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师父父站住 46
“门主,中腥掌门之女,楚玉求见,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这边,南芙蕖刚坐下来喝口热茶的工夫,门外的一个小绿带轻声说道。
南芙蕖心里还在奇怪,这楚玉来找他做甚?
“不见。”
门外的小绿带愣了一下,随机离开转告楚玉。
楚玉表情一变,似乎是要发怒可又忍了下来。
说起来,楚玉今年可是整整二十六岁了,这个完全可以当十几岁孩子的妈的年龄,她竟然还留在南山,还未出阁!
楚玉几乎是崩溃了,明明她等了他这么多年,等到他终于肯娶妻了,娶的人却不是她吗?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该听爹爹的话,嫁给燕国的随便一个皇子也好,总好过现在成了老姑娘,连之前她最看不起的人都不愿意娶她!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楚玉就嘤嘤地哭了出来,唉,谁叫他不喜欢她呢?
很快就过去了一日,今天便是女主的生辰。
女主上官烟妤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倒是抹了不少白粉,比起第一次见倒是好看不少了。身上一袭绯红色薄纱外套,内衬天蓝色小袄。暖和而又漂亮。
很快,女皇就宣布宴会开始了。
严水儿的舞蹈就是第一个出场的,这时,古琴的淡雅声音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传入耳朵。
“”今夕何夕,今朝有酒不得醉
往日今宵泪
寻寻觅觅无味
空空妩媚
无人陪睡。”
在丹凤,这种露骨的歌词多如牛毛,其实也根本没人在意唱的是什么,好听就是了。
满座宾客神色如常,这时,门外听到小宫女报门的声音:西凉太子到~
众人一愣,尤其是龙椅上的女皇。
她皱了皱眉,也没请他呀?
西门青宇却是稳稳走进大殿,神色轻松。
眼神有些深邃,眼底淡淡的青色反应出昨夜的放荡。
“西门青宇,代表西凉给各位见礼了。”一脸的傲气,全然没有一丝语气里的尊重。
女皇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赐座吧。”
宫女搬来了桌椅,按照身份,只好将其置于南芙蕖旁边。
这时,严水儿的舞蹈已进高潮。
“哟,这丹凤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姿色,”说完,西门青宇笑了,好似有一丝玩味,“我倒是忘了,这丹凤的开国君主好像是西凉的一位贵族之后,因情人太多,而西凉又不允一妻多夫,只好逃离。不过,她带着的一群人,可都是美人儿呢。”
“西凉太子此言差矣,如此荒诞的传闻莫非也值得在此等场合言语吗?烟妤也觉得甚是不妥呢。”上官烟妤缓缓开口,毕竟她本来自燕国,与西门青宇所言之人经历甚为相似。
这时,西门青宇却是看向中央,皱了皱眉,并没有搭话。
上官烟妤脸色青了又青,眼神不虞。
一舞已毕,众人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这一群曼妙女子是从何而来的?不过全部戴着面纱,这容貌如何却也看不清楚了。
舞毕,女皇高兴地从龙椅上站起,“好!各位都是世上不可多得之妙人儿。赏!”
上官烟妤却腾地站了起来。
“母皇……儿臣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今日是你的寿辰,有何话不当讲?你自说便是。”
“是。”上官烟妤走到大殿中央,“儿臣以为,这些女子对母皇不敬。”
女皇闻言皱眉,“如何不敬?”
“面见母皇,自该仪容端正合礼的,可这群人却遮了脸,莫非是我们这群人见不到她们的容貌吗?”
女皇皱眉,“烟妤说的的确有理,可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宜处罚。”
“烟妤也是这个意思呢,那不如这样,只是罚她们摘了面纱,再舞一曲,众人也可饱了眼福,如何?”
“此言甚好。”女皇还未说话,西门青宇便开了口。
“准了。”女皇最后还是点了头。
严水儿闻言却是嘴角上扬,呵,女主这话可真是合她的意啊!她还正愁怎么找理由摘面纱呢,这货还真是神助攻啊!
