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雨如下
饭香四溢，正是夜幕来临时。
餐桌上。
灵儿吃着菜一句话都不说。
圣神解释道:“这是六菜二汤。
六菜分菜号一到六，二汤清淡。
六菜可以随意吃，二汤必须搭配喝，二汤清淡，只品一样，品不出什么来。”
说着他给灵儿夹菜。
很多举止是简单的，简单中更能提现一个字——情。
灵儿并不着急吃，重在品味。
灵寂和想儿压抑的同时找话题，问着圣神一些关于菜的细节，或者关于他学厨艺的过程。
圣神给自己稍微夹了一些菜，和灵寂、想儿、以及不说话的灵儿道:“
我的老师是一秀，她一个白色头发的中年女子。
她是七厨之一的一，开创了七菜六汤的首席。
我是她最得意的弟子，我创新了六菜二汤……
七家店的店主崔小二学厨艺的时候偷懒，老师把他从师哥贬为师弟。”
说着他笑了笑。
继而，继续道:“我厨艺登峰造极的时候，拿下了七厨比拼的冠军。
那天老师哭着和我说，孩子，你以后当个美食家，细心品味食物的每一处缺陷，并且想好怎么解决，再了解大多数人喜欢的，把更多的美食带给大家。
所以我就当了个美食家，家里人不知道这些，我哥哥也不知道。
唉，不说了，愿它时光逐流年，我愿意去等，也许会不择手段地追灵儿。”
说着对着灵儿惭愧一笑，笑容多落寞，刺痛了灵儿的心。
灵儿给他夹了些菜，示意安慰吧。
灵寂和想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很多话已经说完，继续的不知道如何去承诺。
饭很快吃完。
灵儿拉着圣神离开，谁洗碗筷……除了灵寂抢，非抢不可，其余人会去抢？圣神会，但他现在没时间。
门外。
灵儿看着圣神道:“这是第二重考验，我会看着你，你接受吗？”
“我接受。”
圣神点了点头道。
灵儿温柔地笑了笑道:“还有第三重，你怕么？”
“你肯跟我，一万重，都愿意陪你。”
圣神认真道。
灵儿笑了笑，轻轻摇头，走在圣神身边抱了一下。
小跑着回到她的房间，看着楼下的圣神，格外出神。
灵儿笑了笑，朱红闪了一道亮光，天空聚集了一片云，不见风起，雨如下。
雨很快打湿了圣神的全身。
圣神能说冷吗？现在是秋季中了，天气本就凉，何况还下雨，这就更冷了。
想儿出现在她身后，窗外的冷意驱开了些。
“灵儿，有必要这样吗？”
说着，将浑身是冷意的灵儿搂在怀里。
灵儿回头，脸上都是泪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什么都不想去想。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却很清晰地知道那件不知道等待的事情必须去等，等到就是等到，等不到就是无尽的折磨。
这雨，是她的泪水，身为刀灵，她不应该会哭的，她知道自己原本不会哭的，可，为什么后来会了呢。
呼，忽然间，她问了想儿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姐姐，刀灵怎么死？我有点累，想去找姐姐了。”
“刀灵？不用想那么多，傻丫头，姐姐她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你来到这个时空，是回不去了吧。”
想儿说着擦了擦灵儿眼角的泪水。
灵儿听了想儿的话眼中的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水——不止……
想儿擦是擦不完的，与其说是擦，不如去陪伴。
陪伴会把伤心分散。
楼下的圣神视线模糊，却能感觉到灵儿的伤心。
雨和他映像中的雨有点不一样，涩涩的，很明亮……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开始知道第二重考验的难度是随着时间而增加的。
冷如影随形，并不会随着适应而适应，雨顺着他浸湿的衣角流下。
他的脚边聚成了一个小水池，现在，他的脚是沒入了水池中。
灵儿的灯没有灭，想儿还在陪着她。
灵寂他在门口，和圣神只有一门之隔，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冲动……他不知道的是，既然开始犹豫，又怎么会去冲动……
今夜，几个人都睡不着，最难受的是圣神？不，当然不是，而是灵儿。
能感受到的残忍不叫残忍，感受不到的残忍才是真正的残忍。
门外的圣神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心中默念着别晕倒，别晕倒，千万别晕倒。
午夜十二点是一个转折点。
温度的转折点，真正的降温才刚刚开始。
一夜，就算是五点天明，那么还有五个小时。
其中二、三、四，甚至是缓和过来的五，都像是一重重恶梦。
夜里一点多，想儿禁不住睡意，睡在灵儿怀里，灵儿抚了一下她的脸，把她扶在床上，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她到窗口继续看着圣神。
圣神冷不冷她不怎么清楚，反正她身上一片冰凉。
风不时吹过她的脸，雨打湿了她的上半身。
圣神现在像个木桩，钉在了他脚下的小水池中。
灵儿按耐着自己的冲动，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好几次走在房间门口，返回……
有些事情她没办法代替圣神抉择，唯有等，一直等。
圣神他现在说不清是睡着了，还好没睡着，意识模模糊糊的，感觉像是做梦。
他想着灵儿的一举一动，每个细节都忘不了，也舍不得忘。
孤独，他现在有依靠了，灵寂，想儿，还能灵儿。
或许归一切，不过是朋友，可都是知心的朋友……
他心中暖暖的，雨也不是那么烦了，头发在脸上挠着鼻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灵儿没按耐自己的冲动，走下楼。
看到灵寂，心中的紧张松了松，她沙哑道:“哥哥，你怎么没睡啊。”
“陪你。”
灵寂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灵儿有点木讷地坐在灵寂对面。
“哥哥，我在等。第二重考验，他会过的，你信吗？”
“信，但他会出大问题，淋雨也要看怎么淋雨了，他这么淋雨，这就……”
灵寂说着叹了口气，一副圣神恐怕是活不长的样子。
灵儿起身打开门，看着圣神，雨打在了她身上，她无所谓。
圣神现在开不了口，如果能说话，自然是说——你快进去，着凉了怎么办。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
圣神如老僧禅定，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他手上的大白发着白色的光茫，看起来没什么用，实际上是在辅助着圣神。
这场雨是蜕变之雨，要让灵儿再带来这么场雨，她还真做不到。
夜里三点。
圣神全身颤抖着，他已经没有什么念头了，现在很热……
自然他是在发烧，还不是低烧。
灵儿迈步进雨中，抱住了圣神，在他耳边道:“坚持。”
冷？灵儿感觉一般。
靠在圣神怀里，闭上眼睛，她想睡觉了。
这种情况能睡着？睡不着的，
夜里四点。
想儿醒来了，她看了一眼灵儿，没找到，连忙下楼问灵寂。
灵寂指了指外面淋雨的俩人，叹了口气。
想儿坐在灵寂怀里，靠在他的胸口，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是担忧，也是无力。
灵寂看着时间等五点，反正他不管，五点就是天亮，谁说看不到黎明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