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晴天霹雳
在关押室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傻傻的呆着,茫茫然等待着上天对自己命运的审判,髙子阳觉得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更是上天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的一次惩罚。
“过去了多久?是十天,还是半个月?这么长时间没给父亲母亲他们去电话了,不知道他们又要如何的担心呢?如果他们打电话过来,而我如今的情况根本无法接听,他们会不会……“如今的髙子阳,心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是想到家中的父母双亲,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绞痛。
在髙子阳被抓进去之后的第四天,江南扬州,望京隐龙村。
“你好,是髙子阳的父亲,高丁旺先生吗?“高母接通电话,传来这么一句话。
“麻烦你等一下。“高母回了这么一句,连忙用手捂着电话,就朝一旁的丈夫叫道:“老头子,快点,是找你的。“
高丁旺面带惊讶,接过高母手中的电话就说道:“你好,我就是高丁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有人说道:“哦,这里是望京警察局,你儿子髙子阳因为涉嫌传销,现已被批捕,证据确凿,即将被判刑。“
高丁旺脑子一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高母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好半晌,高丁旺才收敛好情绪,他不相信自己那么聪明乖巧的孩子会犯下这种错误,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怎么可能去搞传销呢!这段时间还一直给我们打电话,说他在好好的工作呀!“
说完又转身安慰高母道:“老婆子,别着急,有可能是弄错了。“
高母紧张地抓着自己丈夫的手,死死的泯着自己的嘴唇。
只听电话里肯定的答复道:“如果你是髙子阳的父亲高丁旺先生,那我们就没有弄错,的确是他因为传销,已经被捕了,现在我们局里已经结案,正式下发通知。“
仿佛晴天响惊雷,高丁旺和高母都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哦,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们的通知。“高丁旺有些心潮起伏的答谢道。
高丁旺刚刚挂了电话,高母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老头子,怎么回事呀?我们子阳怎么就被抓了呢?“
高丁旺拍拍高母的手,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太清楚,他们说子阳是因为传销才被抓的,现在被关在望京警察局。没事,一切有我呢!明天我们就过去问问情况。“
六神无主的高母只能一如既往的依靠自己的丈夫,相信自己的这个天。
第二天(也就是髙子阳被抓的第五天)早上,头顶两个黑眼圈,双眼布满血丝的高母早早的起了床,然后就做起饭来。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高丁旺睁开朦胧睡眼,哈欠连天的问道。
高母停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睡不着,就想早点起来做好饭,咱们吃了就走。“
高丁旺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夫人昨晚几乎就没睡过,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担心孩子的事情,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稍微动了下筷子就都没有胃口了,那样子简直是味同嚼蜡,只好收拾东西直接赶往望京警察局。
等他们抵达望京警察局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警察同志,我们能探视吗?“高丁旺来到警察局的咨询室向其中的值班民警询问道。
值班民警停下手头的事情,抬头看了看高丁旺夫妇,见他们衣着普通,一脸的老态,心里暗道:都什么人啊,一点都不知道规矩。
然后又立刻低头忙起了自己的事情,语气生硬的了一句:“哦,探视什么人?“
对于值班民警的态度,一心只盼着见自己孩子的高丁旺夫妇两人都没有深想,赶紧回答道:“我们儿子,他叫髙子阳,应该是最近才被抓进来的。“
值班民警想了想,又在电脑上查看了一番,见到“刑拘人员髙子阳“的信息后面特别注明的“不允许探视“,他的心里也是吃了一惊。看到苍老的两夫妇那一脸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暗暗的叹息:真是造孽!只是可伶天下父母心啊!
