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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阵图也能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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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路过的佣兵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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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纳尔彻斯塔德的首都,由于炼金术造福人类事务所的一系列煽动行为,反对魔法的情绪越来越高涨。

  福楼拜趁着事务所的人都出门办事的空当,难得有了可以独处的悠闲时光,晃晃悠悠在街上闲逛。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差不多也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

  他摸了摸肚皮,又开始发愁起来——总是在地下宅着也不是个办法,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发福,到了中年不注意些可不好。

  于是为了控制体重,午饭的选择又成了一件更值得发愁的难题。

  好在纳尔彻这片土地只有学术上闭塞的固执传统,在饮食文化上并没有多少避讳和禁忌,因此能够选择的去处还是有不少的。

  思来想去,福楼拜决定挑一家萨格辛传统饭馆饱饱地吃一顿咖喱鸡。

  咖喱是一种辛辣的调味料,它特有的香气会刺激食欲,如果烹调得当,即便是鸡肉喝米饭这种简单的食材搭配,也能绽放出非同凡响的味觉体验。

  在萨格辛联邦居住多年的福楼拜早已习惯了当地的饮食,到纳尔彻斯塔德一年的时间里,对这种滋味一直念念不忘,今天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家地道的饭店。

  吸引他的不是门口招揽顾客的看板娘,也不是熟人的口碑推荐,这两样常用的推销手段实际上在萨格辛风味的饭馆中都很少见。

  商人的营销手段并没有耽误他们务实的传统,而这造就了只以食物本身取胜的饮食文化特征。

  这就是萨格辛人的热情,福楼拜把满满一大口咖喱鸡米饭送进嘴里,食欲随着辣味的刺激渐渐平复,转而形成了腹内的满足感。

  人们对于食物总是抱有一种情怀,一日三餐本身就记录着当时正在经历的人生,而这最终会成为记忆的一部分,等到美食唤醒味蕾,回忆也会借此涌上心头。

  上一次吃咖喱鸡的时候,还是在萨格辛的首都东巴。

  那时的福楼拜可是萨格辛最炙手可热的学者,商人们争相聘请他去当自家少爷的老师,学者们将和他交谈视作莫大的荣幸。

  倘若有谁能和福楼拜一起共进午餐,或是能为他的研究提供微小的帮助,这都是当时东巴学术界最令人羡慕的事情了。

  旧日的辉煌还在眼前,福楼拜想了想这一年来颠沛流离躲躲藏藏的处境,只觉得一阵唏嘘。

  自己为了探寻炼金术的秘密,为了接触到安娜贝尔防线另一端那个封闭的国家,不惜偷渡也要到这边来,到底是何苦呢?

  以他的身份,如果对纳尔彻斯塔德官方提出正式的入境申请,也不一定就会被一口回绝,只要还有商量的余地,完全可以……

  福楼拜想至此处,不由苦笑着晃晃脑袋——他当然想过这种安全便捷的方法,只是这样未免太过无趣了。

  一位立于圈内顶端的学者,如果不做出点出乎常理的举动来,会显得像个墨守成规的胆小鬼,很多因为新奇感而追逐他的人就会因此离去。

  人们只想看到不同寻常的景色,这一点不论是对希望看到桀骜天才的萨格辛人来说,还是对想要看看纳尔彻斯塔德的福楼拜本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好奇心有时也未必是好事,至少有勇无谋的探索往往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福楼拜就是因此在鬼门关口走过一遭,又加入了一个莫名奇妙的事务所,成了躲躲藏藏的灰色地带居民。

  在这一年之间,他的确见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说各式各样的炼金装置,纳尔彻风格浓郁的古怪内脏料理,以炼金术为根基的蓬勃工业,都是闻所未闻的。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刚刚得知朝夕相处的伙伴,那个总是微笑的墨丘利,其实是个炼金人偶。

  然而最让福楼拜感到振奋的,却是纳尔彻人在行事上的矛盾。

  他们一边用着与魔法相似、甚至有些从魔法演化而来的炼金术,一边却在反对魔法本身;

  他们一边拒绝拓宽炼金术理论的进程,一边又在工业上小心翼翼地尝试不违背禁令的创新;

  他们一边否定纳尔彻公国时期独裁者的暴政,痛斥那些贵族和爵爷对炼金术师的压迫,一边又成立了炼金术管理委员会,把艾萨克·牛顿爵士奉为宛若神明的存在。

  这种矛盾的心理是福楼拜在故乡和萨格辛都没有发现过的,他曾经从某些著作上读到过诸如“矛盾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核心力量”这样的理论,但这会是真的吗?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福楼拜放下勺子,只见“嘭”地一声店门被踢开,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伙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啊!”门口的店员刚想上去阻拦,就被他们粗暴地推在地上。

  那几人咧着嘴,虎视眈眈地环伺整间饭馆,没好气地嚷嚷:“我们是维护纳尔彻斯塔德和平稳定的正义使者!”

  “你们这些外来的家伙越来越过分了,需要重新给你们定定规矩。”

  “我们要夺回昔日的荣光!”

  进来的暴徒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大吵大嚷地喊着似乎早有准备的台词,如同戏剧幕间出场的小丑。

  假借正义之名,实际上是在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罢了。

  书上写的果然是真的啊……福楼拜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身处矛盾爆发的中心,他可不想成为被波及的对象。

  虽然以他在事务所参与的活动来看,导致矛盾失衡的诱因或许正有他们推波助澜的功劳。

  “嘟囔什么呢,那边那个!”

  有个人发现了小声自言自语的福楼拜,提着一根板球球棍走了过来。

  这些受情绪摆布的家伙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此时看到一个秃头中年男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而他们解决畏惧和慌张的办法也很简单——虚张声势地抡起并不趁手的武器,那副场面如果被一个路过的战士看见,甚至会担心他们不小心伤到自己。

  但福楼拜一向是排斥以武力解决问题的,这个潜心学术的文化人从来没和人动手打过架,更别提现在是自己被七八个人盯上的状况,当时吓得摊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

  为首的一个暴徒把匕首往桌子上一抛,只听“笃”地一声,福楼拜不由叫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外乡人,一个比一个弱!”暴徒看着他的反应,猖狂地笑着。

  “喂,这位朋友。”那人只觉得身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懒洋洋的声音让他心里非常不爽:“我们还在吃饭,麻烦你小声一点好不好?”

  “你是谁啊?!”几个暴徒提着木棒摆出了架势,紧张兮兮地瞪着那个找不痛快的黑袍人。

  “只是路过的佣兵团团长。”黑袍人笑着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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