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木清雅的安魂曲
火芸儿制服老者后，惊奇的打量着程杰，仿佛要重新认识一下程杰一样。
程杰回过神来，发觉火芸儿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一脸坏笑地说道：“小芸儿，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你总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呸呸呸，就你还帅？不过是干掉了一个临境的武者而已，少得意了！”实际上火芸儿内心很是惊讶，毕竟她是程杰入武的领路人，明明两天前程杰还是刚刚迈入武者门槛的萌新，而现在，竟然能干掉临境武者，虽然招式恶心了点，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而且还是越境杀敌，好在火芸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不至于将自己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
不然这个讨厌鬼不知道要有多得意！火芸儿暗暗想道。
程杰嘿嘿一笑，看向木清雅，此时木清雅抱头躲在地上瑟瑟发抖，嘴中还念念有词：“师尊保佑清雅，师尊保佑清雅……”
程杰来到木清雅身边，俯下身摸了摸木清雅的小脑瓜：“清雅，没事了，那老头已经被我制服了，清雅乖，清雅不哭。”
木清雅听到程杰的话，“哇”得一声就抱住了程杰，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被木清雅抱住的程杰也有些无奈，不明白木小妞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其实程杰哪里知道，木清雅自从被木师尊捡到后便一直待在青木斋，不谙世事，不然也不会被程杰欺负得团团转了，她又哪里见过武者的杀意，所以，当老头对程杰出手时，木清雅直接被老头的杀意吓得不知所措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乖，清雅乖，不哭，那老头已经昏过去了，没事了。”程杰这个单身十八年的少年郎也没哄过女孩子，只能学着他看过的一些肥皂剧去安慰着木清雅。
火芸儿叹了口气，对于木清雅的性子，通过两天的相处，她也摸清了七七八八。
这孩子性格太软弱了，而且不经世事，思维跳脱幼稚，虽然医术了得，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但是恐怕连蚂蚁都不敢踩死吧。
刚刚只要木清雅施展她所学过的任何一门毒术，完全可以制服老者，但是她却在害怕。
想到这里，火芸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好一会，木清雅才缓过来，火芸儿见木清雅恢复正常了，咳嗽道：“咳咳，你们俩还打算抱多久？要不要我出去溜达一会？”
木清雅连忙松开了程杰，垂下头，两抹红霞染上了脸颊。
程杰也是尴尬一笑，也没责怪火芸儿不解风情，毕竟这里可是一个恐怖组织的老巢，绝不能太松懈了。
“清雅，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说罢，火芸儿一回头，发现老者的一部分颅骨已经被红色糊状物腐蚀了，大脑裸露在外，怕是无力回天了。
木清雅不好意思地冲程杰笑了笑，然后来到火芸儿身边，看着即将死去的老者，木清雅本能在指尖凝聚了一丝生命之力，准备向老者注入。
一旁的火芸儿见状，连忙抓住木清雅的手，问道：“你要做什么？”
“啊？救人啊？”木清雅一脸不解。
“他可是我们的敌人！”火芸儿皱着眉头说道。
程杰也连忙说道：“是啊是啊，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清雅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我……我……师尊说过，众生平等，我、我们医者不可有狭隘之心，对、对不起。”
“唉，你这妮子，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你就是个傻瓜！”火芸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木清雅歉然地垂下了眸子，然后又看向程杰。
“唉，按你所想的去做吧。”程杰无语归无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自己的选择，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然后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的行为，程杰可做不出来。
“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叩击着火芸儿和程杰的心房。
木清雅全力施为，不光为老者输送生命之力吊住老者的生命，同时以银针封锁了老者脑部的穴位，防止脑部伤情继续恶化，并取出贴身的药物为老者敷上，但是即便如此，也仅仅是吊住了老者的命，却无法治愈老者，于是木清雅加大了生命之力的输送。
“咳咳，”老者轻声咳了两声，这才醒来。
此时火芸儿全神贯注盯着老者，只要老者一有异动，立刻抹杀老者。
而老者却没有任何攻击木清雅的行为，迷离的双目只是扫了扫眼前的状况，见木清雅毫无保留地救治他，老者笑了，仿佛是褪去了当初的邪恶一般，此刻的老者很和蔼，就如同邻家老爷爷一样。
“孩子，不用费事了，老头我命不久矣，无须费神了，咳……”
然而木清雅没有听从老者的，而是又取出了银针，打算刺激老者体内为数不多的生命力，看看能不能有一线希望。
然而地上的老头却缓缓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这也是咎由自取。”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马上就要面对死亡了，老者也没有了负担，人死灯灭，无论生前是王侯霸主，还是一方枭雄，都会化作尘土，更何况老者这种无名小卒呢。
渐渐地，老者越发地虚弱，老者看着眼前的木清雅，思绪仿佛回到了百年前。
“曾经，我、我有个孙女，她像你一样……可爱，可是，咳，却被强盗杀死了，我怒急攻心，虽然，虽然获得了杀死强盗……的力量，但，但是从此……从此我也坠入地狱，滥杀无辜，咳咳，如果月儿能长大……成人，大概，大概也出落……成大姑娘……了……月儿……月儿……我听到了，是我的月儿在叫我，咳咳，爷爷……爷爷马上就……去了……”
老者最终还是死了，木清雅哭了，在老者死亡的那一瞬间，老者身上一股纯净的信仰之力如同暖流一般流入了木清雅的体内，温暖的信仰之力滋润着木清雅的身体，提高她的体质。
“不要！”木清雅想要伸出手去挽留远方的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抓不到。
程杰默默坐到木清雅身边，让木清雅依靠她的肩膀。
此时程杰的心情也很低落，也许是遗憾？也许是同情？或者二者都有。
木清雅呆滞地靠在程杰身上，喃喃道：“程杰，你知道么？师尊曾经告诉过我：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想当坏人的，所以活着的时候我们要怜悯，死去的时候我们要安抚。”
