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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当个大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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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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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竿儿死了。”

  青莲不动声色的继续为方圆擦头发,轻轻地回了声“嗯。”

  “中午绿枝告诉我的,我们到他家去的时候,石叔叔没让进。”方圆的眼睛直直盯着镜子,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嘴上一直不停。

  “听说是昨晚回家的时候出的事儿,被人拿东西砸中后脑勺,”方圆一拍脑后,“就是这儿,一下,还是两下,我不知道,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有,连想看看竹竿儿都被拦着。”

  “竹竿儿的爹娘都是穷苦出身,所以当时好多小王八蛋都爱欺负他,他身体弱,打也打不过,被打了就咬着牙忍着,几个人把他按在地上踹,愣是一声不吭,怪可怜的。”

  “有次我实在看不过去了,跟那群小王八蛋说,以后这个人我罩着了,后来又教训了几拨没点儿谱的,这才没人欺负他了。”

  “九岁那年,竹竿儿问我能罩他多久,我那时候狂啊,我说哥罩你一辈子。”

  方圆双手狠狠揉着脸,“呵,吹牛逼。”

  青莲将帕子规规整整叠起来,放到妆镜台上,道:“我倒是听到一些消息,但不知道真假,你如果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听。”

  方圆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虽说没有封锁消息,但是这件事还只在少数的圈子里传着,青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个花魁,怎么会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青莲抿嘴一笑:“人多口杂,京城里飞的最快的,就是这些小道消息。”

  不等方圆质疑或认同,青莲径直说道:“我这儿听说的是,石渠少爷后脑勺被人砸了两下,砸人的石头在当场就找到了。”

  “那么大。”青莲双手圈了个碗大的尺径。

  方圆看青莲的双手,惊异道:“巷子里有碎石块我能理解,那么大的石头……”

  “可能是一些小孩子玩的时候搬过去的呢?”

  “哪家小孩儿……啧!小孩儿啊,谁知道熊孩子想些什么。”方圆抓着头发苦恼道。

  方圆有些回到平日的状态,青莲一笑,继续道:“据说发现他的是个赌徒,输光了被赌坊赶出来,正摸黑往家走呢,一乞丐睡在路上绊了他一跤,踹了两脚发现没反应,仔细一看才发现已经死了。”

  “那人住哪儿?”

  “东边城郊,叫王成刚,原本家里挺美满的,自从他染上毒瘾,房子都卖出去了,妻子儿女也被他卖了赌钱,现在就是个光棍儿,落脚地都不知道是哪个人废弃的。”

  方圆看着青莲,后者微微笑,不再说话,给他递了一杯酒。

  方圆接过也不喝,拿在手里揉搓着,青莲喜欢这样的方圆,看着显得从容。

  他在青莲的话里发现一些疑点,先不说那块奇怪的大石头哪儿来的了,以石渠的身子骨,脑后一下保管晕死,为什么会遭两次砸击?还有昨晚方圆给一群人的袍子,完全没有被提到。按理说,一个乞丐披着一件锦绣的袍子,肯定会引人怀疑,但青莲的表述中,根本没有袍子的影子,很令人费解。

  “我去找他问问。”方圆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青莲捂着嘴笑:“你就这一身出去?”

  方圆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穿上备好的外衣,青莲看不过去,亲手帮他整理,方圆神色焦急,但还是耐心等待。

  听到青莲一声“好了。”方圆如蒙大赦,风风火火拔腿往外跑。

  “你就告诉他这点?”侍奉青莲的婢女走进来,掩上门。

  青莲的目光从门边收回来,“够了,说太多他反而要怀疑。”

  婢女冷笑,“暗网的资源被你拿来私用,你还真是一往情深。”

  青莲笑笑不解释,“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婢女恨得牙根痒痒,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什么也不干,只知道和臭名昭著的纨绔打情骂俏,上头怎么会让自己来服侍她,而且第一次办事就是以权谋私,不由对她的厌恶更重。

  另一头,方圆急匆匆往外赶,好不容易拎出个线头,有了眉目,他希望为竹竿儿做点事,哪怕已经于事无补。

  “……石渠那厮死的好,京中少了一个大祸害!”

  一番慷慨陈词生生拽停了方圆的脚步,听动静厢房内正在宴饮。

  “王兄说得好,那石渠狗仗人势,平日里跟方圆白日宣淫,实在败坏京中风气!”

  “只是可惜了石大统领,虎父犬子又折了独苗,真是有些可怜了。”

  一人拍案而起,喝道:“可怜什么!养不教父之过,那石宽教出这么个儿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看在他守护皇城护卫天子,还算恪尽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早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依我看,石宽死了这么个祸害儿子,该高兴才是,省得自己那些好名声被生生给败了,要是我,说不定还得摆酒庆祝。”这人自认说话还算风趣,哈哈大笑。

  在骂人这件事上,一群人很容易取得共识,纷纷举杯相敬,“李兄说的有理,当浮一大白。”

  房门“吱嘎”一声,被打扰兴致的众士子正欲大骂,看清来人后纷纷噤声。

  方圆面无表情,径直走到首座的王桂前,定定地看着他。王槐担心他对其兄不利,挡在两人中间,喝道:“方圆,你不请自来,想干什么?”

  方圆懒得搭理他,抬手往边上挥了挥,让他别挡视线。

  被轻视的王槐大怒,正欲上前,被兄长唤退。

  王桂便是当年那个嘲笑方圆可在史上留墨的状元,比其弟大气得多,吩咐在旁听候差的杂役道:“给方公子看座。”

  如此阴损的作为,热着在场士子窃窃地笑。

  方圆只当是听不见,“我记得你们总是骂我白日宣淫,可你们这又算什么呢?”

  “碰上喜事,自然呼朋唤友庆祝一番。”王桂面色不变,与方圆对视。

  “唉!”方圆突然叹了口气。

  王桂故作疑惑道:“方公子缘何叹气啊?”

  方圆环视一圈,看着满室衣冠楚楚的士子,朗声道:“我叹满堂珍馐美酒,尽为禽兽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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