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游浅滩
宁儿和丁歌躲着小巷子里喘着气探头探脑的往巷子外面看去,幸好丁歌从小就跟随姐姐街头巷脚卖鱼,对市井生活熟悉的要命,带着宁儿穿街跨巷终于甩掉了紧紧跟随的侍卫们,宁儿缩回了往外看的脑袋,双手撑着弯下的腰,喘着气嚷着:“哎呀,不行啦,不行啦,丁哥哥,宁儿跑不动了,”丁歌心神一动,但是奇异的是飞天并没有示警,说明来者并无杀意,丁歌并没有大意,依旧意念搜寻着四方,“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丁歌向着左边转弯进去的巷子沉声说道,“丁公子,请这边来,”一个熟悉的清雅声音淡淡的传来,丁歌一听好像是凌飞雨的声音,心里微微一安,就说道:“那就叨扰凌姑娘了,”“请吧,丁公子,”丁歌和宁儿沿着左边转弯进去走了十几步看见一个庭院的侧门开着,一身白衣的凌飞雨手抱着古剑倚在门边含笑地看着他俩,“二位请吧,莫嫌庭院简陋就好,”丁歌和宁儿也不客气走进了门内,只见园角有一竹子搭的葡萄架,葡萄枝叶下满满吊着还没有成熟的一串串葡萄,园中有一四五个石凳围着的石桌,“吱呀”凌飞雨关好了房门,走到石桌旁说道:“丁公子和这位姑娘不要客气,来先品尝一下云雾山茶的味道,这可是在雪山之巅才能酿制的奇茶,”桌上炭炉上茶壶的水正咕咕地冒着,凌飞雨拿出了三个竹杯,竹杯中分别放好了茶叶,凌飞雨取下滚冒的茶壶分别给竹杯倒了大半的开水,滚水一下,茶香四溢,扑鼻而来,“噫,丁公子今日脸似有忧愁,莫非有心事吗?”凌飞雨望见丁歌面现愁容不禁问道,“丁哥哥,是咧,自从苏州一来就少有欢笑,是不是不喜欢宁儿了,”宁儿也顿时放下了茶杯泪光一闪说道,“怎么会呢?你个小丫头,丁歌只是因为身世之事,家仇无从查起而烦心而已,”丁歌俊脸勉强一笑敲了一下宁儿的头说道,“凌姑娘,不要再叫我公子了你是家姐的师姐,就叫我的名字吧,”丁歌向凌飞雨抱拳说道,“那好,飞雨就叫公子的姓名了”凌飞雨说道,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飞雨这次下山的目的本来就想把丁歌你带回山,因为师伯担心你修为不够会在江湖中吃亏,不过飞雨看到丁歌你击败潭松以及无缺道长身手,你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顶尖的高手了,恐怕飞雨也不是你的对手了,”说完凌飞雨品了一口茶笑着看向丁歌,“凌师姐见笑了,”丁歌尴尬的笑了笑,“来,丁歌品尝一下云霄宫酿制的茶叶,”凌飞雨见丁歌尴尬的样子不禁宛然一笑道,“那当然了,现在丁哥哥可以让宁儿不让别人欺负了,”宁儿歪了歪脑袋说道,丁歌不好意思地脸微红了起来,急忙拿起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茶水正烫,从喉咙一下,烫的忙伸出舌头急喘气,引得凌飞雨和宁儿掩嘴偷笑,宁儿急忙转身去找杯冷水给丁歌喝下,品了一会茶,凌飞雨向丁歌说道:“宁儿姑娘一路行来,侍卫重重保护下听雨楼依然动手,买家必定不小,在杭州有南宫世家的保护估计应该不会动手,可青衣楼也在杭州露面了,意欲何为呢”“凌姐姐,宁儿才不去南宫世家呢,宁儿要和丁哥哥在一起,”宁儿有点不高兴了,听语气凌飞雨想让她去南宫世家,“宁儿妹妹考虑一下,只是宁儿妹妹身份特殊,去南宫世家要安全一点,”凌飞雨劝道,凌飞雨又说道:“飞雨下山时,师伯曾经说过当日师伯经过山村时,山村已无活人了,金陵王也死在庭院中,如今的山村已经荒无人烟,而金陵王府又突起大火,三十余口也葬身于大火之中,更是无从查起了,如今只有看一下杭州府衙当年调查的卷宗,因为是牵涉了金陵王府灭门惨案,官府调查应该详细深入,”“是啊,还是凌师姐的这个办法不错,可谁知道当年的卷宗放在那里呢?”