后方女子一个个都摘了面纱,唯独剩下严水儿,正当众人为她们的容貌惊叹时,严水儿身边的轻羽上前一步,将严水儿脸上的面纱解下来。
当那白色的面纱落下,众人都睁大了双眼倒抽一口气。
之前毫无动静的南芙蕖也一愣,手中酒樽一倾,里面的玉液琼浆几乎尽数洒出。
她怎会在这里?
女皇的眼神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她就知道,她唯一的女儿不可能就这么没了的!
眼眶红了,她缓缓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段对话早在严水儿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她先定了个礼,继而答道:“奴婢名睡莲。”
原先,好不容易拿稳酒樽的南芙蕖险些把手中的酒樽扔出去。
睡莲,原本只是一种莲花。可他名南芙蕖,这芙蕖也是莲花的别名,这睡莲的意思可不就不言而喻了?
脸上似乎在烧,耳后的肌肤颜色也不太自然了。
女皇也是愣了一下,“你家中可有亲人?”
“奴……不知。”
“为何不知?”
“奴不记得前尘往事了,只是大半年前从河畔醒过来之后,就一直习舞,正巧奴看到皇榜,就自作主张揭了,女皇陛下赎罪,奴并非有意欺瞒。”
“你……你……”女皇激动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你可知道朕找了你多久啊,朕的水儿!”
严水儿嘴角有些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来,“陛下,您在说什么?”
丹凤的臣子已经尽数跪下,嘴中喊着:“恭迎太女殿下归来,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严水儿看上去就是个惶恐的小绵羊。
“陛下,奴不太明白。”说着便要跪下去。
此刻,女皇却是从龙椅的高台上飞奔而下。
用手将严水儿从地上拽起来,便将她搂入怀中。
这一抱惹得严水儿受宠若惊,她僵硬地任由着她抱。
“陛下……”
“嘘…叫朕母皇。”
“母皇。”
女皇眼中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欸~”
女皇又拉着她的手话了好久的家常,又问她这些日子能否吃饱能否穿暖。
严水儿非常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苦命的形象,之后惹来女皇的大呼心疼。
再次坐在龙椅上,女皇便叫人取一样东西来。
那宫女回来了,严水儿才知道是一道圣旨。
大概是早就拟好的,就连墨迹都很新。
女皇让那个宫女念。
众人跪下。
“凤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女碧水,德行淑珍,言行规矩,即日起朕将传位于碧水,朕将退居泰仁宫,不再问询政事。钦此。”
严水儿傻眼了,这么顺利吗?
这不科学啊!女主呢?
严水儿看了一眼眼神狰狞着看着自己的上官烟妤,心底暗叹一声。
众人嘴里喊着领旨,之后便是恭喜她喜得帝位。
严水儿真的是收到了一万点惊吓,为什么这一次女皇竟然主动退位给她?她有些不明白。
这庆典最后散得很快,大抵也是因为上官烟妤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上面了。
“你想去哪?”
刚出了殿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叫住了严水儿。
不是别人,正是南芙蕖是也。
“回答我。”见严水儿不出声,南芙蕖有些不耐。“睡莲?不知睡莲姑娘昨日睡得是否舒爽,若是不满在下的服务,也可再来一次。”
严水儿瞬间就蔫了,这种有颜色的段子能不能不这么严肃地说出来?
见其低头不语,南芙蕖瞬间欺身上前。
“你……你做……”什么?
那两个字还没出口,她竟然就被他横抱而起!
“自然是你。”说完,一个轻功运起,两人就同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严水儿就被扔到了一个有些硬的榻上,下一秒,一只手就将她的衣领撕开。
她只听到布料刺啦一声,胸前就感到一阵冰凉。
她这是要被强奸了?
“我……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别……别这样!”
一手护着前面,严水儿一边忐忑着开口。
“哦?那你说说,错哪了?”南芙蕖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我……我不该……说自己是睡莲……”
“嗯,还有吗?”
还有……吗???
“我……不该……不该不告而别。”
“嗯,还有呢?”
还有???
严水儿瞪大了双眸,惊讶极了。
“呵,想不到了?”说完,南芙蕖身子一低,严水儿看着眼前这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心跳暗暗加速。
奇怪,他一言不合就……是什么意思啊?
不出一日,这人吻技竟惊人地好,撩拨了严水儿一池春水荡漾不停。
最后,一吻终了。
两人嘴角间竟还有一道银丝,奢靡而又迷乱。
严水儿脸红了又红。
“想到了吗?”
