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人妖,孔子大师傅曾经曰过
许妙妙噗地扑在柔软的大床上，打开电脑，迫不及待地跟龙欢海他们联系。
欢喜铺子自有一套神秘的联络系统。龙欢海是一个很聪明的人，1998年网络刚渐普及的时候，他就做了这个网络系统，而且欢喜铺子更是早早在网络开了店铺，方便一些有着难言之隐的客户下单和预订，然后直接走通道来订做货物。现在很多事情，都是通过网络来解决的。
“喂喂，钱通通，能把你的大屁股挪开一点么，挡住镜头了啦？”许妙妙气啾啾地喊。
“什么啊？我那是大脸好不？”钱通通抗议道。
此时的龙欢海和钱通通正在西北方的不周山上。
《山海经·大荒西经》载:“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传说并非只是传说，只是鲜有人亲见而已。
奇崛突兀的苍蓝色不周山顶天立地，仿若一个海上超级赛亚人，怒视着脚下万顷滚滚碧波。不周山原本被共工拦腰撞断过，日月星辰挣脱了束缚，朝西天飞速坠去，成就今天的星辰运行路线。
所以，现在所见的不周山只是后人修复过的，鬼斧神工重新接合过，却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外面一切如常。龙欢海冲着钱通通点点头。“通通，带路吧！”
钱通通闭上眼睛，神色肃穆，没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表情。幽蓝的湮云在他周围萦绕，大朵的五彩花朵次第绽放，踏上去仿若升仙的通道。
“通通，将毛笔拿过来。”龙欢海伸出左手。
钱通通依言递上毛笔，垂手等在龙欢海的身后，立刻变成了一个乖巧的书童。
龙欢海用心仔细地想了想，轻启薄唇抿了抿笔尖，终于确定了不周山烛龙的位置。他飞入高空，身影恍如一道蓝色的云光，在紫色的峭壁上奋笔疾书，写下开启暗语。
“九阴，九阴，开门来。”龙欢海后退一步，朗声呼唤，穿透嶙峋悬崖。
岩壁陡然震动，四分五裂，如被孩童打碎的瓷碗，一片片落下来。龙欢海飘身去寻，眼尖的他瞅准一块小小的岩石，按下身姿，立于其上。钱通通随之也跟了来。
钱通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就不停地挠岩石痒痒。岩石发出咯咯地笑声。
“嘿嘿嘿嘿哈，咯咯哈哈哈哈哈！钱通通，你最讨厌，你干嘛每次都这么讨厌？”
“好玩呗！就你痒痒肉多。”钱通通说完手指加力，又是一通恶挠。
“九儿啊，你又调皮了。”龙欢海拍了拍叫九儿岩石的石背，从怀里自顾自地拿出一块糕饼，刚想要喂给它吃。
忽然，许妙妙在电脑那边就大叫起来：“住手。那是我的桂花糕饼！怎么又给它吃？”
“怎么是‘又’给我吃的呢？是龙欢海给我吃的！哼，不吃白不吃。哪轮到你这只臭熊熊猫多管闲事？”唤作九儿的岩石气哼哼地说。噗地一把折成九十度，张开一道横裂缝吞下龙欢海手里的糕饼，故意吧唧地山响。
“哎，好吃，太好吃啦！满口的桂花味儿，有人吃不到了。啊哈哈！”
许妙妙怒极，她不想看自己爱吃的零食被别人吞了去，何况还是石头。她啪地关了电脑，眼不见心不烦！
“站住！”岩石吃完桂花饼，载着龙欢海和钱通通，慢慢沉入沧海之下。忽然，一大块鲜红欲滴的珊瑚礁石爆喝一声。
龙欢海他们只好停了下来。
“盗者莫来，道者来。”珊瑚礁石朗声说道。
“闲人免进，贤人进。”龙欢海轻轻颔首，衣袂飘飘，用象牙骨的折扇敲了敲珊瑚礁石的石顶。
“阴儿啊，你总是板着一张臭脸，好像在茅坑里呆过似的。”钱通通嘿嘿打趣它。
“天天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我教你一个新东西呗。”钱通通嬉皮笑脸地说。
“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钱通通瞧着珊瑚礁石，踅摸着找机会下手，敲下一根红珊瑚，拿出去卖卖，搞些大钱花花。
“这个我不知道。”阴儿一本正经地回答。它与九儿性格天壤之别。九儿天性顽劣，而阴儿高冷的很多。
“通通兄请赐教！”
