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窥探
姜琼燕突然胸口一痛,伤处隐隐发烧,赶紧放慢脚步:“什么人?看的清吗?”
“看,看不清。”邵香结巴。
“影儿难道忘记了?”
姜琼燕眼前一花,拉住邵香往路边撤:“是太子。邵香,有没有其他路啊?”
“怎么会,大哥如果非这么说,我们在祖宗面前,还说过一辈子一起呢。”姜影的声音响起,慵懒高傲。
邵香也急:“太子他们怎么会这么慢?咱们回府,没有其他路啊,这是必走的。”
姜琼燕一阵绝望,古时候的路,可不会四通八达。
太子诸儿惬意道:“妹妹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吗?”
姜影哼笑,挑逗道:“做的游戏多了,大哥说的哪一件?”
姜琼燕捂脸,这些内容给邵香听了,自己居然觉得相当羞耻,调情不能回家吗!
如此一想,就想到了两人晚宴时你摸我截的戏谑场面,两人很明显乐在其中,公众场合对他们来说都没差,何况无人的夜晚之路,自己一个现代老司机还好,邵香这丫头万一心智受损怎么办。
邵香抱住公子,两人找到街巷转角钻过去,缩成一团不敢乱动,邵香的呼吸扑在姜琼燕的耳尖:“公子,他们肯定是最后才出来的,我们在公宫停留了一会儿,反而落在他们后面了。”
太子诸儿声音暧昧:“我们无意中落水后,居然发现水中渡气好玩得很,后来经常一起跳到水里玩。”
姜影娇笑道:“我们乐呵了,可是急坏了身边人儿啊。”
水下接吻,有意境。
姜琼燕后知后觉的捂住邵香耳朵,邵香不依:“公子,我都十九了。”
那行吧,两人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被逼无奈,居然齐齐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太子诸儿泄气:“可你终究,嫁给了鲁公。”
话锋转的太快,姜琼燕暗叹一声,终于意识到这是兄妹之恋。
越晚,天色越亮,渐渐的,月光散发出皎洁的月光。
姜影声音嫌弃冷峻:“我可并不想嫁给他。”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中极其炸耳。
姜影声音更是冷酷:“大哥,我们都多大的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荒唐了!”
太子诸儿急道:“妹妹,你不知道我一直想着你,一直一直。”
姜琼燕看清了邵香,没了黑色的掩护,不安全感一下袭满全身,姜琼燕相当害怕两人会被发现。
邵香抬着清秀的面容盯住公子。
姜琼燕深吸口气,小心翼翼探出一只眼睛看街上情况。
并不宽广的道路上只站了两个身影,显得孤寂冷清。
可那两个身影纠结在了一起。
姜琼燕听到了急切的磨蹭和啾啾的声音,头皮发麻,不会当街办事吧。
幸亏一声怒喝缓解了姜琼燕无限的尴尬,姜影声音冰冷,染上一丝狼狈:“放手。”
太子诸儿发怒:“为什么不行!”
废话,你不能找个隐秘的地方吗!
太子诸儿没有听到回应,恍若突然想到:“是不是因为姬忽!一定是他,对不对!”
发疯的男人真可怕。
姜影不耐的打开男人的手,咬牙切齿:“一说话就扯上他,是他又怎么样,你能怎样!”
太子诸儿咆哮:“我要你忘掉他,我一定会要杀掉他。”
“是吗?”姜影冷嘲,“他现在是最落魄的时候,你怎么没杀掉他?”
太子诸儿退后两步,狰狞的冷笑:“果然,你回来是不是为了他,齐鲁相距那般近,可你选的路途,是不是还能在他避难的地方遇上一遇。”
姜影失望的一笑:“大哥,你越来越不能令人理解了,你一府的美人儿,你说你想我?我不嫌恶心吗?”
太子诸儿咯咯的笑:“我的美人儿多,姜氏!当初你在齐国的时候,公室贵胄的公子们,你哪个没有勾搭过!你天天出门和他们鬼混,我说什么了。”
“你没有资格啊,”姜影眼神定定的看着太子,“父亲都没发话,你能说什么?”
邵香在姜琼燕的怀里仰起头,似是辩解:“二公子才名满天下,出门论势论道,可以理解的吧?”
姜琼燕看到她眸中的乞求,想了想笑道:“可以。”
邵香欣慰的点着头:“公子,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大呢,真丢人。”
两人说话之际,听到外面只剩下了太子诸儿一人粗重的声音。
鼠头鼠脑的等待太子诸儿离去,两人赶紧溜回府中。
门侍开了门,姜琼燕蓦地站直身子。
召忽轻笑:“公子回来的晚了。”
“不晚,”姜琼燕勾出夸张的笑意:“三哥不知道吧?”