“啊?”严水儿懵了,显然是没有跟上南芙蕖的脑回路。
语罢,脑门上就挨了一记脑瓜崩。
“你错在不该穿成这样。”说完,起身,好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
严水儿愣了,这算是在吃醋吧?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跟什么都没穿似的,两块蓝色布料。
内心狂跳,“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穿成这样了。”
“不。”
“啊?”那还有什么?
“在晚上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可以穿,或者不穿。”
“哦…唔”一个字生生被堵在了嘴里,南芙蕖一只手悄悄放下床幔……
不消一刻,
床便被欺压者弄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难耐的一声呻吟。
月亮悄悄夺入云层,夜,还很长……
翌日,南芙蕖就带着她回了南山成亲。
两人颇有些正经,拜了堂,接了盖头,还喝了交杯酒。
待要洞房的时候,南芙蕖却只是抱她在怀里,静静地躺在喜床上,没有丝毫要动她的意思。
“渠渠……”
“嗯?”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问出这句话,严水儿就红了脸,这好像是她太急色一样。
“……”南芙蕖先是没有说话,继而搂紧严水儿。“一定想知道?”
“嗯!”严水儿眼神坚定。
“想听,就闭眼。”
严水儿依言闭了眼,黑暗中只闻到那人身上溢出的莲花香,岁月静好。
南芙蕖沉思片刻,便开了口。
“你总问我是否喜欢,可我……若是想要护着你是喜欢,那我便是喜欢你吧。小水儿,我长你整整十岁,可直到我十八岁那年遇见你开始,仿佛我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从第一次遇见你,到收你为徒,我一直都想护着你,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豪。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包括我自己。”他只顾自己说着,全然不知严水儿紧闭的双眼缝隙中溢出的泪水。
“我虽……不能保证确实喜欢你,但我以生命起誓,生生世世都会护着你……你可满意?”
南芙蕖,你可知道你是在表白?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你可知道我们……只有两月时间相守……你可知道我对你有多不舍……
“那……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会如何?”
“自是陪你一道。”
闻言,严水儿的泪水猛然决堤,她摇头,道:“不,答应我,要好好地活着,找一个……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长相厮守。”
最后那四个字,原本是极美的,可严水儿却觉得喉咙处苦涩难抑。
“这是就是……你想要的吗?”
严水儿将他抱得更紧,“对,这就是……我想要的。”
“好,我应了你便是了。”
听到这个字,严水儿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从他怀中爬起,径直压上他的唇。若是不能长相厮守,那就让她沉沦在此刻的欢愉里吧,让她麻醉,让她忘记一切……
严水儿继位后,先是祭了祖。之后安排年号之类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都忙完了,严水儿却每日再也起不了早了。起先还以为是累的,后来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可这几日昏睡得太厉害了,有时候能睡上大半日。
严水儿从心底里觉得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难道是她病了?探了脉,严水儿只惊得眼前一白,几乎要昏过去了。保持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再次探脉,心底里却是冰凉一片。
她竟是有喜了!看着脉像,已一月有余了。然而一个残酷的现实不停地抽打着她的神经——还有四个月,她便要离开这里了。而五个月多大的孩子在她的时代成活概率都极小,何况是在这里?这一刻,她完全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个孩子,她生不下来,也不能生下来。
南芙蕖已应了她那件事,她死后,他定然会再娶,可她……如何能忍受自己辛苦生的孩子叫上别的女人一声娘?更何况上有几个后妈肯对原配孩子好的?更何况,那个女人……她不只抢走南芙蕖,还会与他长长久久在一起,这一点就让严水儿陷入极度嫉妒之中。
起身,她去后山采了几味药,就熬了一碗药汁儿,严水儿觉得自己浑身冷得打颤,即使触到滚热的碗,指尖也冷到发麻。她控制着自己僵硬的手,盯着碗里的药汁,呆了半晌。
而后,她一咬牙,将那碗药汁一饮而尽。嘴里没有半分苦涩,这药汁是很甜的,她却觉得这味道让她恶心极了,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她红了眼睛,坐在地上,眼泪不停从指尖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