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逆流成河
“小心…此珠送乐乐…准备好了吗…一言为定…兴华！”
迷迷糊糊中，欧阳雪睁开眼，身边是两张熟悉的女子面孔，却是安娜和艾薇。鼓起极大的勇气，看了看不大的房间，没有顾兴华和曹佳的身影。坐起身，头埋在膝上，这位当年父母失踪还能坚强面对的女子，在身边最后一个亲人的失去中，被彻底压垮，这一刻什么倾世容颜，大道长生都被抛在了脑后，她仿佛一下成了孤儿。她后悔，拉着他来这是非之地；她后悔在不多的新婚日子里总是和他闹别扭；她后悔，在最后时刻没有陪着他；她后悔，没有和他死在一起。
“不，他一定没有死，在那么多的袭击中，他都不曾畏惧，从容应对。”欧阳雪抬起头，似乎多了一些坚定。
“小雪，他们一定没事，顾先生和曹队都不会有事的。”艾薇脸贴着膏药，神色并不是那么坚定，这几日在迪拜的生死遭遇，远远超过他们在国内所面对的环境。
“可有去找他们？”欧阳雪心神微收，问道。
“迪军方在哪里进行了搜索，找到了飞机残骸和一些尸体，尸体已经核实，没有曹队和顾先生。”安娜说道。“以他们二人的身手，想来是还活着。”
“我们现在哪里？我得回去找他。”欧阳雪站起身，往床边一看，外面夕阳照着茫茫大海，随即又坐了下来，如今困在军舰上，哪能容得自己任性。
海豚岛北，距离岛岸不到五百米的一处礁石上，一男一女身着怪异泳装，男子手中拿着一片贝壳如刀一般的将一条半米长海鱼鱼鳞刮掉，切出一片西瓜红的鱼肉递给女子，自己也切了一片吃了，不久功夫，一条鱼就被吃得七七八八。
“刚才搜救船只过来，我们为什么要躲开。”顾兴华问道。
“有人要刺杀雪儿，我想还是等她安全回国以后，我们再想办法露面会比较合适。如今剩下几百米，我想我二人游上岸，借机回到大陆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再找周大使安排吧。”曹佳吃了一口红色鱼片，说道。
说话间，礁石不远处，突然跳出两只海豚来，顾兴华心里一喜，听闻海豚喜救人，张衍传他招兽之术，海豚也在兽之行列。心中如此想着，手中鱼骨在海水中涮去，或许是海豚感觉本就灵敏，一只海豚欢快的游了过来，一口叼走那鱼骨，发出一声尖鸣消失在水中，不久后，一股水柱打在二人身上，却是那海豚玩心大起，和顾兴华玩耍起来。小心的伸出手，按在那海豚圆滚滚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如同有魔性，让这只海豚安静的任由顾兴华摸着，并不反抗。随着口诀的多次重复，顾兴华心中传来一股心安和自由之感，心知这是海豚的意识，顾兴华大喜。
“托我们去岸边”顾兴华说道，翻身骑在那海豚身上，一手拉了曹佳坐在身前。海豚只觉得好玩，发出一声尖叫，身边立刻多出另外两条海豚来，一只海豚从身后拱起顾兴华就往南游去，那最早出现的海豚托着曹佳，跟在后面，发出欢快的叫声。
鸟儿会飞，鱼儿会游，这海豚的速度比顾兴华二人自己游不知快了多少，转眼就游出二百余米，此时，海豚们突然掉头往回游，显得十分紧张，顾兴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大浪卷中，继而盘旋着往海底而去，混乱中，被什么一撞，却又被其紧紧抱住，顾兴华反应过来，是曹佳也被卷了下来。
漩涡吸扯不过数秒，一股超重之感传来，顾兴华只感觉自己在不断上升，在快要憋不住气时，被狠狠的抛了出去，掉在一片软绵绵之中，一股腐烂腥臭之味传来。
“这里是？”那缠在顾兴华身上的曹佳放开手，周边一片漆黑，只听得隆隆的水声。顾兴华此刻也站定，手中亮起蓝火，往周边一照。此处全是一片鱼尸，身边还不断有鱼被冲出，掉在地上。一股害怕恐慌之感传来，顾兴华正觉这感觉来的诡异，继而心中了然，那自己刚交好的海豚此刻定是被冲了上来。
有意要救那海豚，但火焰照射范围有限，又担心失足掉进水里。
“捡几条鱼，把鱼油抠出来。”顾兴华吩咐曹佳。女子会意，将身边几条肥大的海鱼从肛门处一下撕开了肚子，将鱼油扯了下来，二人身上再无更多衣物可以用来裹油点火，曹佳只得红着脸，将肩带扯下一条来，裹了鱼油。将那油带子放进贝壳内，顾兴华手中蓝火往里一抛，鱼油着火，这地立刻亮了不少，可以看到身边十来米范围除了乱蹦的鱼儿，再无他物。
如法炮制，二人又做了两盏油灯，不过曹佳此刻和顾兴华一样，已经光了上身，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如此环境，也不容想那风月。将灯放到了高处，避免被水中冲出的鱼儿撞倒。示意曹佳在高处坐下稍等，顾兴华举了灯，跟着心里感觉，找起海豚来。
此刻站得远了，顾兴华才发现，海水从一个两米来大的洞内冲出，翻过一道梁，不急不缓的向远处流去，到是一条暗河。自己二人正是被吸入那洞中，被抛了出来，此刻那只海豚头插在鱼堆中，露出半条尾巴，奋力挣扎着。顾兴华慢慢靠近过去，将压着海豚的鱼搬开，让海豚整个趟了下来，手按在海豚额头上念了几遍口诀，那海豚心中微安。顾兴华脚顶在海豚身上，一用力，将其推进了水中。
“嘶”那海豚发出一声尖叫，就此沿着暗河消失无踪。
“我们现在怎么办？”曹佳双手抱胸，此刻羞涩之意渐浓。
“先想办法活下去吧，那水流总是有出口的，我们再想办法。”顾兴华背过身说道。附身捡起脚下一条风干的带鱼，用贝壳将鱼骨剃了，把背后划成丝。递给曹佳“先将就用吧。”
曹佳会意“我自己戴不上”，说罢转过身去。
顾兴华将那带鱼在曹佳胸前围了，在背后编织结牢，算是避开长时间的尴尬。曹佳感激的同时，心里有些失落。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用干鱼和鱼油在洞壁做了几十盏灯，将洞内照得通明。此地并不缺食物，只是没有淡水。二人只得用贝壳装了海水，一点点蒸馏，收集那露水一般的淡水，每天也不过几百毫升勉强够二人活下去，后来，发现鱼漂和渔肠是不错的容器，到是配合海螺做了一个蒸馏器。如此缺少水源，顾兴华只得心神时时守着长生诀，行辟谷之法，将更多的水让给曹佳。
洞中无日月，只得通过那冲入水流大小根据潮汐来初步计时。顾兴华每日只在洞中将收集来的贝壳做成武器，主要是将小一些的磨成飞刀匕首，又找了大的贝壳，用鱼骨夹了，做成两柄双刃短斧到也趁手。
曹佳却用干鱼皮、鱼筋给二人做了衣服，到也不用在日日受寒，那洞中腥味二人早已习惯，也不再觉得难受。只是从此出去后，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