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缘故
疏远客气的话语，宁子夕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离她只有两步之远。
“你当真叫宁子夕？”乔语凝犹豫开口，宁子夕顿一顿，幽深的眸子注视乔语凝，看到她慌乱的神情，以及她神情中的几分陌生。也就是这一瞬，他却是轻轻一笑，答了声是。
叶清澜称他绣言，他却没有坦诚相告，乔语凝眸子一暗，却是有点失望。
“小凝，”宁子夕走近，伸手扶过她的肩，直逼着让她看清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可以相信吗？”乔语凝仰头看着他，“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要一直帮我？”
虽然自己曾救过他，但真说起来，远远不及他做的，而现在，他的所为已经让自己有了亏欠之意。
“除了之前你救过我，还因为……”宁子夕背手转过身，良久才道：“你像我的一位故人。”
一梦醒，已是日上三竿。乔语凝睁了眼，就看到守在床前的小蝶。见她起身，小蝶忙叫人端来洗漱用具和饭菜。许是昨夜吹了风，乔语凝只觉得脑袋沉沉，全身提不起劲来，随意的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小蝶在旁说起她打探到的消息，称二老爷昨晚在外花天酒地,直至今早才得知儿子被抓进了衙门，回来和二夫人吵了一架，就出门去了。想他也是花钱托关系去了，乔语凝笑了笑，就问起昨晚那个抓贼的小厮，却见小蝶一脸娇羞的回答：“您说的是夜风啊，是我让他那样乔装打扮的。”
乔语凝心中纳罕，小蝶竟然与夜风交情深厚，不然以夜风的性子怎么会亲自做这些事。她又随口问了几句，却见小蝶的脸红的发烫。乔语凝想起了那次在晋子云院子小聚后给小蝶说的话，她说她一定会给小蝶觅得如意郎君，如今看来这小丫头是找到了她的意中人，只是他偏偏是宁子夕的人。
看着乔语凝发怔，小蝶才想起小凤一大早来到门口，已是等候多时。小凤一进门就跪在了乔语凝面前，小蝶也识趣，掩了门出去了。乔语凝问了之前府中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她都一一的说了个清楚，包括二夫人换药的事，小兰的事，还有那次乔语柔花园设计自己的事，她和小青都有参与。
“小姐，不管奴婢之前如何，从今以后，奴婢愿意效忠您一人，如若违背，天打雷劈。”看着小凤郑重发誓的模样，乔语凝竟觉得有些可爱，起身扶起了她，笑道：“既然你愿意留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小凤是个聪明人，有心归顺，给个机会也好，也算是给小青提个醒了，毕竟她和小青都是二夫人培养的人。至于如何处理小青，乔语凝想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痛欲裂，索性抛之脑后暂时不理会了。
折腾了好几日，二老爷才将乔语临从监狱里救出来，而因为这事，二夫人就彻底和乔语凝撕破脸了，乔语柔也明白过来此事是乔语凝的算计，不再与她假惺惺的互称姐妹，而是处处针对，就同前世一般。
当然，乔语凝并不在意，就从她重生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晋子云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早就厌烦这个天天来借钱的表弟，乔语凝的所为居然让他有种大块人心的感觉，但也只能将这些情绪藏在心里。
晋子云越接触乔语凝，越充满好奇之心，只是察觉到她对自己由敌意憎恶，到疏远陌生，直至现在的避而不见，他心中莫名的烦躁，特别是在自己派人送去了两幅画被退回来的时候，他居然有了想砸东西的欲望。
对面的乔子嫣笑问：“晋表哥，何事让你如此生气？”晋子云一听，忙转脸笑道，“只是小厮弄坏物事罢了。”定是因为乔语凝的缘故，自从琴大公子与她的流言传出，晋表哥也不遮掩，频频向她示好，这事在乔府也传了开来，乔子嫣袖中的手暗中捏紧，琴棋书画女工，自己样样比她强，却有那么多人喜欢她，连晋表哥也如此。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有丫鬟通传称大小姐的丫鬟百合来了，晋子云一听，暗叫不好，忙让丫头给她传话，让她在书房等着。一边又对着乔子嫣陪脸笑道：“语柔表妹应该是有事找我，表妹你看……”乔子嫣听出了他话中的赶客之意，也不好再逗留，就带丫头碧莲离开了。