“赐教就免了，我就知道刺身！我告诉你答案，你送我一根珊瑚呗！”钱通通伸手讨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钱通通仰天长叹“该看书的不看书，比如许妙妙同学。不该看书的净是书，比如这块海底石。
“阴儿，咱能不这么迂腐不？”钱通通挠了挠阴儿的痒痒肉，可惜却没有收到如九儿的效果，而是它继续臭着脸，钱通通自讨没趣。
“孔子大师傅曾经曰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钱通通摇头晃脑。
“通通兄请赐教！”阴儿只好让钱通通拔下一根红珊瑚。
“笨，火腿呗！”钱通通告诉阴儿。
“早上买四根火腿，中午吃了两根火腿，晚上再吐出来一根火腿……”
“哎！”龙欢海轻笑。心想，将来有了娃，切忌让他离钱通通远远的，不然能气死所有老师。他将九儿推到阴儿的身边，两块石头你瞅我，我瞅你，然后勾肩搭背，中间生出绿色开满水晶花的藤蔓。
龙欢海顺着藤蔓而下，直入深海之底。钱通通继续留在上面和九阴开玩笑。深海底下压力太大，他下去就闷得发慌。
龙欢海分着水岭，终于寻见一处暗洞。云栖栖，雪隐隐，铃声铮铮，鱼跃韶光。
龙欢海只身进入。暗洞里远不如外面通透，里面漆黑一片。龙欢海只好拿出一枚夜明珠照亮。一层一层拾级而上。
“烛龙……”龙欢海哽了哽咽喉，表情无比凄然。他坐在旁边的水晶镂空雕花椅子上。
暗洞里总是寒凉，仿佛离人心上之霜。他静静地看着夜明珠下，朦胧的一切。
龙欢海从虚空代袋里拿出绿瓷瓶。轻轻驱赶着瓶口。有化成蚊子、蝼蚁、燕子状的妖兽飞出，和兔子、松鼠、白猫等状的妖兽爬出。它们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般奔向一处光亮的灯台。
啪啪啪！暗洞四壁终于亮了起来。光芒一点点窜长，好似调皮的孩童，伸出手脚，渐生憨玩。
“龙欢海，我饿了好久哎。”烛龙发出深深地叹息。“瞧你那猫叫似的声音，立刻唤走了夏秋冬……”
那不就剩一个春字了么？龙欢海斜眼轻笑。“嘿，烛龙，你个老污师！”
“多日不见，你更加帅气了啊？是不是吃了减肥药？”烛龙嘿嘿一笑，发出他惯有的阴气。
“哈，是吧，我也感觉最近帅得没谁了。”龙欢海往烛龙跟前凑凑。他想努力看清烛龙的模样，可是除了一盏孤零零、只有烛火当芯的灯，别无其他。
龙欢海心中慨叹，曾经枫树船中，对饮畅谈，却已是昨日黄花，早就随之落流水。
“烛龙，我这次来，是向你讨要一件宝贝。”龙欢海说。
龙欢海用手弹了弹烛芯。“守着宝藏上千年，你的日子还是那么无聊吧？”
“嗯，还好。我没事发明些东西，已经取了好多专利呢！这里有驺牙陪我猜赌玩，它已经输了我好几根牙了。你要不要弄一些牙，车些珠子什么的串手链戴？听说上面现在特流行这些文玩。”
烛龙是看守宝藏的龙君，他因发明的等人大抱枕露了电，害得月老家破人亡。所以被罚在水下暗洞看守宝藏，不得返回大海。生生世世，不生不息。
“龙欢海，现在人类的哀愁怨恨是不是太多了？你瞧你带了些什么小妖兽啊？没有一点儿好味道。高兴、欢喜、幸运，善良的味道反而少了很多。”
“嗯，你啊，穷讲究个什么啊？金融危机，股市大跌，工资不涨，买不起房……鸭梨山大，自然没有太多欢欣良善。”龙欢海借着烛火，点了一支香烟等待着它慢慢燃尽，余烟袅袅，散发着烟草特有的使人迷醉的香味。
“嗯，还是软中华哩！证明你的欢喜铺子生意还不错。小子，我告诉你，你这样努力，肯定能成大器，大器你懂得！器大者声必闳，志高者意必远……”烛龙贪婪地闻香烟的味道，嘿嘿一笑。
“哎，我怎么听着你的话，浑身起鸡皮疙瘩呢！再好听的话，经过你这个老污师嘴里一喷，立刻哎，不能要了。”
“哎什么呀，你还不快点儿回去，净在这儿浪费我时间。我还得准备些作弊小纸团，待会儿驺牙那厮来，我好赢它个落花流水春去也！”烛龙不耐烦地说。
“烛龙，这次来啊，当然主要是给你送零食，其次呢，给你讨要一根你的龙须！我有一个客户是人妖，我需要做那个脱胎换骨提拉米苏，让他变得男人一些，从此成龙成人，自然非你的龙须不可！”
“喂喂，你难道没感觉脱胎换骨提拉米苏这名字哎有点儿长吗？只是这头尾这脱苏二字就倍显风雅，胎骨什么又不是排骨，你不感觉多余吗？”
“脱苏，还超凡呢！”龙欢海摇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