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流
“有人和先知接触了。”
这个不知在成达维尔哪一处的阴暗房间里，不知哪个躲在水晶球照亮不到阴影里的人物开口汇报刚刚得到的情报。
他那嘶哑难听的嗓音，能让听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谁？”
简洁有力的声音询问着。
“菲斯勒，海格埃洛同父异母的哥哥，莫妮莎的爱人。”
那个难听声音的主人回答着。
“大概率是为了解决墨德勒家的诅咒，另外可能的是想借先知罗兰血裔的身份，获取迎娶莫妮莎的可能，有一定可能是两者都是。”
另一个声音在一旁推测着。
“继续盯着”
第二个声音的主人下令道。
“是！”
“这个时间段有无可疑的人出入成达维尔？”
第二声音的主人继续问道。
“有，海格埃洛到来后，入城人口明显增多，主要为轮回者，已发现三千四百七十一名轮回者，其数目还在增加。”
这个声音说出的信息足以让任何人惊讶，就算是有着入城登记名册的成达维尔政府官方也无法得到这样的情报，这足以说明这个房间所属的组织的不凡。
“将这个情报捅给卡傲奇，允许在三级限度内留下痕迹。”
“是！”
“贫民窟和矿地那里一些奇怪，需要深入探查。”
“克莱德曼，你去一趟。”
“是！”
……
将这个时间段所有的信息一一处理完，那第二个声音的主人开始询问起其他的情报：
“卡傲奇东边、南边、西边的藩镇情况如何？”
“据最新情报，索米雷特与雷蒙托已镇压南方叛乱，正欲分兵向东西方挺进，配合维德斯克方面对西方的第二批军团，以及原驻扎在费尔提兰地区的军队挺向东南方，因轮回者掀起的动乱已不足为虑。
南方藩镇已被中央政府收容，诸多藩镇贵族因治理不力的罪名被剥夺贵族权利。”
“索米雷特真不愧是索米雷特，借叛乱之风，收回地方郡镇权利，那些藩镇贵族的罪名，更是给北方藩镇贵族拉足了仇恨，谁让就这西北之地没叛乱呢？”
第二个声音感慨于索米雷特的手段。
“这次轮回者在整个大陆上掀起的混乱，是有计划和有预谋的，他们避开了很多地方。
这也只是他们的一次试探。
真不知道当这些家伙拿出全力时，这个世界又将迎来怎样的改变。”
那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同样也在感慨，这个声音的主人显然深切地明白轮回者掌握的力量。
“所以才有了我们的存在！
掌控现在！
守望未来！
正是我们要做的！”
这是第三个声音。
“为了莱茵！”
在一声热烈的吼声中，几道重叠的声音狂热地紧接着喊道：
“为了莱茵！”
……
贫民窟。
一个将自己的身形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奇怪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在这个夏季，固然其已经快要步入了末端，但这个正午后的天气依旧显得有些酷热。
如此的穿着，足以让人知道这个斗篷的不凡。
正因此，贫民窟的人们很有眼色地避开了这个人。
“嗯？真不知哪里奇怪了，难不成是这热气扭曲的景象让诺德那个家伙产生了幻觉？”
克莱德曼散去精神波动，仔仔细细地搜寻着这个地区，意图发现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灵魂之神在上，但愿一切正常。”
很显然，克莱德曼很喜欢这样正常的样子。
但，在他检查完整个贫民窟后就准备离开这里，前往矿区时，一股特殊的波动出现在他的精神感知内。
“哦！该死！”
咒骂了一声，克莱德曼小心地将发现的信息传回了基地，再招来了十几个名义上游历到此的莱茵武者，才顺着那股特殊的波动找去。
他们很快穿越了贫民窟，一路上，克莱德曼发现了不少由这特殊波动构成的标识，这让他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这股波动的主人，是故意引他过去！
毫不犹豫，克莱德曼将自己的猜测发回了基地，在得到基地传回的支援信息后，才放心大胆地跟着特殊波动，大摇大摆地走向不知在何方的终点。
“真慢啊，莱茵的掌控者。”
这掌控者是指莱茵联合王国的名为掌控者的组织。
“我在此久候多时了。”
平缓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调，宛若是看着小丑表演的导演者与观众。
“贫民窟和矿地的异常是你故意显露的？”
克莱德曼提出了疑问。
他心中是肯定的，但他需要拖延时间。
“当然~”
带着一点小小的尾音，那人转过了身，让人看清了他的正脸。
银灰色的皮肤，微微上扬的唇角，眼中的竖瞳，尖细的耳朵，这都在昭示着这个人不是人类。