听到凌飞雨说完丁歌顿时愁容一展,对啊,关于皇室灭门的案件当地官府肯定不敢怠慢,肯定会详细的调查仔细记录的,但是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卷宗放在那里呢,凌飞雨没有说话,只是笑吟吟地望向宁儿,丁歌也望向宁儿,宁儿讶然了抬着茶杯望着凌飞雨小声嘟噜道:“凌姐姐,看我作甚,宁儿也不知道呀”凌飞雨掩嘴偷偷一笑:“宁儿妹妹虽然不知道,可是妹妹的身份可以去看呀,”“哦,对呀,宁儿是公主可以带我等去看呀,”丁歌也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呀,还是凌姐姐聪明,宁儿怎么没有想到呢,”宁儿一听凌飞雨说完也明白了,“宁儿妹妹可有证明公主身份的玉牌之类的东西,”凌飞雨又问道,“有,宁儿有一块父皇赐给的玉牌,”宁儿从腰间取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递给了凌飞雨,凌飞雨接过玉牌一看,只见玉牌比侍卫的腰牌要小许多,是一块罕见的汉白玉所制,玉牌正中刻着四个繁体大字长乐公主,字上方雕着一条腾飞的八爪玉龙,左下脚刻着四个小字皇命亲赐和皇帝的私印,确是证明宁儿公主身份的玉牌,凌飞雨把玉牌交还给宁儿放好,喝了一小口茶又说道:“听闻杭州知府是个虽然刚直但又是个死脑筋的人,如果只我们三个去怕不会那么让我们就轻易的看到卷宗,恐怕还要用公主的侍卫借用一下为好,”“没有问题,那在什么地方找他们呢,”宁儿同意道,丁歌谈然一笑:“恐怕叶大人早就守在门外已久了”凌飞雨微微一笑:“那就烦丁歌去门外请叶大人进来品茶吧,”丁歌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会儿,就和叶远安走了进来,叶远安快步走到宁儿面前单脚跪在地上抱拳行礼道:“叶远安向公主殿下请安,还望公主能早日和属下返回京城,皇上甚是挂念公主殿下”“叶大人免礼,宁儿会尽快返回京城的,宁儿也十分想念父皇和母后,不过……”宁儿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了,叶远安听见宁儿会尽快回京城心中大喜,一听公主似乎有什么事没有办就急忙问道:“不知公主还有何事未完呢,”“叶大人请起,先来喝杯茶再详谈吧,”凌飞雨谈谈一笑对叶远安说道,“公主在此,属下不敢,”叶远安依然单跪在地上说道,“叶大人起来吧,这不是在皇宫大内,就起来喝杯茶吧,”宁儿指了指旁边空着的石凳说道,“是,谢公主,那属下就遵命了,”叶远安站了起来就坐在石凳上了,“来,叶大人,品尝一下山间草民所制的云雾山茶,”凌飞雨替叶远安冲泡了一杯茶香四溢的热茶递给叶远安,“不知姑娘是……”叶远安接过竹杯谢过后向凌飞雨问道,“在下凌飞雨,乃云霄宫弟子,见过叶大人,”凌飞雨向叶远安行礼道,“原来姑娘是云深之处云霄宫的门人,果然是清雅脱俗,宛若仙女,失敬失敬”叶远安心中一惊放好茶杯站了起来抱拳还礼道,因为云霄宫乃伸张正义,惩强除恶的名门正派,门派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在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云深之处,没有人到过,“大人过奖了,大人品茶吧,这乃云霄宫所制的青茶”凌飞雨还了一礼说道,“多谢姑娘,果是好茶,”叶远安坐在石凳上拿起竹杯品了几口茶不由赞道,凌飞雨莞尔一笑,又给宁儿和丁歌冲了一杯,喝了一会儿茶,叶远安向宁儿问道:“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事未办?”