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道无常
低头一看，只见幽蓝的冰面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白纹如长蛇一样向整个冰面爬去。
楚岚慌乱之下，右手早被一只粗糙枯老的手挽住，爷孙俩不敢稍停，迎着狂风向岸边奔去。
漫天白雪如扬蹄怒马，沿着河岸向二人倒卷而来。
楚岚身体抵抗不住，刺骨寒风入口，脸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岚儿，气沉丹田，纳风行气！”
楚岚十分机灵，听到爷爷的呼喊，连忙稳住心神，运气行风，过了半天，脸上才渐渐恢复了颜色。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刚在岸边稳住脚步，楚岚早已迫不及待，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楚潜一没有答话，看着河面，满脸凝重。
狂河上‘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回荡在山谷中，如飞龙狂啸。
“轰！”
整个浮玉山发出一声悲鸣，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山上千丈积雪，如万马奔腾，向山下河岸边浩浩荡荡塌陷过来。
“雪崩，是雪崩！爷爷，快……”
面前积雪如神殿崩塌，楚岚心中一惊，连声呼喊，可话到嘴边，早已湮没无迹。
“岚儿，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天地之威！”楚潜一神色不变，拉着楚岚的手，竟是不避不让：“不过天有穷，人无尽，你仔细看看，那雪上有什么？”
楚岚听到爷爷的话，眯着眼睛向滚滚而来的雪上看去，只见有几个黑点，腾挪之间，向这边疾驰而来。
“是人！爷爷，是人！”
话音刚落，人影已至，楚岚这才看清，是三个采冰人，脚上踏着真元凝成的风板，沿着山麓滑了过来。
楚岚瞧的分明，低声道：“爷爷，是萧家的萧无慑、雷家的雷横和风家的风不古。”
看到后面的风不古和雷横，楚潜一倒是不觉得惊讶，自己进山采冰元与他们也曾多次遇到，相互之间还比较熟悉。
而滑在最前面的萧家四爷萧无慑，却是个游手好闲之徒，此次出来寻找冰元，可以说是破天荒的一件事。
楚潜一正纳闷间，三条人影早已从身边呼啸而过。
“爷爷，河中一定有宝物，快跟上！”
楚潜一听到孙子的话，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沉下身子，纳风成形，衣袍鼓荡之间，脚下竟也生生凝成了一块风板。
“岚儿，上来！”楚潜一暴喝一声，脚下风板顿时离地而起。
“是！爷爷！”楚岚没想到爷爷也能凝成风板，内心激动，三两步就跨了上去。
萧无慑回头一看，见楚家的糟老头都跟了上来，不禁哈哈大笑。
“楚老头，这天寒地冻的，怎么把你这病怏怏的孙子给带出来了，听爷一句劝，快快掉头回去，免得丢了性命。”
楚岚一听对方称自己为病秧子，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子咕噜一转，双手纳风聚成风球，偷偷向前面的萧无慑砸去。
萧无慑武功本来不高，勉强操纵风板已经算是极限了，被楚岚的风球一砸，竟是没有半分的挣扎，‘扑通’一声，直直掉进了河里。
后面的雷横和风不古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
“萧四公子，快起来，别在河里给冻坏了。”
“萧爷，这里又没有树，您怎么给撞上啦！”
萧无慑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出水面，脑袋上的头发凝成一串串的冰丝，像足了落水的公鸡。
楚岚看到他的模样，躲在楚潜一的背后偷偷直乐。
“萧四公子，快点跟上，不然要掉队喽！”楚潜一好心催促道。
萧无慑又急又气，明明知道背后有人在整自己，却不知道是谁。
“你们给爷等着，等宝物到手了，大爷要你们好看。”
……
众人向前疾驰了一段时间，地势越来越高，狂河上游的冰裂更加严重，河水溅在身上，竟还有丝丝热意。
“爷爷，这是要去狂河的源头么？”
楚潜一对浮玉山比较熟悉，点了点头。狂河发源于浮玉山主峰，他们现在去的方向正是浮玉山主峰。
可是主峰有什么呢？自己采摘冰元这么多年了，主峰少说也去了上千次，也没有见过主峰有什么宝贝，别说宝贝，就连普通年限的冰元都没有。
楚潜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嘿嘿！楚老爷子难道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却是后面的风不古捏着两撇小胡子，阴测测的说道。
楚潜一一听，这才记得今日乃是今年的至阴之日——十二月十二号。想到这里，楚潜一浑身一颤，急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楚岚，只见孙子正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爷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楚岚好奇的问道。
“小娃儿难道没听过‘至阴极，蛟龙现；云梦醒，仙人归。’这句话吗？”一直不做声的雷横闷声道。
楚岚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难道今天就是传说中的极阴之日？”
风不古手捻胡须，嘿嘿笑道：“小娃儿还挺聪明。但今年的极阴之日可不简单，十二月十二号乃是回阳日，回阳回阳，厉鬼还阳。再过两个时辰，便是日午之时，到时候可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
众人抬头看去，天空果然渐渐阴沉了下来，连满天的白雪似乎也变成了黑色。
“我说姓风的，你就别吓唬这个病秧子了，谁不知道今天浮玉山忧宝贝现世。我说，到时候你们千万别和萧爷抢，不听爷的话，回去告诉我大哥，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雷横炼怒哼一声，额头上青筋密布：“浮玉山不是你萧家的，到时候各凭本事。嘿嘿！我倒要看看你萧无慑有多大的能耐。”
萧无慑平时捏软柿子捏惯了，今天碰到了一个硬茬，只得讪讪作罢，跟在众人后面继续向山顶行去。
……
又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浮玉山主峰。
“各位，到了。”
楚潜一在山顶寻到一块空地，停了下来，众人收回风板，纷纷落地。
“爷爷，你快看！”
众人刚稳住身形，被楚岚的这么一喊，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