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切如同预料
巨牛网吧最近门庭还是比较冷清，主要还是因为最近滨江路恶性事件频发。傍晚到来，网吧里的人就陆陆续续地散去了。没人能接待，于是店员只能无聊地玩着手机，打着呵欠。突然店员听到一个人小跑过来的脚步声。店员探出头，看见杨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肚子上的肥肉随着跑动一抖一抖。
“哟，都快高考了还来玩游戏啊？”店员坐回椅子，向着扶着柜台喘气的老杨打趣道。
“别废话，”老杨把身份证递了过去，“老子什么时候玩要你管？”
“切。”店员一边刷身份证，一边嗤笑着，“到时候不要像我一样当网管就好了。还有三百五十多。”
杨光接过身份证，就向着网吧深处走去。他在208号机上坐下，伸手打开机子。边上的209号机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杨光一边输网吧账号密码，一边偷偷瞧了瞧他的侧脸，确实是个不认识的人。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玩着lol，id是“李家大院”。他玩的是李平伤的常用英雄雪人。局势一片明朗，这边已经0-5了。对面正在围着他的泉水跳舞亮狗牌。
杨光登录了lol客户端。登录上去之后，消息栏里面提示有一个人申请加好友，id正是“李家大院”。正是隔壁人的id。老杨一边打开一局游戏，邀请了这个人，然后问道：“我现在是出现幻觉了吗？”
旁边的人轻笑道：“说不定是哦。”他的声音和李平伤一模一样，尤其是笑容。
“你去哪里了？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是换了一个身体那种吗？像什么‘ni的名字’里面演的那样？”老杨问道，然后点开一局游戏，开始排队。
“你相信魔法的存在吗？”那个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老杨的问题。
“……”老杨沉默了，这个回答有点跳脱，“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能搓大火球了吗？”老杨突然兴奋起来。
“……不会。”那个人显得有点尴尬。
“是不是回不来了？”老杨突然说。他察觉到了什么——因为李平伤平时不会这样的一本正经。
“是的。我已经回不来了。过去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有一个新的身份。”旁边的人沉默之后，深吸一口气，吐出这句话。他的言语间流露着伤感。
“切，搞什么啊，弄的自己忧郁男神一样的。老子不是记得你的吗？你说n回不来呢。游戏开始了，少废话。”老杨骂道。
旁边的人轻轻地笑了起来。真是和李平伤一模一样啊，老杨想。“很抱歉，代练的活没有办法和你做了。”旁边的人说。
“真是个崽种。别说了，玩游戏。帮我选亚索，我要秀一下我的七级成就狗牌！”老杨骂道。
旁边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笑得越来越大声，仿佛把许多积累已久的东西派遣一空。“搞什么嘛，你这个人。”他的笑声里带着一点抽噎。老杨的眼角也莫名其妙的就湿了，他骂了一句，以免眼泪流出来：“你丫，真是一个哈批！老子叫你选个亚索就哭！”
老杨不禁想起从前，上课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没头没脑的商量一些中二的事情，也会接力写一些小说。比如说什么无限复活，飞天遁地，系统修仙什么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历史了。只不过今天的事情似乎真的发生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我靠！亚索被ban了！”老杨发现自己的队友ban了亚索，于是立刻申请互动。
时钟指向十点整。两个人玩的十分尽兴，今天虽然输多赢少，但是今天的打游戏还是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可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杨想。旁边的人收到了一条短信，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咋了？啥东西啊？哎我操！苹果！你小子傍上富婆了？难怪你这几天……”老杨的声音渐渐小了，因为他的脸上的表情沉静得可怕，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现在开玩笑不合时宜。
旁边的人缓缓地摘下耳机，轻轻地说了一声“我得走了”。
“是苏青的事吗？”那个人沉默了。
“她还活着是吗？你还在努力找她吗？”
旁边的转过身，和老杨对视良久。他很明显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或者说说不出来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感情，悲伤？迷惑？绝望？
老杨是一个粗人，他现在能想到的最文质彬彬得词语，就是：“加油。”
他点点头，转过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老杨瘫在椅子上，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什么时候也变成中二青年了，d。”老杨收拾好东西下了机，然后走到柜台前，和店员聊了起来。店员正在无聊地搓指甲。
“唉，问你个事。刚才坐我旁边的人叫啥名儿？”“诶？”店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李平伤，说：“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吧。个人隐私呢。”
“得，别扯了。又不问身份证号。我看他游戏玩的挺好的，想知道他叫啥名，就名字，别想多。”老杨拜托道。
店员犹豫了一下，还是翻找起了记录。“我看看，209号机，嗯……李小明，烂大街的名字。我感觉不是熟客。也没充会员。别的不能说了啊。”老杨说：“得，谢谢啦！考试考好请你上网。”“去你的。老子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店员骂道。
“嘿嘿。”老杨贼笑着，消失在夜幕中。
李平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倒在自己的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得水晶吊灯。他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内容是：“明天去万迪广场，陪我买衣服去不去？我是繁星，别忘了把我手机号存下来。”
法尔纳，这个人在李平伤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究竟是谁？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万迪广场是平日里女生们以及现充男性经常去的地方，比如说陈可和他的女朋友们。他和老杨从来没去过——那里的网吧都很贵，不划算。
“可以，什么时候？”李平伤回复道。
“九点，不见不散。”
李平伤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准备往浴缸里面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