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场大梦
柳问川觉得这世间上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让自己觉得畏惧，而这飞马山庄能够让大盗玉公子感到害怕。这飞马山庄失去了往日的庄严，想必也是江湖上没落的帮派。
柳问川站在街道上望了许久，五年了自己居然还会来，看着飞马山庄的招牌，这也是玉公子的起源地，没错柳问川曾经在这里风光无限。
但是玉公子却不敢进门，飞马山庄内没有绝世高手，却有着玉公子相见却又不敢见得人。
俗话说酒能壮胆，柳问川的胆子很大，否则年纪轻轻也不可能成为江湖上有名的大盗玉公子，可是这个时候的胆子还是需要美酒的壮胆。
这间酒馆是柳问川举起酒杯的最初，痛痛快快喝下几杯酒，这人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而顾生见柳问川如此喝法，不经担心道：“公子少喝点，喝醉了还怎么去飞马山庄。”在顾生的印象里，这玉公子喝酒从来都是品尝慢慢回味，却不想今日一般如此酗酒。
柳问川顾露出满面笑容，只因为心中有着太多悲哀。自己身上的包袱太重，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压在心里。
柳问川停下杯中酒，道：“你去看看，肖琴姑娘来了没有。”
玉公子从来不习惯等人，可是现在却非要等到人不可。顾生来来回回去了几趟，却始终不见人影。
顾生道：“公子，肖琴姑娘怕是不会来了，我们不如先去飞马山庄。”
柳问川苦笑摇摇头，道：“她若是不来，我又有什么理由去。”
顾生心中不明白，看来这公子还是不敢去见心上人。到底是谁能让公子这般害怕?想必也是一奇女子。
顾生道：“我跟随公子以来，从未见过公子有过这副表情。”在顾生心中，柳问川向来都是谈笑自如遇事不慌沉着冷静的玉公子，哪像今日一般，这么无助这么孤独。
这壶中装的是酒还是水，这样的喝法是人早就醉了，顾生尝了一口便又吐了出来，这的确是酒，难道公子已经越醉越清醒了吗？顾生觉得这大盗玉公子真是可怜的很，于是夺过酒壶便对自己灌了起来。
柳问川瞥了一眼，道：“你不是从来都不沾酒吗？怎么？难道你也喜欢上了这味道？”
顾生灌的太猛，已经有了许些醉意，顾生再饮下一杯酒，笑道：“顾生没有能力替公子解忧，但是愿陪公子一醉，希望公子可别嫌弃。”
“哈哈。”柳问川大笑道：“你陪伴我多年，我怎么不知你心意？你我虽为主仆，但是我却当你是朋友。其实我不需要什么随从，只是想找个能对饮的人。”
几杯酒下肚，顾生借着醉意，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道：“公子喜欢的人是谁？是蝶舞？还是倩女？还是飞马山庄不敢见的人？”
柳问川摇摇头，许久后道：“你知道吗？如果你等了一个人五年，那人却从不回头。而你回头一看，却发现还有一人在等你回头。那么这个时候，你会选择谁？其实根本没有喜不喜欢，只有值不值得吧。”
顾生道：“可是蝶舞姑娘，她也等了公子五年。可是公子如今为了倩女，却敢来面对飞马山庄，这对蝶舞姑娘而言又值得吗？”
柳问川沉思起来，思考片刻后道：“江湖上常说玉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皆说是薄情寡义之人，可我柳问川有负过何人？我曾对两位女子许下承诺，却从来不辜负何人。”
柳问川回想起往事。
“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饿到你，以后只要有我在，我都不许你饿着。”
“等到花开之时，但时候我一定回来娶你带你走。”
往事如今历历在目，但却不见当初人。
“公子，肖琴姑娘过了。”
听得顾生醉醺醺的说道，柳问川抬头一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岁月没留下痕迹啊。
肖琴瞥了二人一眼，有些气愤道：“你们找我来，就是来让我看你们的醉样？”
柳问川扶着桌子，起身道：“这么多年，她可还好？”
肖琴注视柳问川道：“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醒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这样对你对她都是解脱。”
这话犹如利剑一般刺向柳问川，不知为何柳问川心中隐隐作痛。
“我并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来取回那株莲花。”
肖琴心中一想，便道：“你来就是为了取回莲花，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柳问川苦笑不已自嘲道：“我这癞蛤蟆怎么敢吃天鹅肉，景瑾心中再无我。”
