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

  来自奎屯的突破，恐怕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齐总回到自家的地盘，果然立竿见影，拿下了一个酒店的室分项目。只可惜，赛吉没有入围新疆电信的集成商，不具备这个资格，只能从入围的那11家里选。而目前，我们第二套方案中，有两家可选：大业迅途的吴众由我去谈；而常业投资的钱玉疆钱总是齐总自己去。

  不谋而合的是，我选择出门的时间和方向，与齐总期望的一模一样：亲自去大业迅途去谈条件，她来电话催了，看来是没时间玩“晾”的游戏了。

  还是那熟悉的楼梯，登登上了四楼，却看到了锁门拆招牌和一片办公台搬空的狼藉模样。搬了？怎么上午打电话，吴众也没有给我讲这个事呢？不对劲啊！他们公司看上去很有实力的，不会撑不下去了啊！

  接连打了三四遍，吴众的手机都没人接。现在只好直接打给他的上级，接替张总的新人：岳新疆岳总了。还是吴众给我短信，告诉我他的手机号的。

  还好，电话里约到，他正在办公室，新的办公室，位于盈科广场双子座，正在装修的门脸，让这座似曾相识的建筑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十年以前，这里明明是税务局的所在嘛！现在怎么变成写字间了？再周围一环望，这般喧闹繁华，远不是当年的萧瑟景象了。

  对面，不正好是原来在保险公司工作的章雯的家嘛！

  可惜，她的电话欠费了，只好放弃顺便探友的计划。她的新工作，卖车的单位，也离这儿不远，走走就到的。

  岳总很年轻干练的样子，并且言语中的新疆味很淡，基本上是和我一个德性：标准普通话。

  由于前两次主动约着来上门来谈谈，总被拒，就老担心得不到这家伙的认可。现在好了，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就抓紧时间，把想说的一通讲完。

  不要给我机会，一旦开口了，我是半天也刹不住车的。

  先是把齐总公司，我的厂家身份，奎屯这个酒店的室分工程，寻求技术支持，还有资质挂靠，包吴众去出差的全部费用这一堆统统道完，得到了他的认可之后，再拨通齐总电话，听她在上面同样一通讲；之后，确定了这个合作模式，就开始接着讲我们厂家的优势和产品，从运营商讲到气象局，又讲到油库，手机信号屏蔽器……当然，还把齐总的背景和实力，也一通夸耀。

  这一番下来，倒引得这岳总给我倒了两次水，当我以为会不会说太多，太快，影响到他的时间时，他却主动谈起了他需要同样的合作：希望我能给齐总说说好话，在她那边也能在政府方面，替他的“全球眼”的一个产品做一些辅助推广。自然，这个是齐总求之不得的事情，她正愁自己的料少呢！越多越好！

  给齐总两次明说，要不要我也去奎屯一趟支援啊！她却极力劝退，不用不用！

  其实，我还真不想去呢！她不叫我去，更好。做好这个技术支持就可以了。

  岳总一直送我到电梯口，一番交谈之后，就成了朋友了，并且知道我和他是同年的，而他也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经历，曾在“上海贝尔”等知名厂家工作过。说实话，通信行业，他还是比我深，只不过，被我这一通带，一不小心，就把这行的“厚黑学”里应藏掖好的部分给露出来了，谁让我这人的感染力这么强呢？面对这样一个直爽透明的人，没有设防，我想，他是感到愉快的。

  同样的暴晒，同样的灰尘，进门谈之前，和出门谈成之后，就完全感觉不一样了。晒吧晒吧，当补钙了。

  记得要把所有三只新疆手机充好值，去建行取现，再去小店买充值卡，还一定要记得要发票。这么对自己心里叨念着，就去at里提了500元现金。300充话费，其他的是要来干嘛的呢？去广州的路费？不对啊？好奇怪！

  天热吧，思维有些混乱，居然把买机票用掉的2100元和买房付的中介费2100元想成了同一件事。这钱，全是别人的钱，出的太容易，没肉可割，也不太痛。

  终于，等拿到充值卡回家的最后一段小路上，突然想起来了：这200元不是打算去修理这一头“瘦草”用的嘛！头发长太长了，还量很少，实在没有留的必要。总念着要去整一个发型出来，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发型师，就这么耽误着，耽误着，不对，是“晾着，晾着”，一不小心，给长长了！