“叶大人,宁儿不过要借你的人用一用,”宁儿歪了歪头说道,“只要公主吩咐,属下定当遵命,”叶远安急忙站了起来行礼说道,“宁儿只想去府衙帮丁哥哥看看当年金陵王府灭门的卷宗,”宁儿望着丁歌说道,“不知公主何时要去,属下这就去通知知府大人作好准备迎接公主,”叶远安说道,“叶大人,不必提前做准备了,我等一起前去就行,不过麻烦叶大人准备两套侍卫的衣衫给飞雨和丁歌替换,以免产生误会,”凌飞雨说道,“这……?”叶远安望向宁儿迟疑地问道“就依凌姐姐说的办”宁儿痛快地说道,“是,属下遵命,”叶远安说道,忙走出门外叫侍卫从包裹里拿出两套侍卫的衣衫又走了进来交给丁歌和凌飞雨,丁歌和凌飞雨在里间分别换好侍卫服装走了出了,于是装扮成侍卫和叶远安带着二三十个侍卫护卫着宁儿向府衙走去。虎丘南宫世家大厅内,南宫老夫人坐在铺了兽皮的椅子上,手里拄着一根拐杖,面显怒意,南宫问天和上官婉分别坐在两旁,潭松站在老夫人身旁,南宫天和南宫月儿分别跪在地上,“母亲,天儿和月儿毕竟还小,江湖阅历还浅,不识得公主也是情有可原的,”上官婉向老夫人求情道,“老祖宗,都怪潭松太冲动了,这不能怪公子,要怪就怪潭松吧”潭松也跪下来请罪道,“潭松你起来吧,你这是护主心切,起来吧,”老夫人对潭松挥了挥手说道,“是,老祖宗,”潭松见老夫人吩咐忙站了起来说道,南宫问天向潭松问道:“那少年真的就一招击败了无缺道长的剑法吗?”“是的,老爷,潭松使了七八招都没有近那少年的身,潭松真是惭愧,”潭松面带愧意的说道,南宫问天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来,南宫老夫人向跪在地上的南宫天和南宫月儿问道:“怎么知道奶奶为何要罚那你们跪吗?”南宫天低着头不敢回答,南宫月儿委屈地说道:“奶奶怪哥哥和月儿没有接回来公主表妹,”“这只是其一,月儿你起来吧,罪不在你,”南宫老夫人平和地对南宫月儿说道,“是,奶奶,”南宫月儿站了起来,南宫老夫人转回头对南宫天微微生气地说道:“奶奶是往日怎么教你的,看人不能只以表面看人,不能以强欺弱,你虽然是南宫世家的少爷,但是你和普通百姓一般,要用同样的眼光看待人和事物,不要嫌贫爱富,不要做一个轻浮的世家子弟,今日,若没有你潭伯在,你就会伤在别人的手里了,”“是,奶奶教诲的对,天儿知错了,”南宫天磕着头向南宫老夫人认错道,“好了,记住奶奶的话,起来吧,下去多练练武,读读书,不要出去惹事了,”上官婉心疼地吩咐道,“去吧,”南宫老夫人挥了挥手也让南宫天下去了,“谢谢奶奶,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孩儿下去了,”南宫天站了起来行礼道,南宫问天也挥了挥让他下去了,“母亲,那少年用的真的是飞天吗,”南宫问天向南宫老夫人问道,“也许是吧,现在最好的是把公主接到家了来,母亲担心公主会在出什么事了,”南宫老夫人向南宫问天叮嘱道,“是,母亲,孩儿亲自去接公主,”南宫问天站了起来说道,说完就和上官婉一起走了出去,“这个小公主行事就和燕儿当年一模一样,也是那么的任性调皮,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南宫老夫人嘴角带笑呐呐地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