“你想从我们手里得到什么？”
克莱德曼先惊了一下，但很快回复冷静，紧接着前面的话语询问道。
“不不不~”
那人缓缓走向一众莱茵人，他晃着食指，语气轻佻，显得十分悠闲自在：
“应该说，我想得到你们！”
“你……”
克莱德曼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暗与狂热的交织啊，真是美妙的气味，正如我所想呀~”
那人摊开手，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感慨着。
话音刚落，他顿时变换了脸色，贪婪而肯定地指着克莱德曼说道：“你会是我的！”
看着那人歪着头，自我陶醉的神情，克莱德曼笼罩在斗篷阴影下的嘴唇抿起，隐藏在斗篷内的两只手悄无声息地交织在一起。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下~”
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摊开，两只狭长的眼睛瞪得老大，音调轻柔而浮夸：
“吾为万零之王，元炁之主，跳出五行的掌控者，无极之渊的主人，梦魇主宰，魑魅魍魉、森罗万象之主！假叶！”
那人的声音变得高昂，他举起的双臂仿佛在拥抱世界。
“……”
克莱德曼沉默以对，他身后的莱茵武者们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空间内只有风吹过山丘之间的呼声，卷起地上的零碎。
场面很是尴尬。
“……好吧，你们这些土著肯定没有听过我的名号。”
假叶摸了摸下巴，无奈地摊了摊手，耸耸肩，强行尬聊转移话题。
“总之你们只要知道我很厉害，你们投靠我准没错。”
假叶凝视着克莱德曼的眼睛，似乎是想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
机会!
克莱德曼精准地抓住两人对视的瞬间，手上印结变化，他精修多年的精神力凝结为一点，变化为特殊的构造，锋锐的属性出现在他的精神之上。
瞬间突刺!
凝炼锋利的精神力顺着目光的通道，如同捕捉猎物空隙瞬间的猎手一般，狠狠地刺入敌人的脑海，试图将其大脑灵魂绞成一团浆糊!
轰!
耳鸣目眩!
就像锤子击打在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上，强大的反震瞬间在克莱德曼的精神海里炸响!
七窍流血!
克莱德曼的身体一软，险些就这样瘫软在地上！
他的视力变得模糊，但他还勉力瞪视着眼前的敌人，他颤抖的右手抹了把鼻腔内涌出的鲜血，同时，他的左手按下了早就摸在手里的某个装置。
怪物！
克莱德曼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人形的生物绝对是个怪物！
不可力敌。
这里不需要更多的伤亡了。
“嗯~有点味道，这个世界的精神魔法像点样子。”
“可惜你太弱了！”
好似在享用美味佳肴，假叶深吸了口气，半眯着眼睛，评点着克莱德曼的那一击。
“都说了我是梦魇主宰，怎么就不把我的话当话呢~”
他再次张开双眼，似遗憾地无奈道：“可惜啊~你刚才发的传讯没能拦下来，没法子一个串一个哟！”
“不过~”他看向克莱德曼：“有你做我的眷属~也足够了。”
说着，假叶一步一步朝着克莱德曼走来。
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克莱德曼强打着精神，就要激发脑中的禁制，好让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化作一团乱麻，炸个干干净净之时，一股邪异诡秘的力量让他浑身瘫软，连最后自杀的力气都没了。
“别激动。你只是要回归黑暗的怀抱，得到我的恩赐，你应该感恩戴德~”
脚步声停下，克莱德曼感受到一只手覆盖在他的头上，眼睁睁地看着那诡异的力量轻柔抚摸着他的灵魂。
不等他心中闪过解脱的情绪，那没有反应的禁制顿时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睡吧~别再执着了~再次醒来，不会有半点记忆的你，没必要在意这可有可无的记忆。”
随着那诡异力量抚平了所有的反抗，伴随着假叶轻柔的声音，一股强大蛮横的力量强行入住了克莱德曼的精神海，污染了他的生命本源。
“哼！”
正当那股霸道的力量要渲染这个可怜的灵魂之神信徒的灵魂时，一声冷哼顺着这力量的脉络逆流而上，不等假叶反应过来，就生生攻入了他的心灵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