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痴狂语
两名剑阁弟子在前面引路，箫凡两兄弟紧随其后，箫凡暗暗打量着眼前的两名剑阁弟子，长袍随风轻扬，长发潇洒垂在肩上，身躯挺拔如剑般，刚正不屈。
四人走了不知多久，此时夜幕已是完全垂下，山脉显得愈发寂静，只有时不时三两声不知名的鸟鸣。前面两位剑阁弟子云淡风轻，而其身后的箫凡与箫翼两人则是涨红着脸，粗喘着气。
那两名剑阁弟子似乎是想要考验两人一般，走了不久便是脚下生风般，愈发的快，导致箫凡两兄弟不得不小跑起来，到了后面甚至要全力跑。
一人道：“师叔到蜀道了。”
箫凡两人来不及停下，分别撞在前面剑阁弟子身上。
箫凡道：“啊，抱歉，到…了啊。”
箫翼：“……”
两位剑阁弟子分别向左右横跨一步，顿时高耸入云的蜀道便是出现在两人眼前，望着那一眼望不尽的陡峭石梯，两人呆滞了。
剑阁弟子：“师叔，登上蜀道便是剑阁所在。”
箫凡苦笑，暗道：“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箫翼抬着头望着不见尽头的蜀道，愣道：“这该有，多少阶？”
剑阁弟子答：“蜀道十万八千阶，阶高两尺，共两万一千六百丈。”
箫凡上前用手掌估量，发现一个台阶约莫两个手掌，而自己一个手掌接近二十厘米。略微一算。震惊道：“接近四万四千米？接近五个珠峰？”
剑阁弟子疑惑：“四万四千米？珠峰？五个？”
箫翼嘀咕：“小凡总是喜欢一个人说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们该怎么上去？不会要我们爬上去吧？”
剑阁弟子相视一笑：“师叔，此蜀道我们不用爬，师叔还请站入这。”
箫翼顺着剑阁弟子所指望去，这才发现这蜀道一旁还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巨大的石碑上刻有斗大的“蜀道难”三字，字体纵放自如，快健流畅，苍茫大气，而又于苍劲中见挺秀，意态万千。
箫凡疑惑道：“蜀道难？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李白？”
剑阁弟子也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句？李白是？”
箫凡默默鼻子没有出声，只是内心却是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剑阁弟子示意两人站至“蜀道难”石碑上，只见剑阁弟子伸掌，食指中指并立，在半空结出几式剑指，最后点在石碑上。石碑忽的变得扭曲，随之而来的眼前的一切变得扭曲。
箫凡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双眼不觉合上，双脚腾空般，失重般的感觉。只片刻后眩晕感消失，睁开双眼，眼前场景大变。天梯般的蜀道已然不在，只是石碑仍在。
只是箫凡定睛一看，却是发现石碑的不同，此石碑上刻的是“难于上青天”五字，从字迹可以看出与“蜀道难”石碑出于一人之手。
放眼望向周围，虽然是夜幕中，但那若隐若现的古朴雄壮的楼阁群的轮廓依旧给人极大的震惊，宛如人间仙境般。通天蜀道，绝峰之巅，古朴楼阁，一切无不刺激着箫凡的大脑。
眼前的一切就宛如箫凡所读的小说中对那仙家门派山门的描绘一般。
剑阁弟子适时出声：“师叔请随我来。”
随后两人被带到一栋楼阁前。
两弟子躬身行礼：“这儿便是师叔的住处，弟子告退。”
楼阁内古色古香，整体由一种不知名木料装饰，阁中厅堂上有三幅画，居中为一副背对着的白衫男子立于绝峰之巅飘然欲仙般的画，左边一画为月下白衫男子侧卧石桌与一白衣书生饮酒之景。右边一画为白衫男子盘膝抚剑之景。
箫凡认得出这三幅画里的白衫男子为同一人，只是这画里的无论是白衫男子还是白衣儒袍的书生其容貌都宛如隔了一层雾般，让人看不透彻。
……
翌日，两名剑阁弟子引着箫凡箫翼两人来到万剑碑处。
太白山巅有一处光滑有如被人一剑划断的平地，剑阁建阁于此，阁内有一柄巨大的石剑，历代剑阁之人留名其上，剑阁之人称其万剑碑。
两人来到万剑碑时，万剑碑下早已整齐站满了清一色青衫的剑阁子弟。虽然同为青色，但箫凡却是发现青色有深有浅，而绝大部分的剑阁子弟身上的为淡青色，衣着青色的仅有少数人。
两名剑阁弟子带着两人到来，微微躬身行礼后汇入下方弟子中。
两人被下方众人注视着，一时间有些慌神，就在此时，一名白衣人从剑阁深处御剑而至。
顿时下方众剑阁弟子如青浪翻涌般单膝跪地：“恭迎李阁老。”
李阁老落地后，脚下飞剑一闪入背后剑鞘。白衣飘飘，如仙人临世般，给箫凡一种昨晚所见的画中人现世的震撼，只是很快箫凡回过神来，暗暗打量，李阁老剑眉星目，面容俊秀却又满是风霜，一头银发垂肩，两鬓发须随风飘扬。
