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龙会 陆
这次陈墨拿的是龙珠,龙珠一到手,陈墨就随手挥舞了几次,感叹道“真轻啊!”是啊,跟龙头比起来,龙珠不及百分之一,最多也就四五斤的样子,这在陈墨手里还不跟玩似的啊!
陈道庭举得是龙头,不过陈墨看爷爷的样子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感觉跟自己差不多啊!爷爷,你不是这么牛吧!因为陈道庭将龙头一只手拿起来随手就挥舞起来,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就跟老爸在厨房拿着跟擀面杖在手上转动的那种感觉,看到这个样子,陈墨心里就犹如哔狗,再一想自己之前的状态,有点无地自容了。
陈墨正伤心着,陈道庭突然说话了,“陈墨,注意了,大龙要夺回龙珠了,我是大龙,你就是那龙珠,一旦被我得到,那么所有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记住了!”
敖陈的声音从陈道庭的嘴巴里发出,陈墨立刻一扫沮丧的情绪,高兴道“原来是敖陈大人啊,我还以为我爷爷真的这么牛呢!放心好了,我知道的,一定全力以赴的!”
敖陈笑了笑,“你爷爷也不差的!只是他没有展示出来罢了!”说完这个,敖陈便不再说话了。
陈墨听完若有所思,但是这时候也没时间多想了,考验就要开始了,不能分心啊!
陈墨举着龙珠,盯着举着龙头的陈道庭,陈道庭脸上的表情很奇妙,再也不复平时嘻嘻哈哈的老顽童模样,此时的他神情严肃,龙头杵在手里纹丝不动,好像龙头和他的手他的身体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左手将头巾扯下,陈道庭本来是短发,但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那黑色短发疯狂的生长,陈墨仿佛能听到头发长长的声音,很怪异,像是蚕在吐丝,“嘶嘶嘶”,听着头皮发麻,但是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一超自然现象,陈墨扭头看到大家都还是自顾自的舞龙,自顾自的观赏,远处的杨漾双手撑着下巴,期待的看着这边,陈墨心里一寒。
陈道庭的头发一直在长,一直长到腋下的长度才停止生长,然后长发无风自动,一根从龙须飘起来,飞到长发后面,化作一根黑色丝带,龙头的冠飞过来化作一顶冠,一颗龙牙化作玉簪,长发自动竖起来,然后结发立冠,陈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大变模样,一个古代儒生的模样的爷爷,一身的黄马褂也变作黑色道服,刻画着玄奥的阵纹,陈墨知道,这个大变模样的人,就是敖陈原先的样子了。
敖陈左手一指,陈墨发现自己也开始变化了,头巾不见了,黄马褂变作白色修道服,云纹靴,长发竖起,胸口的见忘挣脱红绳,飞到头顶,长发自动卷缩,仿佛有一个敖陈那样的冠在约束头发一样,见忘化作一根发簪,缓缓插进卷缩的长发,随着见忘的进入,一个一个光点从陈墨身体里浮出来,涌到头顶,汇聚在一起成为一个玉冠,见忘正好插进去,等着一切完成的时候,陈墨突然眼睛一黑,然后出现在青存在的脑域空间,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幕,光幕慢慢的靠近,陈墨发现自己不能动,光幕最终将陈墨包裹进去,视野一下子又转移开来,刚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更说不了话,而且眼前也不是灯火通明的村子里了,在几座高山环绕的一个平台上,对面站的不正是敖陈吗?到底发生什么了,此时陈墨心里有十万个问什么要问,但是说不出话来。
敖陈手里拿着的东西也不是龙头了,而是一把黑金色的大刀,刀身一米五,黑色的刀身刻有金色的龙纹,敖陈右手握刀,刀尖托在地上,刀尖插进坚硬的岩石,四周被冰包裹着,缓缓将刀提起,凝声道“谢灵运,等了你千年了!”
“陈墨”微微一笑,将右手的剑横置胸前,两个古篆浮现在陈墨眼前,“暮楚”,左手食指轻弹剑身,一声轻吟,仿佛是剑在说话,“还在等什么,主人!”
“陈兄,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是千年之后了,陈兄风采不改当年啊!“
“不必多言,我知道你不是他,只不过是他的一丝神念,如今你我的实力处于同等,正好分个高下,一了心中遗憾!”敖陈平静道,他的语气到是平静,但是周身已经刀气纵横了,寒气刮着岩石,干涩的岩石表面竟然开始结冰。。。
“陈墨”,不,谢灵运闻言默然,忽然释然一笑,“也罢,我本来就不是他,只不过是他斩出的一丝神念,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了解你的执念的,也不必多言,那么,手上见真章吧!”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这场千年之前没完成的对决,在千年之后,辉煌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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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陈家湾舞龙内圈,陈道庭的大龙狠狠追着陈墨的龙珠,二者皆不言苟笑,沉着脸不发一言,只是将手里的龙珠龙头玩出花来,翻转腾挪,或潜或升,大龙头的光芒耀眼,龙珠更是一颗巨大的火球一般,二者相互配合下,仿佛真的就想有着一条神龙在追逐着龙珠一般,在这小小的几百平的场地里,龙身翻滚绕着圈,不夺龙珠誓不罢休,龙珠在神话传说中本应该是神龙之物,但是这颗龙珠仿佛生了灵智,不愿回到神龙体内,从高楼望下去,龙池流光溢彩。
圈外圈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驻足,共同欣赏这场大戏,在所有人眼里,陈道庭和陈墨无疑是最出众最夺目的两个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舞龙,而某种程度上,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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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陈身子倚着黑金龙刀,披头散发的,头顶玉冠早已被两人打斗的余波震碎,额头划痕十分显眼,一身黑色蟒袍早已破破烂烂,半边身子依靠在长刀上,虎口满是伤痕,金红色的血液流淌在刀身上,而刚开始寒气逼人的龙刀现在也只能保持刀身冰凉,无力在辐射周围,敖陈任由自己鲜血淋漓,眼睛盯着依旧风度翩翩的谢灵运,紧了紧寒江,闷哼一声,将心神放在体内,最终只能苦笑着,泄了气,“是吾败了!”
