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临终嘱托
从艰娇闲阁一路回新月宫,秦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但猛地回头好几次都不见有人。等秦伊回到房中,聂曦和允竹都还没睡,“你们还没睡呢?”秦伊推门进去。
“秦伊,你可回来了,快过来。”聂曦神神秘秘地拉着秦伊坐下,聂曦和允竹笑嘻嘻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了?”秦伊闻到。
“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允竹说完就从背后拿出一大块油皮纸包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啥?”秦伊凑近了一看,“好香呀!”
“允竹做的叫花鸡。”聂曦说。
“是吗,太香了!”秦伊惊讶不已,“允竹你还有这一手呢。”
“我们等你好久了呢。我厉害吧,”允竹边说边打开油皮纸,“小时候贪玩,经常跟小伙伴们在城外破庙抢乞丐的叫花鸡吃,后来就自己也会做了。”
“允竹,你小时候太好玩了。”聂曦一脸羡慕的说。
“诶,这鸡是哪来的?”秦伊突然想到。
“厨房偷的!”允竹小声说。
“什么?”聂曦忙捂住秦伊的嘴。
“你小声一点,姑姑发现了我们又要受罚了。”聂曦提醒秦伊。
“平时我们的饭菜油水那么少,我都吃不饱!放心吧,我们很小心地,姑姑没有发现的,赶紧吃吧。”允竹说着。
秦伊想想说道:“好吧,既然都做好了,再放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为了消灭证据,我们只有把它吃光啦。”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开始吃起来。
“秦伊,怎么样,我的食疗大法是不是可以让心情好很多?”吃了一会允竹说道。
原来允竹这么做只是因为最近自己心情不好想让自己开心一些,秦伊顿时觉得心里一股暖流,鼻头酸酸的,不只是自己难过还是被允竹感动得想哭。
“秦伊,允竹都告诉我了,你别怪她,我们都想让你开心些,我们三个能住在一起是我们的缘分,我真的希望能和你们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聂曦说着。
“放心吧,不管我们以后会不会册封,至少我们现在能有说有笑吃着叫花鸡,失去的是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要好好迎接后面的美好呀,否则再把后面的美好错过了,不是很可惜吗?”允竹说。
秦伊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觉得允竹说得对,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再难过伤的可是自己了。这一刻,秦伊的烦恼全都抛之脑后了,有两个好朋友一起偷偷摸摸地吃着叫花鸡,还安慰自己,进宫这么久,秦伊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单纯的开心,她突然觉得南宫烁已经成为过去,她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秦伊推开窗户,太阳照进房间,新的一天,新的人生,秦伊隔着手指触摸着这温暖的阳光,感觉自己重生了一样,秦伊心情好多了,再看看聂曦和允竹,昨晚吃完鸡三个人又说了好一会的话,这回两人都还在熟睡着。
秦伊走出房间,突然想起昨晚柔太妃安慰自己,此时此刻秦伊心情大好,便想着去告诉柔太妃自己想开了。
秦伊来到娇闲阁,院子里还晾着昨天的衣服,井便的水桶还是昨天的位置。秦伊进到屋内,不见柔太妃的身影。“娘娘,在么?”秦伊小声问道。这时听到内屋“嘭”地一声,一个茶杯摔碎了。秦伊闻声走进内屋,见柔太妃扶在床边,地上是刚打碎的茶碗。
“娘娘,你怎么了?”秦伊快步过去扶起柔太妃。
柔太妃的脸通红,秦伊一模柔太妃额头,烧得厉害,看来柔太妃是病了,桌上的水壶已经没水了,秦伊忙出去打水烧水。“娘娘,这样不行呀,我去给你叫太医吧。”
一听要叫太医,柔太妃艰难地阻止到:“别去,别去,不要惊动内宫。”
秦伊扶起柔太妃说:“可是您烧得厉害呀,不叫太医怎么行。”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帮我倒点水吧。”
秦伊倒了一碗水来给柔太妃饮下,柔太妃这才缓和了一些,再三叮嘱了不让叫太医,说:“这些年,就是因为我在这本本分分,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要是让太后那个老太婆想起我来,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秦伊明白,柔太妃这样活着,全是为了长公主。也不好多说什么,柔太妃还是这么难受,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还念这玉湖公主的名字。秦伊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她要回去了,想着柔太妃这样没人照顾也不是办法,便买通了一个小太监,每隔一个时辰就过来看看,给柔太妃倒倒水什么的。
傍晚,秦伊拿了些吃食和药去看柔太妃,柔太妃还在昏睡中,脸烧的越发红了,烧不退反而更厉害了,秦伊忙去打了冷水,沾了帕子敷在柔太妃额头上,然后又去把药煎上,不是退烧的药,是从各秀女那里收集来的一些补药。在这宫里,秦伊没有多少认识的人,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这时,柔太妃猛咳了一阵,尽然咳出了一大口血,秦伊越发着急了,“娘娘,我去请太医,你等着。”还没等柔太妃拉住她,秦伊就跑了出去,一路奔向太医院。天色已晚,大部分太医都已出宫,只留有几个太医留守宫中。
“请问您是太医么,柔太妃不行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秦伊喘着气抓住门口一个年轻太医说。
“柔太妃?从来未曾听过呀。”那个年轻太医说。
正当秦伊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旁边一个太医过来,先打发了那个年轻的太医,然后把秦伊拉倒一个角落问道:“是娇闲阁的柔太妃么?”
“是的,她高烧一天了,刚还咳出了血,您快去瞧瞧吧。”秦伊焦急地说道。
“好,我马上跟你去。”那位太医小声说,拿着医药箱就跟秦伊除了太医院,一路上叮嘱秦伊不要说出去。
两人来到娇闲阁,柔太妃伏在床边奄奄一息的样子,太医忙上去把脉,秦伊给柔太妃换上帕子,这时柔太妃缓缓睁开眼睛,看是徐太医便放心了些,缓缓地说:“徐太医,是你呀。”
“娘娘,这病怎么拖到现在才看太医呀。”徐太医急切地说。
“徐太医怎么样?”秦伊问。
“哎,我开些药吃吧,本来只是风寒,但是拖太久了,加上娘娘这几年身体本来就不好,怕是……”徐太医说。
秦伊听这话,知道是不行了,心中顿时难过不已。进宫这么久,能说得上话的没几个人,柔太妃与世无争,时时提点宽慰自己,秦伊心里已经把柔太妃当亲人一般了。
“徐太医,谢谢你,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柔太妃拉过秦伊的手说:“秦姑娘,你是个心善的姑娘,有个事情麻烦你,我柜子里有一个锦盒,请你务必找机会将锦盒交给公主,谢谢了。”
秦伊流着泪点点头。
没过多久,柔太妃就咽气了。没想到柔太妃到死都在这娇闲阁,都没能见上公主一面,秦伊心里替柔太妃不值,自己的命运一定不要这样。秦伊找来那锦盒,被一条绣着竹叶的锦帕小心包裹着,秦伊收起来,想要完成柔太妃的心愿。
“秦姑娘,你快回去吧。现在柔太妃去了,我必是要上报内宫的,以免牵扯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交给我吧。”
秦伊见这位徐太医年纪轻轻,做事倒是稳重,问道:“太妃之前一直不敢请太医就是不想惊动内宫,为何你要帮她?”
“不瞒你说,我爹和太妃娘娘是发小,我爹离世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要好生照看柔太妃的,无奈我在这深宫中也没能帮得上什么忙,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处理。”
秦伊见有这层关系,便也放心将柔太妃交给徐太医了,携了那锦盒离开了娇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