两人刚出了院门，就见一个窄腰臀圆、杏眼含春的丫头往这边走来，这不就是大姐的丫头百合嘛。此时正是盛夏，百合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都热，乔子嫣细细的打量着她，却发现她比之前胖了不少，近日经常听大姐抱怨她的不是，却也碍着二夫人的命令没将她赶出府，毕竟是家生子，二夫人可是专挑了她做乔语柔的陪嫁。
“见过四小姐，”百合见二人，只是上前行了一礼，神色却有些不自然。这百合平日是最爱热闹的，且嘴甜讨人喜，怎么今日像换了个人似的，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乔子嫣更是疑惑，“若是无事，奴婢便告退了。”
乔子嫣不好发问，就没有阻拦，身旁的碧莲看出了主子的心思来，“小姐，要不我差人打听打听。”“自然是好的。”她点了点头，“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那二位。”
秋试的日子快要到了，晋子云除了在府中温习功课外，还在建康城结识了不少士族子弟。这一日，应了他们的邀约，在
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饮酒，掌柜的见这一群士族子弟，忙热情的招呼到上好的雅室里，几人喝着小酒，兴致又高，就召来了几个唱曲的姑娘前来助兴。
想起百合的事，晋子云就觉得烦躁，不由得多喝了几杯，一块的见他如此，笑道：“子云兄，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让人知道自己搞不定一个丫鬟，岂不可笑，晋子云只是简单的应付了几句，就听他们谈起秋试之事。
一人说道：“爹爹让我去考，可惜我胸无点墨，混个样子就行了。”另一人笑道：“张恒兄是不用愁，你爹爹乃是兵部侍郎，倒是子云兄如此才学，定是能中状元。”晋子云连称不敢，那个叫张恒的转头看了眼，压低声说：“子云兄确实好文采，只是你们知道琴大将军家的七公子吗？听说他要参加秋试。”
琴家七公子？晋子云仔细的听着，一人神秘兮兮的说：“听说那人聪明绝顶，是难得的旷世奇才。”“再怎么出类拔萃，也上不了台面。”张恒面露鄙夷之色，“听说她生母曾是青楼的头牌。”
出身确实卑微，不足为惧，晋子云拿起手边的酒杯转了转，倒是琴家，足以乘凉。几个人还在谈论京城八卦，晋子云却是起身告辞离去。听说大夫人为答谢琴大公子在江都对女儿的救命之恩，派人送了厚礼，却被琴家几次退了回来，正愁着没招，自己倒是可以一试。
自那日后，乔语凝却是病了，大夫人心中着急，派人请了大夫来，那老头抚着胡子说：“令小姐受了风寒，开几方药就好。只是近日忧思过重，可要万事宽心啊。”乔语凝却是无奈一笑，看着母亲投来担忧目光，只得了点头应那老头的话。
送走了大夫，大夫人坐在她床边，抚摸着她头发，“阿凝还是母亲的乖女儿，以后府中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说的是乔语临的事，只是自己知道前世，如何不插手，乔语凝缩到大夫人怀里，“女儿只是受了风寒而已。”
这时玉兰前来禀告，声称琴大公子带着礼亲自来了，大夫人一怔，忙吩咐下人准备迎接，看着床上乔语凝，迟疑开口，“阿凝，今日不合适，母亲替你挡了，你就莫要见了。”
不见如何知道铁矿的事有没有着落，但是自己有病在身，他又是男子，确实是不太方便，乔语凝就听了大夫人的话，吃了药躺在床上。
琴钰染来的消息很快在府中传开，有不少丫鬟为亲眼目睹琴大公子的容颜，偷跑过来看，琴钰染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嘴边擒着笑意，慢悠悠的往大厅走，听说她病了，探望一下也是应该，不是吗。
玉兰带着人往这边赶来，见他人，不由得内心感慨，要说她见过男子也是不少，而论容颜他却是第一人。此人行止从容中带着一丝狷狂，玉质金相之貌，潋滟的凤眸让人沉迷欲醉，玉兰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称大夫人在大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