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刘越的暴走
女帝仿佛明白了一些：“这……所以你是说，就算我们教会了他们铸造执法，他们也没有办法将火枪变成自己的优势？”
“说对了，单独的制造工艺，本来就算不得是什么优势。资源，才是核心。”刘越说出了这句二十世纪战略家们总结出的至理名言。
女帝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告诉他们倒也无妨。”
“不止如此。”刘越说道：“皇姐既然想问，到不如我一次性解释清楚，皇姐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底价卖给他们粮食？”
女帝赶忙点了点头：“对，为什么要这么做？历朝历代，粮食从来都是国家的根本，卖给别国的已经很少，更别说底价贱卖了。”
刘越笑道：“皇姐，当年朝廷库存粮食，现在还剩下多少。大概是哪一年放进去的。”
女帝皱了皱眉眉头：“宣户部尚书！”
很快，候在宫门外的户部尚书被宣入勤政殿上，女帝将刘越的问题抛给了他。
“年年都有公粮入库，这几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最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大的战事，所以耕地产出都大大增长。
现在库存余粮，以一等官库论，不少于四百万石。以各地州府县的库存，上报总合不低于八百万石。
而这些粮食，基本上都是五年内放进去的。”户部尚书说道。
刘越说道：“那我问你，五年前的那一年，放进去多少粮食，今年预计会有多少霉烂掉。”
户部尚书倒也是个称职的官员，对于本职业务还算是相当的熟练，当下就对答如流的说道：“最早的是五年前放进去的，官库约一百万石，地方库约两百万石。
虽然各库都有严格防损的筹谋，但是这米粮霉烂，乃是难以避免的事情。按照往年惯例，存量到了第五年上，霉烂的比例大都在一到三成之间。”
刘越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继续这样储存粮食。以后每年光是霉烂掉的粮食，就有三十万石到一百万石之间？”
户部尚书点着头说道：“殿下说的没错。”
“如果把这一百万石的粮食，拿出来卖给柔然人和东戎人呢？”刘越说道：“可以回流多少银两？
我从京城米店得知，现在大米市价大约是一两银子一石米，我们按照九折，到时候每年也能回流大约九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能够让我们用来购进多少牧草，或者多少战马？当然，我之所以要给东戎，柔然供应米粮，最重要的原因，不在于回流的这些银两。”刘越说道。
女帝正色看着刘越：“那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彻彻底底的，将这两个国家，变成两条全天下最听话的狗！”刘越说道。
女帝眼睛一亮：“小弟，此话怎讲？”
“众所周知，柔然，东戎人口并不多。”刘越说道：“算起来，这两个国家基本上就是每个国家一百万的人口。五百万石的米粮，就能养他们一年。
我们都知道，种植牧草要比种植粮食简单多了。我们大齐不种植牧草，是因为我们人口众多，耕地有限，倘若种植牧草，马有的吃了，人就没得吃了。
但他们不一样，如果我们总是用贱价供应他们米粮，让他们可以轻松吃饱饭，而不需要劳作耕田，不出两年，以这两个国家的德性，恐怕他们连粮食怎么种都会忘掉。
如此这般的养他们年，这两个国家的人还有谁肯种粮食？恐怕全国上下都会用牧草来跟我们换粮食。
到了那个时候，全天下除了齐国，还有谁能供给粮食，养着他们全国上下？魏国虽然兵强马壮，但是他们国内自己的粮食，也是将将够自己吃而已。
其他的国家，就更不用说了。也就只有我们齐国！有足够的粮食来笼络他们。到了那个时候，这两个国家就是我们养的狗！
当他们已经养成了全国依赖我们提供火枪，弹药，铁矿，硝石矿，粮食的时候，我们让它咬谁，它们就要去咬谁。否则，我们就断了他们的补给！
大家可以预见，这两个国家在两年内，拿到火枪之后一定是东征西讨，将自己的左邻右舍得罪干净，结下无数血海深仇。
到了那个时候，断了他们的火枪，火药，子弹，铁矿，硝石其中的一项，他们就有亡国灭种的风险。断了他们的粮食供应，他们就只能回家吃自己！
把两个国家变成自己的狗，需要多大的成本呢？
不管是铁矿，硝石矿，对我们来说成本都极为低廉。粮食？哼哼，我们根本就是用自己吃不完即将烂掉，扔掉的粮食在养活他们。
这就好像养狗一样，用泔水就足以让一条狗感恩戴德了，用不需要的东西，换来一个忠心耿耿替我们看家护院，帮我们咬人的狗，皇姐，这买卖你不做吗？”
在刘越发表这片慷慨激昂的讲述的同时，女帝眼睛里面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亢奋的光芒，当刘越说完的时候，女帝兴奋的拍着龙椅的扶手：“好！好一条安天下的妙计！小弟……是我错怪你了。”
听见女帝这样说，刘越却反而有些黯然：“皇姐，你本该相信我的。”
这句话，让两个人全都沉默了，大家都在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潜台词。当初女帝之所以让禁军暗中截杀押运队，无非就是因为女帝不信任刘越。她反悔了，想要暗中留下所有的火枪，顺便终结和柔然的火枪贸易。
而那个时候，女帝也刚刚说过‘你办事我放心’这句话，她表面上将事情全权交给刘越处理，暗中却不惜以数百条生命为代价，来推翻自己的承诺。
最终，女帝低声说道：“我对不起禁军，巡防营的将士们。”
“那漕帮的兄弟们呢。”刘越的脸色忽然之间沉了下来：“皇姐就这么看不上他们？哪怕他们屡次用性命来向你效忠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