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莺
下方的人如同白色的蚂蚁，分工明确，各行其是。泠雅有点时候觉得境宁塔有些可怕，就是要因为这种过于明确的分工和高效率，低沟通的工作模式。
“泠雅小姐要是笨得很，你家里那位可不会同意。”贺左辰随口一说，等待着泠雅的反应。
少女很是沉着，一口把咖啡喝完，“不，他们都觉得我很笨。”
“呵呵。”贺左辰点到为止，转了话题，“作为赏金猎人，你为什么想要来境宁塔？”
“我以为，在这里可以找到真正的，和平相处的办法。”泠雅说的没头没尾，但是贺左辰明白了，“你觉得有些失望？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可惜只是一方的努力，终究是不够的。”
泠雅看向贺左辰，“副检察长也这么认为，英雄所见略同。”
“略同。略同。”贺左辰笑道，“事情总还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就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也请泠雅小姐不要过度失望。未来会更好。”
“局势并不好吧。”泠雅摇头道，“我们赏金猎人都不太活动了，因为最近亡灵城实在是过于活跃了。”
贺左辰暂时没有继续说话，他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像是 穿透了这个所在，到了很远的地方，“要求不能太高了，亡灵城那边，慢慢解决。”
说着，贺左辰又盯了一眼泠雅，“冒昧说一句，泠雅小姐也是和我家那小子合作过了，您觉得怎么样？”
那小子，只有一个人，自然是柯舍。
“很不错。”泠雅淡淡道，“柯舍的素质很高，战斗很棒。”
“哦？”贺左辰加了一句，“那人呢？”
“人。”泠雅没想到贺左辰会这么问，“当然也很好。”
另一边，尹东正好也来探望柯舍。
“小柯柯。”尹东的风格一直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隔了老远，还没进门，他就发出一声感叹，“哎呀，你听说你昨天受苦受难回来了。兄弟我十分激动。可是我昨晚正在和xxx老师深入交流，正到关键时刻···”
“可以了，”柯舍起身，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损友，“你少说两句，不然我现在就和你交流一下，
“咳咳咳。”尹东坐在柯舍床上，一把揽过他，“两个大男人的动作片不好看。喂，你身体没事吧？可是有任务了。”
“没事。”柯舍回了一句，他也接到了任务提示，但是一直虚弱着，也没来得及看，这时候，干脆直接问尹东了，“任务怎么回事？”
“一个歌剧院的诡秘故事。”尹东幽幽的道。
“····”柯舍在尹东腰上纷纷捏了一把，后者脸色顿时如同猪肝。
“说人话。”柯舍松手。
“凶杀案，歌剧院有个舞女死了。”尹东迅速的进行了有一句话总结，语气也正常多了，不再插科打诨。
“这种死法。”柯舍也趁机阅读了自己仪器上的文件，有些惊讶，“太诡异了吧。”
夜晚，歌剧院正是最忙的时候。
后台也不得片刻安宁。
“袁姐姐，马上就到你了。”前面的舞女扯着嗓子提醒。藏身在红色天鹅绒幕布隔间之后的袁馨儿高声回答，“嗯，补个妆就上。”
今晚他会来么？袁馨儿补妆的同时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她等了片刻，没有人，就起身往外面走。
就在此时，她听见一阵悦耳的歌声。
夜莺在吟唱。
吟唱的声音轻柔婉转，甚至牵扯住了袁馨儿的脚步。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心情还莫名的好了几分。今晚她也要扮演夜莺。
在舞台上，在属于她的黑夜里，唱出柔婉动人的歌曲。
幕布拉开，灯火黯淡。只有一束追光灯跟随者舞女轻盈的步伐。她从左到右，如青鸟飞翔，周身羽毛大衣给了她鸟的灵动。
婀娜的身影又赋予大衣女人的妩媚。
女人与鸟，都是脆弱又美丽的东西。
包间里面，带着银色面具的神官满意的看着舞台上尽情舞蹈的武者，他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真是美妙的夜晚，需要一点血了，不是么？”
他语调柔和，银色面具下的嘴唇嫣然一笑，将红酒一饮而尽。暗红色的酒液散落在地摊上，舞者已经到了表演的高潮，整个人腾飞而起，在空中舒展双臂。
飞鸟展翅，夜莺歌唱。
柔美的歌声却在最高出戛然而止。
灯光停留在舞女的脸上。优美的笑容刚展露三分，那张鲜活的脸就已经僵硬。
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之间暗红色的血液从舞女身上喷发而出，均匀的湿润了她的羽翼，扑的一声，就像是一个坏掉大玩具一样，舞女四肢散落，人头落地。只有衣空荡荡悬在空中，如同一面招魂幡。
舞台在寂静之后，顿起慌乱。
包间中，神官无声的敬礼，他的声音如同空气中的虚影，渐渐消失。
“所以，人是在表演中，突然死亡的。”尹东听着剧院之人的报告，皱起了眉头。
剧院已经被封锁了。不因为别的，就以为他们头顶的这一幕。
三天前，舞女袁馨儿在舞台上突然断头死亡。引起了极大恐慌。
但是更可怕的是，剧院后来发现，吊着袁馨儿，帮助她进行表演的绳子早就断了。但是她无头无四肢的尸体还是挂在半空。
甚至，那件染血的羽衣还很精致的展开了。就像是挂在衣架上供人观赏一样。
只是如今哪里有人愿意观赏这个。
“是啊。”剧院负责人苦着脸。剧院这几天可是一场演出都没有。而且出了和这个事情，人人自危，好几个舞女已经离开了。
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剧院老板也是走投无路了，当然，这个时候，境宁塔这个专门管这种离奇死亡的机构就被他想起来了。
“柯舍。”尹东望向自己的同伴。
“是异能。”柯舍肯定道，“但是，我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