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病房
89
秋天说来就来了，杨曼经过一系列狠补，身体终于能够承受手术了。
我高兴的同时也有着隐忧，这隐忧来自于我的预感。不详的预感。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让小曼这么好的人不幸吧！但愿这预感只是我的关心则乱。
走在片片黄叶飘零的街头，我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这个街头没有人在乎步履匆匆的我，孤单不孤单并不是因为空间，而是因为内心。
谁也不知道我的喜忧，谁也不会在意我的存在与不存在。
不过还好，我并没有多少时间用来自怨自艾，因为现在我又拥有了服装厂之外的一份工作，在一家火锅城打工。从下午六点一直忙到晚十一点。
这份工作可以让我早些还上江牧成的钱。想到江牧成，我觉得微微叹口气最能表达心境。这些日子，叹口气就好像一个休止符能够停止我有关于江牧成的所以思想。
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刚刚在火锅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天气渐凉了，火锅城生意火爆，一整晚都在楼上楼下的端盘子，手臂大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小曼又来到了医院。
医院是个灯光永远明亮的地方，好多人彻夜不眠的和死神抢时间。这里，我最不喜欢。在这里我的第一个孩子夭折在我的肚子里。我都没有见过他一面，小小的他就已经变成了医学垃圾。
走廊长长，偶尔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我知道那是一位癌症晚期的大伯，在痛苦的与死神搏斗。止痛药已经用到最大量。儿女也拿来了寿衣。
大伯一天除了呻吟，就是喊叫“妈……”可是他的母亲虽然陪他来到了人世间，却不能最后陪他离开了。我的鼻子酸了，不能流泪。在医院呆久了，这样的人每天都有，触感会麻木。
正因为死会死很久。我能做的就是必须好好活着。
“秦刚，秦刚！”我拍了拍趴在病床边沉睡的秦刚。
“啊？楚君。”秦刚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也难为他了。人瘦了一圈。
“秦刚，你回家睡吧！洗个澡换件衣服。”
“没事，这么晚你怎么还来了？”秦刚和我都是低声说话。恐怕把杨曼吵醒。
“行了！你回去吧秦刚，我都已经来了，就别让来让去了！再说有躺椅，我也能睡的。白天在单位也能休息。要是把你累坏了，做完手术谁照顾小曼啊？”
秦刚走了，病房一下子显得空荡荡。
“楚君，你怎么来了？”杨曼被关门声惊醒了。看见我坐了起来。
“嗯！一个人也睡不着，就溜达到这里了！”她可并不知道我在火锅城打工的事儿。
“怎么？有心事啊？”杨曼精神不错。
“没，没有！哪有什么心事啊！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心事?”
“就是因为你孤家寡人一个才会有心事呢！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啊？”
“没有，挺好的！”
“别骗我了，楚君，你就是什么事儿都在心里藏着，说出来会好些的。”
“真没事儿！”
“今天欣姐来看我了，她说前阵子江总老婆来厂里了，很凶是吧！”
欣姐果然大嘴巴。“是啊！没想到江总老婆会那么泼！”
杨曼摇摇头“看来江总的半条命迟早得断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