾妃无奈的叹气,“苑嬷嬷,不可无礼。你忘了,这里终究是三王府,你我二人终究是客人。”
瑾妃此言乍听像是在斥责苑嬷嬷,可细细听来反倒是在指责管攸宁堂堂三王府的主人竟与她这位客人置气。
如此,倒显得她小气了。
“瑾娘娘,攸宁实则是与苑嬷嬷讨教功夫,苑嬷嬷见攸宁好学,这才打算用实践教学,您说是把,苑嬷嬷?”
管攸宁无辜的眨了眨眼,一派天真。
苑嬷嬷知晓瑾妃极其好面子,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她苑嬷嬷在这个王府里,何人都不惧怕,却唯独惧怕自己伺候的这位娇滴滴的娘娘。
刚刚屋外的动静不小,她二人在屋外说了什么只怕瑾妃全部知晓。只是管攸宁这般说,让她失去了指摘的理由,她也只好温柔的笑了笑,“王妃岁数小,长的也是机灵,看着便讨喜,来进屋坐坐?”
瑾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出了身畔的位置。
管攸宁好奇瑾妃此人,便落落大方的跟在瑾妃的身后进了屋子。
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雅致的檀香,香气浓郁却不呛人,香味持久却无烟痕。檀香也分三六九等,明显,瑾妃屋子里燃着的,是上好的紫檀香。
管攸宁踱步走着,余光不时在屋内打量。屋内的设施极其简陋,一桌一椅一床一尊菩萨。
菩萨前正燃着三支供香,看那香炉里积起的厚灰便知这菩萨前的香火是从来不断的。
苑嬷嬷没有跟着二人走进屋内,而是颇为贴心的替二人合了屋门。
许是与菩萨待的时间久了,瑾妃看向管攸宁的眼里总是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王妃,您与您娘亲,长的太像了。这眉,这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管攸宁心头一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的……娘亲?
原主的母亲,在她的记忆里是一片的空白。也不知为何,堂堂杜家嫡大小姐,在管家却是禁忌一般,从不会有人提起。
“瑾妃娘娘您……认识我的母亲?”
瑾妃伸出手,轻轻的在管攸宁的发上摸了摸,“傻孩子,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啊……”
瑾妃的话让管攸宁心中一突,震的说不出话来。她是管家千金,瑾妃是先皇妃子,她为何……要等自己?
看出了管攸宁的疑惑,瑾妃起身从菩萨的下方抽屉中拿出一块通体为血色的手镯。手镯一出,天地为之失色,刚刚还是艳阳高照,彼时便阴云密布
。
屋内黑了下来,除了那只血红色的手环,管攸宁什么也看不见。
红光之中,瑾妃搬出一半人高的镜子,立在了管攸宁的面前,“管攸宁,你且看看你的胸前,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