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是谁
宁双阁,
韩玄瑜第一次见管攸宁这幅模样。
府医替管攸宁查看完伤势,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王爷,娘娘骨折了。”
“这次需要躺多久?”
韩玄瑜这话问的轻车熟路,府医倒是听的怔了怔,“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王妃娘娘这次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个三个月。”
“也好,整日出门皮,在府里休养几日也好。”
韩玄瑜的面上有几分温柔,这幅模样全部的落进了秦蓁的眼眸。隐在袖下的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十分扭曲。
许是感受到后方的秦蓁状态有些不对,韩玄瑜转着轮椅回身,拉过她的手,轻轻问道,“蓁儿,你怎么了?可是吓着了?”
秦蓁白着脸点点头。
韩玄瑜的面容一如二人初见的模样,俊朗无双。她也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有会在对上自己时,才会露出温柔的一面。
可是今日,她知道自己错了。
秦蓁一点一点的收回手,屈膝福了一礼,“王爷,臣妾累了,想回去休息。姐姐重伤,这里还需您照看。”
秦蓁含泪委屈的低着头,端正的行着礼。
韩玄瑜轻叹一声,拉过秦蓁,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傻丫头,我送你回去。”
秦蓁猛的抬头,眼泪顺着她的动作流了下来,“可是……姐姐这还需要您。”
韩玄瑜分外温柔的伸手揩去她面上的泪水,“可是我觉得,眼下你更需要我。蓁儿,最近我的确是有些忙,冷落了你,让你委屈了。”
铃铛急着上前查看管攸宁的伤势,又见秦蓁二人在管攸宁的床榻前卿卿我我,顿时沉了脸。她学着管攸宁平日的模样,卷起袖子上前就给了韩玄瑜的轮椅一脚。
韩玄瑜皱眉,“你做什么?”
铃铛自知韩玄瑜知晓自己的身份,趾高气扬的抬头,拿鼻孔对着二人,“你们挡道了!”
韩玄瑜面色沉了沉,却还是主动的让开了地方,单手推着轮椅往外走去。秦蓁察觉出韩玄瑜对这丫头容忍的几乎是到了过分的地步,不觉得回头多看了铃铛几眼。
铃铛恶狠狠的双手叉腰,瞪了回去。
她家娘娘说过,干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直到看不到二人的背影后,铃铛这才扑上前,鬼哭狼嚎起来,“娘娘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偏偏又被秦蓁那个女人给设计了啊!”
月落站在一旁,看到管攸宁这幅模样,也有些震惊。却听铃铛这么说,心下又是疑惑,“铃铛,娘娘不是自己骑马摔的吗。关秦娘娘何事?”
在秦蓁与管攸宁之间,月落是站在中坚位置,并不偏颇。
铃铛委屈的抹了把眼泪,从袖下掏出一颗小小的珍珠,“娘娘落马的时候,我恰好站在不远处,看到秦蓁将这东西弹了出去。”
月落大骇,“你的意思是秦娘娘……会武?”
月落的关注点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乏没理。铃铛泪眼模糊的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么远的距离,以她那副柔弱的身子骨,是不可能弹出去的。但她如果懂武,倒不是没有可能。”
管攸宁初初睁眼,便听到月落和铃铛的对话。她费劲的伸手,“铃铛,把那颗珍珠给我看看。”
见管攸宁醒来,铃铛再次猛的扑上前,“呜……娘娘您醒了。”
管攸宁被铃铛压的面色瞬间一白,眼看着就要再次昏过去。月落连忙上前拉起铃铛,颇有些埋怨,“铃铛,你真是太莽撞了。别说娘娘而今受伤,就算是往日活蹦乱跳的时候,也受不了你这样的折腾。”
铃铛以往伺候在管清潇那处时,得到杜信芳最多的赞扬就是稳重。
可自从她来到管攸宁的身边,便愈发的随性起来。
哪有人天生是严肃的,只不过是因为身后空无一人,逼着自己坚强罢了。
很多时候,铃铛在想,遇见管攸宁大抵是自己这辈子的福分了吧。
被月落拉开后,铃铛总算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床边,乖巧的抹着眼泪。
管攸宁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浊气后,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铃铛,你把你捡的珠子给我看看。”
铃铛将手中的珠子递给管攸宁,面上还是愤愤的,“娘娘,我真的看到秦蓁将这东西打在马肚子上了。”
只是秦蓁没有想到她会看到,大意的将此物留在了马场。而她则趁人不休息,偷偷捡了回来。
管攸宁应了一声,将珍珠放在眼前看着。她二指捏着珍珠,迎着光轻轻的转着手中的珍珠。
在明媚的光下,珍珠中部显现出丝丝缝隙来。
秦蓁,的确会武。
管攸宁面色凝重的将这颗珍珠递给了月落,“月落,我记得你当初说你自己会武。那你看看这颗珍珠内部的缝隙是不是因为内力造成的。”
管攸宁会的是蛮力,自然看不懂里头的门道。
月落接过珍珠看了看,而后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娘娘,秦蓁的身上至少有十年的内力。”
谁知,管攸宁盯着月落看了少许,问道,“那你身上有多少年的内力。”
月落没料到管攸宁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猝不及防下没有做好准备,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管攸宁看着月落,眉眼慢慢的下垂。
通过一颗珠子上的缝隙就能判断秦蓁至少练了十年的武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丫头。
既然她不是丫头,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待在自己的身边。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铃铛听懂了管攸宁话中的意思,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管攸宁的身前,“你是谁?”
她是谁?
月落心下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随时都会破胸而出。她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暴露,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暴露的会那么的快。心下挣扎了几番后,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实话实说,还是捏造事实?
管攸宁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似是漫不经心道,“是不是韩宇琛让你来了?”
月落猛的抬头,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娘娘……我……”
管攸宁似笑非笑的抬头,“要不,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韩宇琛又到底是谁?”
管攸宁面上表现的很平静,眼里亦没有任何的波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下的被褥已经完全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