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习小组 2
第二天，和萧沛则照常完成了晨练后，手背上的伤口又明显扩大了不少。两人无奈，于是只能用纱布包扎之后再一起去上学。
果不其然，刚走进班级，她双手上显眼的纱布便吸引了好几道目光，甚至连原本埋头看书的卫澄淼都抬起头，眉心微蹙地望向她。大部分同学都只是含蓄的好奇，但莫小粒却是直接跑到她面前，满脸担心，“你手上怎么伤了啊？”
周围的同学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大事。”萧沛夏轻轻摇头，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擦伤而已。”
坐在旁边的一个女生看她一派温和的样子，于是大着胆子发问：“可是你两只手都伤了，该不会是……和人打架了？”
一旁的莫小粒听了，一双圆溜溜地眼睛马上就不客气地瞪向了那个女生，“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那女生也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不靠谱，所以有些底气不足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其实……你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萧沛夏朝她笑笑，抬起自己的伤手，“这是练拳的时候擦破的。”
女生惊讶地望向她，面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崇拜，“你会武术！”她一激动，声音也就自然拔高了，因此班上大半的同学都听到了这句话。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而男生们显然要更加兴奋一些，已然开始交头接耳商讨萧沛夏会的是哪门武功。
女生尴尬地捂住自己的嘴，面带歉意地望向萧沛夏，“……我一时激动，对不起。”
“没事，别放在心上。”萧沛夏轻拍她的肩，温和一笑，转头拉着莫小粒回到她们的座位。
“你真的会武术么！”莫小粒激动地小脸泛红，扯着她的衣袖急问，一边还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她，似乎想从外形上判断出萧沛夏到底是不是习武之人。
萧沛夏无奈，“我只是刚开始学而已。”虽然她的水平远超一般意义上的“初学者”，但无奈的是，她的身体素质却如普通初学者一般，甚至还要不如。不过幸好，她每天早上的晨练的确是小有成效的，而那种力量渐渐恢复的感觉其实非常的棒。
“这样啊……”莫小粒看上去有些失望，但她却又马上高兴了起来，“但是你练几年之后是不是就会很厉害了？男生都打不过你？”
萧沛夏觉得小姑娘手舞足蹈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边笑边回答到，“我只需要一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清澈坚定的眼眸划过一抹耀眼自信，话中含着的强大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于她所说的一年期限。
也许是因为萧沛夏的笑容太过灿烂，也或许是因为她浑身上下都隐隐散发出一种霸气，这使得莫小粒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而待她反应过来之后，莫小粒羞窘地嘤咛一声，便趴在桌子上不敢再看她了。
偷看到这一幕的男生们已经是一脸木然了，人家三两句话就能让女生脸红害羞，而自己却只能一天到晚被女生呼来喝去……所以人和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虽说手上的伤已经缠了纱布，但一整天的动作下来，伤口很快便又裂开了。而等到下午小组活动的时候，已经可以隐隐看到渗出纱布的丝丝血迹。
不过这种擦伤对于萧沛夏来说简直不算是伤，于是她拎起凳子就和其他组员一起聚到了卫澄淼座位旁。要是不看纱布上的血迹而光看她双手那灵活的样子，其实还挺让人怀疑那伤是不是真的……
几人一坐定，姜雪璇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向卫澄淼询问小组内的安排，秀气文静的脸上一双猫似的大眼睛很是惹眼。开口的时候，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刻意挺直却柔软的腰肢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下巴微收，愈发显得脸小。
若萧沛夏还是那个军营里的女痞子，说不定这时候她会对着姜雪璇吹一声口哨，再抛个媚眼什么的。但自从上次惹到莫小粒之后，她就开始有意识地收敛自己的言行，尽量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按照她上辈子历练出来犀利眼光来看，这个姜雪璇明显是对卫澄淼有意思嘛！你看这小腰扭的，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肥大的校服贴住了她的后腰，以显出那一抹曲线。还有，这抬脸的角度虽说不算完美，但也是花心思注意了的。在卫澄淼面前，她的一举一动都不似普通的初中女生一般大大咧咧，而是处处透着一种“淑女”感。
萧沛夏欣赏完这头，于是把目光又悠悠地转到了卫澄淼身上。这一看，她的眼中便蓦地划过一抹笑意——这人！卫澄淼居然一直低头看手里的计划表，压根没有抬眼看卖力表演的姜雪璇一眼！萧沛夏单手托着下巴，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姜雪璇一瞬间的僵硬脸色。
“班长……”姜雪璇不甘地咬唇，提高了一点声音。
“嗯。”卫澄淼却还是不抬头，修长的睫毛在垂下的眼帘下打了淡淡的一圈阴影。他声音平淡无波地道：“我们今天来分析一下上次的数学试卷吧，然后针对你们每个人的弱点制定出数学这一科的学习计划。”
听到这话，戴卓收起了脸上原本看好戏的表情，和江华翰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明显的苦色。