肖琴思考一番后，便道：“我会把九子莲花带我，你也没有必要过去了。”
柳问川心中一阵失落，无奈道：“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肖琴离去后，柳问川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不该再来。虽然自己并没有感觉辜负过谁，心中阵阵的心痛，却又不能被他人察觉。
柳问川想起了自己当初为博景瑾一笑，便献来九子莲花，他心中浮现出世间最美的笑容。
玉公子再次饮起酒来，也许这样心中才会好受一些。可是顾生已经醉了，现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柳问川喃喃道：“这酒能解世间苦，但却不能解相思苦。”
一直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玉公子，他自己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为倩女来讨回九子莲花，难道真是为了一个无心的承诺？可柳问川却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为了让彼此放下心结？柳问川一声苦笑，原来自己心中最爱的还是景瑾。
如果连自己都放下了，那她必然心中不会再有内疚。喜欢一个人总是要比放弃来的伟大，玉公子终于想的大彻大悟。
这是有人说道：“你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你。”
这，难道真的是她来了？柳问川抬头一看，没错，正是她，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中佳人！
这温声细语甜美的声音再说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柳问川心中强压内心的不安，故作镇静举起酒杯，却不想洒了一桌，看来玉公子真是有些醉了。
“景姑娘，别来无恙。”心中无数次想过见面的场景，有着万般言语，此刻柳问川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更怕的是说错什么。
景瑾微微一笑，道：“听肖琴姐姐说你来了，所以我便亲自送过来了。”这株九子莲花已经没有往日那般动人。
柳问川接过莲花，道：“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这些年来你过的可好。”
景瑾实在没有想到，当初那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柳问川，如今跟酒鬼有什么区别？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才使玉公子变成了这般模样？
景瑾转身离去时，回头道：“这酒还是不要再喝了，曾经的玉公子在我心中可不是一个大酒鬼。”
柳问川一笑，原来我还在她心中?将手一杨酒壶推到在地，道：“那从今以后我便不碰这酒了。”
能让玉公子举起酒杯是心上人，能让放下的居然也是心上人。
如果玉公子点酒不沾，怕是江湖上的一大怪异事。
景瑾缓缓离去，柳问川却不能挽留，情急下脱口道：“我要成亲了，你会来吗？”
这玉公子真是醉的厉害，这话也说的出口。来？那么自己改用什么身份去呢？景瑾内心居然感到了不安，这是为什么，也许景瑾自己心中也不明白，便不出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柳问川心中也是一愣，自己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看来真是喝多了。
在自己的梦中，柳问川拉住景瑾的手，也是景瑾一下子变成了蝶舞，把柳问川吓得松开手，又是最后又变成了倩女，而柳问川微微一下。当倩女问柳问川是真心得吗？柳问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柳问川睁开眼睛，难道都是梦吗？
顾生拿来九子莲花，道：“公子你看，肖琴姑娘昨日送来之时，可惜公子已经睡着了。”
原来一切都是做梦，她根本没有来过，柳问川苦笑不已，看来自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公子睡了一天了，我马上备下酒菜。”
柳问川不知顾生说些什么，但总是觉得昨日是多么真实，难道这真是一个梦吗？
“把酒拿下去吧，以后也别拿出来了。”
“什么？”顾生不解，但又只好听从吩咐。
柳问川心想虽然是梦，但是我承诺于她，从此我便点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