公子纠一向不喜她,抓住一个把柄指不定要呵斥多久。
召忽嗤笑:“快进来,回去赶紧休息。”
姜琼燕谢过召忽,心脏怦怦跳的回了燕居。
之前神经太过紧绷,回来一下就累了,姜琼燕别了邵香,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姜影和公子诸儿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可是管夷吾和公子纠,和自己却有些紧密。
不知不觉的烦恼中,徐徐进入梦乡。
苏郎中叩开门扉,神情凝重:“公子傅,我得来好好跟你说一下,这燕脂不是好东西,里面是欺树的叶汁。”
看了对方脸色,召忽不敢放松:“有何功效?”
苏郎中暗叹一声:“会令人全身发痒。若是体制敏感,只是闻一闻就会受不住。”
召忽响起那日公子琼燕俯下的细嫩脖颈,脸色铁青。
“更别说搽在脸上,怕是会生生挠烂,不知哪里来的这种歹毒东西?”
召忽回过神,垂眉掩饰:“一个混进殿里的丫头。不怀好心,已经被抓住了。不知有什么应对之法?”
“那就好。”苏郎中拱手,“用大葱内叶搽拭应该可以缓解,这种东西可别流出去。私先走了。”
“慢走。”召忽抬头看看将落未落的日光,心思深沉。
一个身影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
随风而起的竹影交错斑斓。
“管子。”召忽匆忙的拱手,脸色凝重上前,“我有事与你商议。”
“召子,这边请。”管夷吾看其面容,知道事态有异,忙声音恭敬相邀。
姜琼燕惊奇的发现邵香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儿,一些隐晦的话题,还是能够聊得来的。
晃了几日,之前有些惊惧的千年时空压力消散的很快。
临淄令的甲士送来最新报告,公子纠看过,抬起怒气的面容,猛拍了桌子,语气阴森:“告诉临淄令,我已经知晓了。望他加快进度。”
召忽拿起竹简看了一番,薄唇抿起:“国都行刺,一定要严查,皆指向我君血脉,这事既关乎颜面,也肯定有深处目的。”
公子纠想了想:“母亲在府中,让她代我去看看罢,不算失礼吧?”
“自然。”召忽行礼。
早早的起床洗漱,姜琼燕焉儿的不轻,听得外面吵闹,敲敲桌面:“邵香,外面怎么了?”
邵香替主子盘起少女髻:“公子,君夫人好像是受伤了。”
君夫人?姜琼燕摸摸头发,想象不出发髻的模样。
吵闹略有停歇,鲁姬声音带着温驯传来:“燕儿,君夫人受伤,我们理应看望。一起去吧。”
姜琼燕习惯性看邵香一眼,只见她低眉顺耳,只好站起身,烦恼的摸了摸额角碎发:“好,阿媪,我来了。”
原来是院中站了不少兵士,整整齐齐。一旁是些丫头奴才们交头接耳,往府门外走,一群男人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鲁夫人。”走至前堂,不少书生打扮的人见着立马行礼。姜琼燕猜测着应该是府中养的门客。
和鲁姬一同上了马车。两人同处一个空间,姜琼燕有些窘迫。她本就不太会和中年女子交流。鲁姬只是冲女儿笑笑,没有开口。往后一看,两排甲兵跟在车后行走。马车晃晃悠悠,没多久就停了下来,飞雪客栈离纠府并不远。
走进院子,已经是很多人站在空地。有宫中来的,也有姜影自己带的仆从侍卫。
“鲁夫人。”门前的男人身着曳地直裾袍,对鲁姬双手环拱。
“李郎中,文姜如何?”鲁姬俯身。
男人回答:“这歹人伤了君夫人手臂,不过皮外伤,养一养就会好,并无大碍。”
鲁姬闻言一惊,拉扯着姜琼燕往门内推,挥手示意进去。没人陪伴,孤身令姜琼燕一阵恐慌,深吸口气鼓鼓气走进去。
鲁姬继续怕道:“我堂堂国都,怎么前几个月伤了一位,今天又伤了一位!是”
“夫人别气,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临淄令赶紧上前解释,害怕其把事情说得天大,自己逃脱不了重责,“此事我已经知之甚详,君夫人不会有事的。”
“是寡小君激动了,都令不要介意。”鲁姬微微侧头,掩饰怯意。
姜琼燕走进屋子。半卧床枕的应该是受伤之人姜影,两三个丫头小心翼翼。太子诸儿立在旁侧。男人居然可以进来吗?
“小妹来了。”姜影嘴唇苍白,勉强拉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