谢灵运听了敖陈这句话才放松下来,反手将长剑插进坑坑洼洼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来,毫无形象的喘息,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如何,心愿了了吧!”谢灵运的白衣也是破破烂烂,俊朗的面容上疲态展漏无疑,双手脱力的抖动,即使是有天帝之称的谢灵运,在同等实力下与小武神敖陈比拼身手,也不能碾压,即使只是一丝神念,但是这神念拥有谢灵运所有的战斗技巧,可以说这跟他本人已经没有区别了,敖陈能够打成这个样子,已经非常不错了,只是可惜了,谢灵运终究是谢灵运,敖陈最终还是输了,败在他的骄傲上,败在过往的荣光之上。
敖陈既然认输了,也就不在执着,手中龙刀化作流光回到下巴里,人也是往地上一坐,长叹一声道“呵,执着了千年,原来都是我执迷不悟,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灵运幽幽一叹,“千年,也不知道当年道统还有几分”
敖陈本来还有几分失意几分唏嘘的,一听谢灵运的感慨,竟是笑出声来,不过这笑声颇有几分凄凉,“哈哈,道统,哪里还有道统,如今这世道已经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的天下了,就连儒家也都差不多要消失了,哦,对了,华国也就是现在身处的国家,皇权一家独大,道教和佛教都发生了重大变化,说起来佛教你知道的,那些秃驴们也能自称为教了,道教吗,就是当初道宗那批人胡乱发展形成了众多支流,就跟你们正气宗类似的,他们统称道教,还有一些番邦教派,那都是其他国家,甚至其他大陆的教派!”
谢灵运显然对这些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因此对于千年后的现状,对于敖陈的愤怒也没有太多同感,毕竟这些是早就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惨,想来正气宗已经消失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中了吧!轻声叹道“原来如此,仅是千年光景,却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敖陈继续道“不光如此,这个世界灵气本来已经衰弱到枯竭了的,神灵不出,修士更是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要不是还能见到一些小猫小狗我还真以为末法时代,修士灭绝了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突然灵气爆发,世间发生了很多有趣的变化呢!”
谢灵运沉思,“末法时代,灵气复苏,有趣的变化,唉,只可惜这精彩有趣的世界,跟我却再也没有关系了啊!毕竟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一个了,另一个很快也可以完成了!”
敖陈沉默,他对谢灵运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既是一生之敌,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又是知己好友,可惜,本应该是传说的人物却因情而困,不过,如果不是因情,那么谢灵运也就不是谢灵运了。
谢灵运四顾周围,山峰环境片刻消融,陈墨感觉自己又回到舞龙场地了,灯火通明,钟鼓齐鸣,热闹非凡,这一切的一切映在谢灵运的眼中,让他颇有不舍,这般热闹的场景,也只有,在山上过年的时候才有的吧!那时候师兄师姐们都宠着自己,大家都在,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谢灵运就这样含着笑看着热闹,明明身处热闹中心,偏偏只能隔岸观火,最后深深的叹息,“你的故乡,我终究还是见识到了,执念执念,执着之念,陈墨,我走了。”
陈墨和陈道庭两人站在内圈中间,都呼呼的喘着粗气,陈道庭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刚才有什么不对劲,陈墨是察觉了却无能为力,两人的表演是结束的仪式之一,随后舞龙队伍便开始撤退回祠堂里,所有观众都在讨论这场精彩的舞龙,但是真正参与了的人都很累,根本没有多少心思聊天,大家都饿着肚子呢,都忙着回家吃饭呢!
跟杨漾道别之后,陈墨回家吃法了,都是陈舟民提前做好的饭菜,热一热就可以吃,一家人坐在一起,几个上场的男人都狼吞虎咽的,吃过饭的陈芯和陈润自然是很优雅的,吃饭吃饭吃饭,万事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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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陈墨早早的入睡了,不仅仅是感觉疲惫,更因为他知道,梦里有人在等。
。。。陈墨走进祠堂,敖陈早已经在里面摆好酒桌了,正等着陈墨,陈墨走过去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两人一杯一杯的喝,一句一句的说,敖陈说了很多,陈墨问了很多,陈墨明白了很多,但是不明白的更多了,这场饮酒的最后,敖陈将自己的一身所学全都交给了陈墨,说是一身所学,其实也就是用刀的功夫,其他的实在没有什么好拿得出手的,珠玉在前啊!随后这个梦境便破碎了,陈墨还以为自己就要醒过来了,没想到,另外一个意想不到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人出现了,这个人就是陈墨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谢灵运,准确来说,他的一丝神念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