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月行

  “不是……大人能先闭上嘴吗？”

  “那你来做什么？！”玄华子把脚伸进三途河之中，踢起一弯水。

  他倒是很期望十九是来请求他原谅。

  “来跟大人谈谈心。”

  “谈心？你想跟本宫谈什么？”

  “大人，坐下来吧！”

  十九铺好身边的草垛，玄华子穿上鞋子，下裙尾微沾河水，丝丝白发落在地上，这一幕似曾相识，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在何地发生过。

  他冥冥之中看到，他对一个身影看上去是个姑娘的说:“许你三生三世吧！”

  他惊恐地从虚幻之中回过神来，呆滞地看向十九。

  “大人，十九给你讲个故事吧！”“什么故事？”

  十九看了一眼玄华子眉心的曼陀罗，道:“我爱过一个人，仅仅只是对味，有人曾说我爱不起，现在仔细想来，世界上哪有什么爱得起又有什么爱不起。后来我被陷害，堕了地狱，重生以后，我选择了复仇。我以为杀了他们我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实我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人，化解了我所有的怨恨，我依旧拿得起破月，只是再也无力复仇。”

  三途河上空红月与红日越来越近，散发诡异的光芒，在河面上潺潺波动。

  十九的青丝与玄华子的白发交错在一起，竟然……起风了。

  “为什么你的心和别人不一样？”

  玄华子早就注意到了十九的心，他可以看到人的心，包括十九的心。

  十九的心不是鲜红色，她的心不会痛，不会死，不会灭，只是枯燥乏味地跳动着，维持她的命。

  十九冷笑一声。

  “你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剜出了自己的心，然后拿着自己的心在自己面前大笑的感觉吗？”

  玄华子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觉得自己一定说错了什么话，让十九这颗假心也能隐隐作痛。

  玄华子觉得有一双手正在往自己的肩上移动，逐渐整个人也攀了上来，十九身上冰冷的温度，也让他觉得熟悉。

  他不敢去想，因为每次一去想，他的心就会痛。

  魔君明明不会心痛的，可每次十九一靠近自己，自己的心就会痛。

  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去逆天，只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又或许，他们认识过，只是他不记得了而已。

  “十九……你……认识本宫吗？”

  十九顿住，她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

  脑海里忽然想起叶修的声音，想必是叶修在用传音告诉自己，“你若是希望魔君更快的灰飞烟灭的话，你就都告诉他吧！”

  她忍住，道:“不认识……只是大人给十九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玄华子叹气，“那你打算抱着本宫多久？”

  他就这么问了一句，十九就抱得越紧。于是他只好伸出手，轻拍着十九的背。

  十九渐渐睡去，这样平静的日子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既然现在是平静的，那么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既然事情有因有果，方得始终，那这一切恶果，她都愿意一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