“啊。”程杰轻声说道：“你的师尊，一定是个伟大的人。”
“啦、啦、啦……”婉转的旋律从木清雅的口中哼唱出来，一个一个音符，一个一个音阶缓缓流淌而过，涤净了灵魂，安抚了亡灵，程杰和火芸儿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仿佛是想起了曾经触动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那人，那事……
许久，木清雅才停止了安魂曲的咏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中多了块铁质令牌。
此令牌一面写着“卒”字，另一面也是古怪的图案：一个“y”型图案，上方是星星符号，左侧是一柄剑的图案，右侧是一个中间画了几道线的方块，而四周则是八卦图案组成的八边形。
木清雅看到图案后心神俱震，她虽然不知道中间的图案是什么，但是八卦符文她可是认识的，那，涉及了一些古老的传说了。
程杰自然也看到木清雅在发呆，看了看令牌，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最外面的那个圈好像是八卦？”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木清雅瞪大了眼睛看向程杰，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图案啊，我看看？”火芸儿见木清雅神色不对，连忙抢过令牌，正反看了一下。
这次就连火芸儿也不能保持淡定了：“这、这、这……”
“怎么了？”程杰毫不在乎地问道：“你们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你们认识这图案是什么么？”
两人都摇摇头。
“那你们表情怎么这么怪异？”
火芸儿一看木清雅的神色就知道：这妮子，八成也知道那个古老无比的传说，那可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宝藏，不过嘛……
火芸儿看着程杰，斗境的修为，如果告诉他的话，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灾难。
“没什么，话说清雅，你赶紧看看这些红色糊状的东西是个什么，别是程杰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啊？哦。”木清雅收起令牌后，连忙拿出一个细长的玉签，勾起地上散落的红色糊状物，但是令木清雅惊讶的是，玉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没办法，木清雅只好取出一个石盒，用玉签快速的收集一些糊状物装入盒中，这次盒子没有被腐蚀，木清雅才松了口气。
火芸儿见木清雅拿出石盒，微微一笑，因为这个东西她也有，每个帝境强者都会在有帝金之称的黑石上刻上自己的帝号，同时，这帝金也是证明一个武者到达帝境的凭证。
收集完毕后，木清雅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东西有点麻烦，我想等咱们回客栈之后好好研究研究，可以么，芸儿姐？”
“你是专业的，当然你说的算了！好了，咱们还是继续找找敌人的总部在哪吧。”火芸儿无所谓地说道。
“我想，会不会是欲东却西？毕竟这个房间只有这一个八宝阵，很有可能草屋只是真正目标的掩盖，实际上入口很有可能不在草屋内？”程杰提议道。
“嗯，你说得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草屋更有可能一些，这样吧，你和清雅去外面探查一下，我搜索这草屋内，如何？”火芸儿安排道。
“嗯……好！”程杰也知道火芸儿是在照顾自己，虽然自己的推论很有道理，但是明显这草屋要更危险一点，火芸儿才独自探寻，而且火芸儿还将木清雅分给他，这样就算外面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两人还能相互照应。
“还有，遇到什么情况叫我，不要贸然处理！看门的都是临境武者，我怕你们对付不了！”火芸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清雅，我们走吧。”程杰郑重地点了点头，叫上木清雅，两人来到了草屋之外。
待程杰和木清雅离去后，火芸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一旁被腐蚀成渣的老者，手臂一挥，将老者的尸体埋下，感叹道：“一切恩怨，都会随着死亡而去吧……”
此时，草屋地下。
二子（监视火芸儿的两人之一）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地下走廊，这才来到了大哥的住所，但是守门的人告诉二子大哥正在修炼，不得打扰，于是二子只好焦急地守在大哥房外。
半个时辰后，大哥出关了，来到门外，发现二子正在等候，于是问道：“怎么样？二子，逃跑的人解决掉了么？小三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二子连忙答到：“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万一被兵者大人发现了有你受得！”大哥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
“大哥，我和小三一路追杀那些逃跑者，但是漏了一个老头，让他跑到了村子里，还、还被人救走了……”
“啪”，一个耳光直接甩在二子身上，二子被抽的转了个圈。
“混账！执勤期间你和小三偷偷喝酒放跑了囚犯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让囚犯和外界人有了接触！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大哥，我知错了，求您，帮帮小弟啊！”二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行了，小三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我们发现老头被一男一女救走后，就跟踪了那两人来到了村中的一家客栈，本来打算看看他们有没有同伙，但是他们有个同伴特别厉害，据说临境武者也不是他一招之敌，所以，我们就一直暗中监视他们，但是，谁曾想，他们，他们竟然治好了那个老头，于是，小三就在那里继续监视，我就，回来报信了……”二子磕磕巴巴说道。
“你说什么！治好了！这怎么可能！”大哥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不妙，不妙啊！我问你，你回来的时候，注意甩掉尾巴了？”
“啊？”二子明显一愣。
“混蛋！”又是两巴掌直接拍的二子七荤八素，“你你你！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我说过没有！”
“说……说过……”二子捂着通红的脸，支支吾吾说道。
“哼！马上组织人手，我们即刻出发，杀掉所有知情的人，听到了么！”
“听……听到了……”
“还不快滚！”
“哎，哎。”
不到五分钟，二子组织了二十个武者。
大哥点了点头，对于二子的办事速度还是很满意的。
“你带路，我们立刻出发！”大哥对二子说道。
“是！兄弟们，跟我来！”二子挥了挥胳膊，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