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老头子们 3
巨子城一层所有的学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誉为百年文豪的孙吴用扶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进入了学堂，恭敬地为老人家挪来了座位后自己则在最前边的桌案前席地而坐，神情极度认真。
所有的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老头子到底是谁，孙吴用本想训斥后面吵闹不休的年轻子弟但端坐最前面的老头咳嗽了一声，抢先开口，声音有点浑浊但却充满了中气。
“老夫为西楚读书人，今日老夫前来只不过为了给这所有读书人上最后一节课，何为读书人”老人家缓缓站起身，年老瘦小的身体有些晃晃悠悠让人看着生怕一阵微风过来就会被吹倒，底下嘈杂的声音仍旧不断，老人家也不在乎只是默默说出了两个字“骨气！”
王陆现在脾气很大，本来跟着卢西疯都快赶到江陵道了，现在却硬是被他拉了回来，一路上问了好几次可卢西疯都像没听到一样根本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赶路“姓卢的！你搞什么！到了城了现在又不进去！”王陆一屁股坐在巨子城外的石阶上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点巨子的形象，身上的一套巨子服也吸引着城外所有人的目光“你还不站起来，我就帮你，你自己脸可以不要，但巨子城和老师的脸面我不能让你丢了”卢西疯恶狠狠地盯着王陆，直把后者看的有些发毛，王陆死撑着又顶了一句随后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其实换作以前王陆肯定跟姓卢的死磕到底，但今天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卢西疯确实不一样，话中真的带着十足的杀意如果他还耍无赖恐怕那人会毫不犹豫直接下手。见到王陆站起后卢西疯不再看向他而是转过头朝巨子城望去，深邃的双眼似乎透过了墙壁看到了里面。
何为骨气，百年前西楚面临许魏洲所率领的数十万铁甲雄兵被打的四分五裂时所有西楚地读书人当时都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大骂耻笑，说是太平时期就铁骨铮铮高喊为国为民可一旦到国家危亡之时躲得最快的也是这群人。所以当老巨子说出骨气二字时学堂内所有学子几乎都低下了头，先辈们所做之事让他们这些后辈直到现在仍旧抬不起头颅。老巨子看向黑压压的一片，枯骨般的脸涌出一抹笑容，用手弹了弹破旧麻衣的褶皱随即正声道“西楚读书人最有骨气！”万里之外的齐鼎山一片轰鸣。
城外细雨淋淋沥沥地落下，王陆双手撑于头上刚想找地方避雨就被卢西疯一把拉住“疯子，我身上穿着巨子服呢，你不想它淋湿就放开我让我找地方躲着！”被拉住的王陆叫嚷着，可随着一身爆裂声，再王陆目瞪口呆得眼神中他身上的巨子服瞬间被卢西疯外放的气力震得粉碎“你……你……你”已经说不清楚话语的他指着卢西疯不知道想干嘛。
“师傅为你以及为了这天下读书人尽他老人家最后一点力，你给我好好听着”没有回头的卢西疯对身后的王陆说着，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卢西疯的脸上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水。只剩一件单衣的王陆在大雨中瑟瑟发抖，这时一件毛皮大衣从后面批在他身上，孙望带着银英从后面走来。因为大雨的缘故地上的粉尘被打的飞起，淡淡的烟雾缭绕在四人周围看起来充满神秘。
雷声开始响起，但比怒雷更大的是一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怒吼声“黄士权！你不在你的破芦里呆着，也要来淌这混水吗？忘了百年前你们西楚读书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了吗！”伴随着声音的结束整个巨子城开始剧烈晃动，墙壁上的漆也一片片掉落下来。学堂内所有的学生都被惊地站了起来，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双脚不受控制开始向外跑去。老巨子紧眯双眼，浑浊的眼球似乎能看穿天际一般，浩大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百年前，西楚军队一败再败，吾等西楚四万学子滴血成书，弃笔持枪死战不降然则成王败寇被史书写成败家老鼠，今日老夫出芦只想给这天下人看西楚读书人！有骨气！”天上的黑云犹如被一双大手抹去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原本颤动不止的巨子城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然则在齐鼎山上空的十人却纷纷吐出一口黑血。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犹如天神下凡般的老人双膝不自觉地就往下跪去，但是好像有一股反力推阻一样没有一个人能跪地“西楚读书人不跪人！”老人再度开口，天上刚刚重新凝聚的黑云再度消散，愤怒的咆哮从九天之上连连发出。轰！一道巨大光柱直接降下将整个巨子城包裹在其中“死！”就想审判罪人一样，只一个字就决定了巨子城的下场。然则一道人影突然冲天而起，但是在那巨大的光柱下却显的犹如孤叶扁舟一样被冲得来回摇晃。
“师傅！”卢西疯，银英，孙望三人同时下跪，痛声呼喊。整个巨子城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开始缓缓向人影聚去。万里之外的齐鼎山，只剩一臂的秦宪抬起满脸鲜血的头颅，看着不远方凝聚起来的一堵实质性的巨墙，裂开一边的血嘴爆发出惊天笑声。随着巨墙的压下，本在死命抵挡的齐鼎山十人直接有四人灰飞烟灭而另外七人则直接被镇压，树木纷纷离土飞起，山中的石块也被巨大的冲击吹向九天，整个齐鼎山中心直接被压下去一层，而一旁的六座副山则直接华为平地。
幸存下来的齐鼎山众人还没舒口气就感受到身后那极具强烈的剑意涌动，回过头后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秦宪身边一柄用气息化作的锋芒被他握在手上，随着大笑声，秦宪身体开始化做虚无，但是一道巨大的紫色惊鸿直接朝着众人而来，七人联手庞大的天势反向轰出。在惊鸿与天势撞击的刹那没有产生任何爆炸，只是天势犹如纸张一样被切开两段化为尘埃，再一声声惊惧的不甘吼叫中，七人直接被惊鸿掠过身体犹如腐烂一样渐渐融化。
再凡人眼中的齐鼎山仙人现在犹如丧家犬一般，余下的二十人直接搬离了原本一直居住的村落往更深的地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