“今天就安排数学吗？”姜雪璇原本还想着自己可以在文科上有所展示，给卫澄淼留下不错的印象，可数学实在是她最不擅长的一门学科。眼看着自己给卫澄淼留下正面第一印象的计划就要破灭，她还是不死心地希望争取一下。
这次，卫澄淼终于抬眼了。他的星眸半张半阖，微仰了头睨过来，原本应是慵懒的神态现在放在他的脸上，愣是显出了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势，“你有问题？”
原本还有其他说辞的姜雪璇满腔的话都梗在了喉头，被他那一眼看得心肝都不由得一颤。这其实应该是人对于危险产生的害怕或忌惮之类的本能反应，却不知怎么的被她归于某种“心动”之中了。这样一来，虽不敢反驳，但姜雪璇看他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
而戴卓和江华翰二人更是在卫澄淼瞟过来的时候便十分自觉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甚至于戴卓还铿锵有力地补了一句，“从数学开始，挺好的！”
“……挺好的！”江华翰慢了一拍，却还是附和道。
萧沛夏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澄淼仅凭一个眼神就震慑住了全组组员，心下也有几分感慨于这少年的妖孽程度。真是越看越有当年朝堂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思深不可测的青年的影子，只不过因为年龄的关系还稍显稚嫩。
最后，那眼神轻飘飘地落到了萧沛夏的身上，她默默地直了直腰板，放下了搭在椅背上的手，无所谓地笑笑，“我都可以。”
卫澄淼收回眼神，却似乎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微微停留了一瞬。萧沛夏一怔，也不确定这种停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没把这个眼神放在心上，便利落地拿出了自己的数学试卷，也丝毫不遮掩上面那个刺眼的59。
坐在她身边的姜雪璇也拿出了自己的卷子，79分，不高不低。只不过相比于她语文试卷上的那些高分，这个分数确实不怎么好看。用余光瞟到了萧沛夏卷子上的分数，姜雪璇的面上划过一抹鄙夷，脸上又稍微多了些自信。
而戴卓和江华翰两人，一个55分，一个45分。在拿出试卷时候，两人面上都有些尴尬。但看到萧沛夏一个女生都如此大气，他们便也不好意思扭捏了，都放松了身体坐着。
“错题都看过了么？”卫澄淼问。
“看过了！”姜雪璇非常肯定地点头，脸上的自信更浓。她虽不善于数学，但学习习惯还是非常好的，这些错题她早在试卷发下来当天就订正了。
而戴卓却只是挠了挠头，“没看过。”
一旁的江华翰则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地笑容，“没看懂……”
噗！萧沛夏几乎就要为这两个活宝起立鼓掌了——这两个人是来说相声的么？为什么一唱一和的如此默契？
轮到她的时候，萧沛夏噎了一下，才简单地交代了一句“看过”，其实她的内心还在吐槽戴卓和江华翰两人……
听完他们参差不齐的回答，卫澄淼脸上表情不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第一题做错的，看课本35到37页的内容。第二到第四题，看课本第三章第三节。……”他把基础题对应的课本内容全部报了一遍，然后便开始逐题讲解有一定思维难度的题目。
卫澄淼讲题的时候习惯先用几句话概况一下解题思路，然后再依照逻辑顺序逐步讲解。他对于解题的重点步骤一般都会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因此，他讲题时的重点十分突出。
其实在萧沛夏个人看来，卫澄淼讲题的方式甚至要比数学老师的方式更加成熟，也更加利于学生的吸收和理解。更厉害的是，卫澄淼喜欢研究一道题的多种解法。他的思维活跃，且不局限于章节的知识点，就比如他选择了用几何法来解某一道代数题。这种思路让萧沛夏眼前一亮，愈发感觉到了数学的奇妙。
卫澄淼这边在认真讲题，姜雪璇那边在认真等着插话。她一直觉得自己提前订正过这些题目，现在肯定可以有一些独到的见解，从而可以引起卫澄淼的注意。但未曾想，卫澄淼着重的是方法的变通，反而对老师提过的标准解法一带而过，没什么她可以发挥的余地。而他所讲的那些新方法往往又是思维跨度较大，对于姜雪璇这种不擅长理科思维的人十分的不友好。从而也导致了她跟上思路已经是困难，又哪里有能力去提出什么“独到见解”？
卫澄淼一题题讲解下来，难度愈来愈大。江华翰已经双眼发直，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而姜雪璇眉头紧皱，一直是苦苦思索的样子，早就把装淑女的那一套忘在了脑后。组内也就是戴卓和萧沛夏能跟得上他的思路，其中戴卓有时因为基础不扎实还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就无意间突出了那个全程听懂并且能自己总结思路的萧沛夏。
待讲到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全组人已经基本阵亡，只剩下萧沛夏一根独苗和卫澄淼你来我往的探讨着。姜雪璇已然收不住自己脸上的不甘，只能哀怨地盯着萧沛夏，活像被抢了老公似的。江华翰则是满眼崇拜地看着萧沛夏，他总是非常羡慕那些脑袋聪明的家伙。而戴卓则用一种新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萧沛夏，就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她一般。毕竟在他印象当中的萧沛夏一直很怯懦、低调，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属于那种不聪明但还算勤奋的乖学生，是他最看不起的类型。但今天的这个萧沛夏，思维活跃、基础扎实，眼睛里跳动的都是灵动的光彩，和从前那低头含胸的模样着实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