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孩
好不容易告别了热情万分的老板，夏玖晏抬手看表，之前耽搁了下，见时间也不早了。稍微算了算时间，估计着之后简单的逛逛之后在回去时间刚好。稍微收拾了下心情，在心中警惕了下自己最好不要再犯之前的错误之后，继续了他今天逛逛的目标。
一路走来，虽然不说什么见识多多，不过对于这里人们的民俗与人们的习惯之类的倒是了解了几分。虽然之后的钱包理所当然的瘪了下去，但提着在摊位上淘到的小东西，夏玖晏心情非常好，总之这次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将几个易掉的小钱揣进衣服内袋里，夏玖晏向一位摊主问了条近路，打算抄近道好早点公交快些回去。
他现在暂时住在表哥的家里，这里距离表哥家还有半个钟的车程，眼见时间都快到5点了。再不赶回去的话，表哥他们还要等自己吃饭。让两个下班的人等他这个在外闲逛的家伙晚饭，夏玖晏觉得自己还是没那么厚脸皮面对他们两夫妻的。
这条古玩街处于这座城市边缘的一处古建筑文化保护区里面，这里的所有建筑街道绝大多数都还维持着明清时期的模样。街道小巷都在里面交错，古玩街本身是没多长的，只是弯弯绕绕的，方向感不好的人在这里呆着稍不注意就会把脑袋转晕。也就是因为这样设立在这片区域的公交站倒是很多方便了那些来这里游玩的人们。
对这一点，作为享受到便利的闲人一个，夏玖晏是非常满意的。几个拐弯，在遇到没有把握的路口的时候再向路边的店家问下路，原来来时近20分钟的路程不过十分钟左右就已经快到出口了。十分满意这样的速度，心里正暗自自得呢，结果一个拐弯夏玖晏傻眼了。
一如既往两米宽的弄堂小巷，小巷的尽头就是通向外面的出口，只要从这里过去，再走两分钟就到了公交车站。方便又快捷，只是让夏玖晏心塞的是，在这条小巷中，不知为何竖立起了一面高约三米的木板，木板不宽不多不少刚好两米，上面几个打字在斜阳下闪烁着无言的光芒。
‘前路修缮，烦请绕路，严禁攀爬，违者重罚。’
夏玖晏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块不高不厚的木板，心里一阵无奈。之前的老板没理由骗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块木板竖立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也许也就是这两天类立起来的，可能就连给他指路的店家老板可能都还不知道。
夏玖晏叹气，今天虽然都是在闲逛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似乎都没有遇到什么顺心的事，老实的转身回头。刚来这里，第一次出门逛逛就遇到这么多事，要是以后一直都像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夏玖晏忍不住直摇头，在心里自我检讨了一下，批评了自己像个女人一样感性。怎么可能这样，今年又不是本命年，没那么多事的。
这边临近出口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店家开设的比较稀散。忽然要找个人问路也是没有之前那么方便的。走出几步，向左右望望，不远处能看到一个正在看摊位的老板。夏玖晏连忙快走几步赶了上去。原本正无聊的直打呵欠的店家见有人向着自己这个方向来之后，直接一个激灵，瞬间精神万分，看着夏玖晏的目光都快要放射出光芒来了。
“那个”夏玖晏刚开口还没来得及把问题问出口，眼前的店家就立刻热情的拉着夏玖晏为他介绍起了他摊位上的那些物件。
“小哥看你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是第一次来这里逛对吧！你能遇到我真是太辛运了，说真的我这里的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你看这个花卉摆件玉质温润，颜色通透，上好的翡翠玉。再看这里面的莲花是不是栩栩如生！这可是王仲员老先生的得意之作，收藏价值绝对爆表。莲出浊而洁净，出尘淡雅，放在家里绝对让你家里百事不扰、不沾一点晦事，家庭和睦。哎呀！要不是我家里出了些事也不会把这么个好东西拿出来卖唉！”
摊主将莲花摆件拿在手里不停爱抚，说到这里还忍不住的叹气，脸上端的是说不出的惋惜与不舍，但那双豆大的小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夏玖晏的方向。那么明显的胡吹骗人的表现，让夏玖晏看的直抽嘴角，显然这位老板做生意的本事没有其他那些好。再加上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让夏玖晏忍不住怀疑这人手里所谓的家里东西到底是他家的还是别家的。
见那人总算是停下了口中无休止的话，夏玖晏见状赶紧抓紧时间开口道：“不好意思老板，我只是想问下从这里最近的出口怎么走的。没有买东西的意思的。”
那人一愣，再看夏玖晏那一副不好意思，尴尬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想到刚才一直是自己在自说自话，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下去。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管夏玖晏的事，他虽然心情不爽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垮下了脸色，将手里的莲花摆件小心的放回原位，没好气的冲夏玖晏说道：“我不知道，不认识路，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好了。”
“是吗！麻烦了。”夏玖晏见状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语气生硬的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那么明显的赶人态度，就算夏玖晏性格温和，无端被人厌弃他也是会有脾气的。
“什么东西，不买东西还来这里干什么，白白浪费我的时间，穷鬼。”摊主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夏玖晏的背影向地上啐了一口，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懊恼不屑。
摊主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条略显萧条的街上，除非他是在低声呢喃，不然就算他将声音刻意压低。声音也是会清晰无比的被夏玖晏听去，更何况夏玖晏离他的距离还不远。