  看样子，这头发，还得留到广州，去棠下小区的《非常男女》去剪。我还是那家的会员呢！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促销活动。

  为了整一个头发，还需要打着飞机的来回的，也够夸张的了！

  刚回到家，脱下所有的外套，准备享受和老妈的温馨晚餐，电话响了，原来中介说，那个房主，不，是“前”房主，现房客来了，要和我签租房协议。

  还没收房前，还是先瞒着老妈吧。就骗她说，去买几支雪糕。

  速度跑到中介店里，谁知道我又早到了，那房客还没有来。中介很不好意思，说又接着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说电话放家里了，就来了。他立即掏出钥匙，指着外面停着的一辆自行车，说：“给你，那个是我的驴。”

  “哈哈，我技术不行，我只会开大驴。”

  比划着汽车的样子，他立即掏出另一串钥匙，把他的蓝鸟的车钥匙掏出来，说：“给！”

  “真的不用！这样吧，我去给我老妈买几只雪糕，回头你给我电话，我再来。”

  这下倒真的成了买雪糕了。

  前天在齐总办公室里，小家们买上来我尝过的那个方方的巧克力味儿的很好吃，就去小店里指着名找。“克力棒“店员也一下就按我的描述找出了那个品种。

  “来十只”。

  给完十元，兜里还有五元，再看看，还有蒙牛的酸奶的，“再来五根这种。”

  店主很高兴，她碰到了“大客户”。

  这让我回忆起在棠下的日子，和“曼玉”两个人，每每去雪糕批发点，一整兜一整兜地往家里拎。

  老妈一边埋怨我买的太多，一边很快为这些雪糕腾出了一大片地方。和冻饺子们挤在了一起。

  “看，放得下！”

  吃着克力棒，看着韩剧，再加上夕阳的斜照，这段时光特别美好。

  不过，我还需要为再次出门找好理由。

  中介打来电话了：“这样，从我这个电话起，20分钟后，到我店里来。”

  我是那么地守时，甚至算着这段路会花我几分种。一边陪老妈看了一会韩剧，一边慢慢品着浓郁的巧克力方棒，看着时钟。

  过了16分钟，再次穿鞋出门。老妈就问：“又去干嘛啊？”

  “手机充值了，去拿发票。”

  老妈沉浸在韩剧里，也没有多管我，于是我再次出门。

  大院里，准备去夜市摆摊的三轮车上，烤肉炉的无烟煤已经开始烧了，一车的红色塑料座椅，上面贴着“不许自带啤酒”，显然这个烤肉摊子，将迎来很多的啤酒客。

  美好的夜市，喷香的烤肉，幸福的生活。

  再一次出现在中介店里，他们全笑了。

  “你就不能学会迟到吗？”

  “我准时来了！”

  “是啊，你太准时了。呵呵，她还没过来呢，再等一下。”

  “你看，我象不是孙悟空，给你三根毫毛，你一叫我就出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一来二去，我们早已处成真正的朋友了，没法子，对脾气嘛！

  终于，这个“前”房主、现房客款款进来了，和那天的打扮一模一样。看来我们新疆人，都习惯一周不变造型的老样子。要是在广州，只要同样的衣服连穿两天，就会被人认为晚上不洗澡，人家叫冲凉。回来这段日子，好不容易不用这么天天换衣服的麻烦了。

  “我还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本来都让到月底了，再多十天，也差不了那几天。我就好人做到底，痛快答应了。

  最有趣的是，我忘了自己已经变成“房东”了，她居然在签完字以后，给我付了1000元房租。

  “看吧，你这就开始赚钱了！”

  半天，我还没回味过来，难怪房地产会成为一门生意。这样的拿钱，不痛不痒，不出汗的，难怪很多人只想当房东，收租婆，不想去干活。

  “我昨天才去交的月供，只有这一张才是赚的！”

  很专业的点了一遍钱，塞进口袋里。

  有钱进账的感觉，还是满不错的。这么多天以来，做这么多预算，我怎么就没有算过有这一笔呢？笨蛋哪！还是没有进入角色。

  当房客十多年了，真的一时间改不过来。

  穷命哪！

  全部搞定，一边签字，一边给中介说自己南下的这十四天，他就跟了一句：“你忘了我们的约会了？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南山的吗？”

  “哈哈，回来再去，不迟！”

  左手一张还那么不真实的租房协议；右手十张百元大钞，一颠一颠地，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