李阁老微微一笑，下一刻却是威严道：“青剑令何在？”
箫翼闻言赶忙取出令牌，下一刻令牌脱离箫翼，飞向李阁老，李阁老接住令牌，令牌在其手中忽的青光大放，虚空中隐隐投影出一个白色身影。
李阁老：“上剑石。”
两名剑阁弟子一人一手托着一块形状有些像剑般的石头临空飞向来。
李阁老：“此乃剑石，乃我剑阁开派剑仙所留，此石头可测出一个人的剑资，何为剑资？何为剑？剑者，君子之兵也。习剑者，当刚正不阿，怀浩然正气；剑者，兵之王道也，非刀非箭亦非枪，剑者，当生于剑，终于剑。而剑资有二，其一秉性，其二悟性；而吾剑阁重其一。”
“你们上前来，摒除杂念，一手抚剑石即可。”
两人走上前，驻足在剑石数米前，两人相视。
箫凡：“翼哥你先吧。”
箫翼点点头，走近剑石，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伸出右手，在箫翼右手触碰到剑石的一瞬间，剑石忽的绽放出光芒，光芒呈青色。
下方众人哗然，李阁老眉头一翘继而微皱低语一句：
“可惜了，却是有暇。”
下方剑阁弟子低语：
“居然是纯青色！”
“无阁老果然识人非凡。”
李阁老双手向下一压，下方剑阁弟子立刻安静。继而把目光落在箫凡身上。
箫凡也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右手，满怀期待着剑石的反应，只是当箫凡右手落到剑石之上时，剑石却是毫无反应，箫凡不信邪般，反复试了几次，剑石渐渐起了反应，只是那光芒却是异常黯淡且黑白夹杂其中。
下一刻箫凡只觉得身体忽的被人束缚一般向后退出数步，李阁老微摇头道：“这位少年，你与我剑阁无缘。”
箫凡低头苦涩道：“是吗？”
这时又有一白衣人御剑而来，箫凡抬头望去，发现来人是一容貌平凡至极的少年，唯一突出的是那一双格外的纯净眼眸。
少年面无表情的望向箫凡，口中朗朗道：“观你剑石之色呈黑白相间之色，相间之象可观你心性不定，摇摆不定，此为其一；黑白之色可观你无剑心，无剑心者，无剑之悟，乃与剑无缘之人，此为其二；观剑石之象而垂首可观你之心性极差，受挫便曲，须知剑乃不屈之兵，此为其三。你这心性不定，与剑无缘而又易曲之人不得习我剑阁君子之剑，你不能，你不配。”
“你不能，你不配。”六字回响在箫凡脑海。
“来人，送他下山。”
“小凡，小凡！”
箫凡听到翼哥着急的呼喊声猛地醒来，看着两名剑阁弟子向自己飞来。
箫翼跑到箫凡身边道：“小凡，你没事吧，我，我也和你一起下山，我们一起回去吧。”
白衣少年道：“你不必回去，你回去只是埋没你的天赋，你应该留在剑阁。”
箫翼：“不，小凡不在剑阁，我也不会留在剑阁，走小凡，我们回家。”
箫凡内心被深深触动，笑了笑看着箫翼道：
“翼哥，你留在剑阁吧，我没事，我下山又如何？剑阁不留我，自有留我处，但是今日你剑阁这般辱我，日后我箫凡必有回报。”
白衣少年：“寻常人寿元数十载，你终生将难以再入我剑阁？不过蝼蚁罢了。”
箫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箫凡必有回报的一日！”
白衣少年闻言微微一镇，嘴里重复一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大笑道：
“好，好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那我便在剑阁等候你箫凡的到来，记住我的名字，我名剑痴，希望你能有那么一日。”
箫凡：“一定会有那么一日！”
剑痴：“好，我等你！”
剑痴大笑声中，箫凡被两名剑阁弟子带到“难于上青天”的石碑处。短暂的眩晕过后，箫凡眼前再次出现“蜀道难”的石碑。
“剑痴阁老他就是这个性子，但是他没有恶意，不过你还是忘了剑痴阁老他的话吧。”一名剑阁弟子将箫凡送离太白山脉时这般说道。
当日剑阁无阁老新招收了一位名箫翼的弟子的消息传遍北唐，箫翼成为了剑阁第五位剑子。
……
书生放下手中的桃木筷，一步迈出消失在小道观。伙夫与酒鬼若有所思，先后离开了小道观。
书生来到南宋一个小村庄，小村庄有一棵百年槐树，槐树树荫下有一名约莫二十岁的书生正教着一群村童识字。
这时槐树下的书生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不好意思般，小声道：
“你们先写会字，我去那儿一会。”
村童望向书生所指，都乐呵呵的笑了，书生所指是村里的一间茅屋。
书生走向茅屋，身影消失在村童眼中。
“师父！”
“溪林你以后叫我老师吧，我觉得老师有趣，溪林你去唐国寻你小师弟，然后带他去西漠。”
“老师？好的，老师，小师弟是？”
“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