夏玖晏离开的脚步一顿，这样毫无素质不讲道理的人很容易就能将人心底的怒火给勾起。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夏玖晏也没转身回去与老板理论的天真想法，他只是微微转头，双眼微眯冷淡的目光淡淡的从老板身上飘过。身上一冷，莫名的寒意顺着夏玖晏的目光瞬间遍布全身，将摊主吓得一惊，身体忍不住的向后瑟缩了下，低下头不敢在看夏玖晏的方向。
如此懦弱的表现让夏玖晏心里颇感无趣，加上也不想惹事，转头便打算离开。
“d，智障，凶什么凶。”见夏玖晏转身，摊主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骂道。
夏玖晏额角微跳，回头一看，摊主闭着嘴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双眼乱飘，眼神散漫，似乎根本没注意夏玖晏。但偶尔那双豆大的小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的在夏玖晏身上停留。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股浓烈的猥琐气息。夏玖晏抿了抿唇，盯着摊主却是什么都没说。那犹如实质的目光，直看的摊主浑身不自在，但不知为何却又不敢像对别人一样冲着夏玖晏耍无赖。
“老板你这里有以前的老黄历吗？”一道明媚的女声打断了两人间诡异的气氛。
夏玖晏和摊主都同时看向这个忽然冒出的女孩，女孩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蓝色衬衣加牛仔裤，头型是最朴素的马尾辫。不高的个子，瘦削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分外的小巧，加上戴在脸上几乎遮去了半张脸的黑框眼睛。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安静腼腆的性格特征。
摊主老板见来了新客人，夏玖晏的存在瞬间被他忘却，热情的迎向女孩的方向，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夏玖晏见状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瘪瘪嘴，也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在这里和这样的人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夏玖晏对继续呆在这里的欲望一点也没有，只想快些离开问一条正确的路早些回家。
不过，刚抬起脚走出一步，夏玖晏的眼珠转了转，然后果断的转身，沉默的走到了女孩的旁边。在摊主警惕的目光下，拿起摊主摊位上的几本书一一翻阅。简单的一览而过之后，将手里的书缓缓放下，然后起身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叹一声，缓缓的开口道：“本来还以为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的，结果全是些随便就能买到的东西。”
摊主的脸色一变，眼见就要发作，但见女孩抬起头望着夏玖晏，显然有些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书你以前都看过？”
见女孩果然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夏玖晏微微一笑，指着摊位上的几本书说道：“其他的不敢说，但这几本以前到是看过。”
夏玖晏手所指的几本书里面赫然就有女孩点名要的几年前的老黄历本。摊主顺着夏玖晏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难看的简直能直接刮下一层灰来。夏玖晏就像没见到过摊主的模样一般，见女孩饶有兴致的样子，趁热打铁的继续说到：“比如你手上的这本黄历，我记得好像是前两年出的，虽然外表看起来比较显旧，但里面应该还是没改变什么的，比如在这里五月初九，幸卯年己午庚酋壬寅，是年三煞，在东，亥位劫煞，庚位灾煞，幸位立煞，太岁压祭主，此天寅时出生的人在这天需忌动土、起基、破土。属牛、羊、狗、而非子、辰、亥这三时出生的人因尽量避免远行。”
夏玖晏随手一指，书中所写与他说的基本一致，虽然其他方面的他没在多言，但就简单几句也足以证明他说的不是谎话。而与之相比之前老板所说的那些话就显得有些不太靠靠谱了。女孩在对于手上这黄历里的内容的时间时期的准确明显更相信夏玖晏些。
“而这本书最奇怪的是辛卯年应该是一零年才对，但老板对他的标评的却是九八年呵！”最后的那声笑，暗藏的嘲讽不言而喻。
她将手里的黄历随手一放，看着夏玖晏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夏玖晏被女孩用亮晶晶的目光给看的十分不自在，他站起身轻咳一声，对女孩说到：“如果你想找老旧一点的黄历还是别买这个了，其实如果只是想知道时辰的称为在网上查下就好了，现在网上的内容也不比书上的少多少。也免得在外面不知道被人给框了都不知道。”
最后夏玖晏总结般的说到。
“你会算命？”谁知女孩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夏玖晏之后的话上，她只是盯着夏玖晏惊喜的问道。见夏玖晏似乎是有离开的打算，她忽然伸出双手死死的拽住夏玖晏的手臂，那用力的程度简直就像是害怕夏玖晏跑了一般。
“额不会。”夏玖晏有些囧。“你可以先把手放开吗？
“哦！”女孩讪讪的放开手，看着夏玖晏被抓的皱在一起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激动了！”
“没事！”夏玖晏不在意的冲女孩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么你真的不会算命？”女孩试探的问道，双眼盯着夏玖晏闪闪发光。
“真不会。”夏玖晏有些无奈，他现在总有总自找麻烦的感觉。
“可你对这些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女孩有些不甘心的反驳到，眉头皱在一起，嘴巴也像个小孩一样嘟了起来。
夏玖晏被女孩搞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看起来多文质彬彬的姑娘，结果性格这么活泼。特别是脸上的表情，再换一副大框眼睛都遮不住。
夏玖晏现在有些怀疑，他和这条街是不是命理相冲，不然为什么就来这里不到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看来回去还得在算下是不是，要不以后来这周边还注意到点。夏玖晏在心里默默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