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亲切地说道:“大爷大妈,你们大老远过来,累了吧!要不先坐下喝口水,歇歇气?“
人家也是好心,可两夫妇心里都有些着急,只好回了一句:“不了不了,谢谢同志了!我们都不累,只是想早点见见孩子,他年纪还小,遇上这事估计都吓坏了。“
见状,值班民警只好实话实说:“对不起了,大爷大妈,我刚刚也帮你们查了一下,可是上面注明暂不允许探视,恐怕你们这趟是白来了。“
高母急不过了,万分失望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人被抓了也不能阻拦亲人探视啊,这都什么事啊?“
值班民警有些尴尬。他知道按照常理是可以探视的,如今的这种情况也只能说明其中的内幕恐怕不简单,可那也不是他这种小小的值班民警能够去深究的。
他眼神闪了闪,出主意道:“大爷大妈,看你们儿子的情形应该是要判刑的。要不你们等他结果出来了,再去探监?那会儿准能见到他。“
高丁旺的身躯越发的佝偻了。他拉过高母的手,深深地看了值班民警一眼,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谢谢你了,小伙子!你们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
心里有事的值班民警不敢看高丁旺的眼睛,听到那句话他只感到热血上涌,脸涨的通红。
说完那句话的高丁旺没有再去看值班民警,也没有再看望京警察局一眼,对着伤心失望的高母和声说道:“夫人,咱们走吧!“
然后两夫妇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关押室里的髙子阳简直是度日如年,他真的很希望可以早点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第十天,法院的判决书就下达到了髙子阳的手中,同时也传了一份给远在隐龙村的高家。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不可能的。老头子,就子阳的那点事情,怎么可能可能判十年监禁,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噗……“高母颤抖的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份判决书,可看着上面的判刑结果,这简直比晴天霹雳还要骇人,她实在是没法接受,最后甚至急火攻心而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老婆子,你可要镇定点,别吓我啊!“高丁旺骇然失色,连忙扶着自己夫人靠坐在床上。
他又不放心的说道:“老婆子,你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呢!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个医生过来。“
高母气虚,有气无力的睁眼看了看高丁旺。
没过多久,高丁旺上气不接下气的又跑了回来,后面跟着个上了年岁的老中医。
老中医上前给高母把把脉,翻开眼皮看了看,又询问了些她的日常身体情况和生活规律。高丁旺一直静静的握着自己夫人的手,担心的看着她。
良久,老中医才开口说道:“老村长,夫人体虚,最近又一直缺乏睡眠,心情沉重,再加上今天又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这才导致她急火攻心甚至出现昏迷的状况。现在她不能再动气,受到任何的刺激,只能是静养,避免心情浮躁,我再给她开了一张凝神补血,补气养身的药方,你照着药方抓药熬给她喝,每天两次,按时给她服用半个月,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高丁旺接过药方,感激的说道:“老大夫,多谢你了!“
老中医摆摆手,笑道:“老村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村的人可没少受你的帮助。对了,记住,夫人一定不能再受刺激了。“
高丁旺点点头,把他送了出去。
来到床前,高丁旺握着高母的双手,凝视着她,深情的说道:“夫人,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高母疲惫的睁开眼看了看他,嘴唇翕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高丁旺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淡淡一笑,温情的说道:“我都知道。夫人,你就别再操心了,我们就当那是老天对孩子的一次磨砺,相信他一定能安然度过的。我们就静静的等他,一直等到他出来为止。所以啊,你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然怎么见子阳?你说好不好?“
高母也用力回握着高丁旺的手,点了点头,眼角却是留下了泪水。
高丁旺有些慌了,低下头来抵着自己夫人的额头,轻轻地说道:“夫人不哭不哭,你相公要心疼死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做饭暖被窝呢!“
渐渐的,疲惫不堪的高母在高丁旺的宽慰下睡了过去,只是睡着的她,眉头依旧紧锁。
“夫人,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安心的睡吧!“高丁旺抚平她的眉头,叹了口气。
仿佛真的听到了这句话,高母原本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起来,面容也平静下来地沉睡着。
关押室里,收到判决书的髙子阳也立刻翻看起来。其他人的判决结果怎么样,他不去管,也管不着,只是想尽快看到自己的情况,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翻看着判决书,髙子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该面对的现实总归是要去面对的,想逃也逃不掉。他直接找到对于自己的判决结果,一字一句地看着,生怕看错了或者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当看到判决书上“对髙子阳判处十年监禁“一行字时,髙子阳懵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判我十年监禁,这是不可能的,我什么也没有做,是不可能判我十年监禁的。“髙子阳趴在关押室窗口,歇斯底里地朝着外边喊到,喊出的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吵什么吵,接受不了那当初就别走这条路啊!“一位在外看守的警官拎着警棍走了过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地吼道。
附近的一间关押室却传来一句比较厚道的话,声音显得十分粗犷:“嘿,小兄弟,这是第一次吧!怕什么,大佬爷们的,有点骨气!再说,你这应该还是一审吧,可以再去上诉啊,指不定运气好给减下来了呢!“
听到这一席话,髙子阳那失去的理智稍稍恢复过来,不过还是立马朝外边喊道:“警官,我要上诉!我现在就要上诉!“
可以这样说,收到的这份判决书对于髙子阳,同样也不亟于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天惊雷。
虽然髙子阳递交了上诉状,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还是不容更改。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被一团乌云浓浓地笼罩着,看不到一丝的光明,未来更是漆黑一片,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涌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