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它就是它
洛千叶勉力站起，肋下的剑伤造成的伤害极大。
“那血剑宗的噬血之法，真是有些麻烦。”契灵道。
洛千叶本就纤细的身体，这一刻更显的单薄。
但她却在咬牙坚持，那东西她必须拿到。完成了这次任务，她将更加接近自己的目标。
“这底下到底有什么宝贝，能让你这天岚国洛家的天才少女执着到这一步？”嗜血冰冷的声音在洛千叶背后响起。
洛千叶慢慢转身，冷淡地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即便面对这么危机的情况，你的情绪还能这么平静。你和我很像。”嗜血道。
洛千叶没有回答。
“告诉我你要找的东西。”嗜血道。
洛千叶的沉默代表拒绝。
“你说了，可以让你少受点苦。”
洛千叶面色平静。
嗖嗖嗖！
红光闪过，鲜血飞溅。
洛千叶手臂、小腿，出现一道道血痕。
嗜血面具下的眼睛不动声色，可心中很惊讶，洛千叶在遭受攻击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她冷漠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嗜血对自己的伤也能不发一声，面不改色，那是因为他对自己够狠。洛千叶则是对自己足够冷漠。
“还是要谨慎一些，”嗜血保持距离，嗜血剑护在周围。洛千叶的可怕他深有体会，他不认为能这么简单的杀掉她，“远攻试探。”
洛千叶抬起手，一层暗淡的防御护住头和心脏。
“嗜血！”
嗜血剑远远地绕着洛千叶旋转，足见嗜血多么谨慎。
时不时地，嗜血剑会闪过一道赤芒，这赤芒穿过洛千叶的身体，更可怕的是，它会带出一片血液。这血液被瞬间吞噬，成为嗜血剑的力量。
“小姐，这样下去你的血液就流干了。”契灵道。
“还不到时候。”洛千叶平静地道。
嗜血眼神一动，嗜血剑立即飞回手里，他看向身后。
“堂堂北疆国血剑宗大弟子，竟然在这里欺凌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女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正是赵若阳和小玲珑到了。
小玲珑拿自己的大眼睛望着嗜血。
“大哥哥，你之前明明救过我和哥哥。”小玲珑不解地问。
嗜血道：“要么滚，要么死。”
赵若阳悄然运功，他的紫气东来诀，在这秘境中恢复极快。然而，以他的重伤之躯面对嗜血，还是差太多了。
见赵若阳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嗜血手中的剑陡然消失。
“紫云掌！”
赵若阳出掌，身前血光闪过。
一瞬间，赵若阳已经倒飞出去，他腹部的伤口再次破裂，鲜血迸流，剧痛加之失血过多，直接晕死过去。
小玲珑大惊，“你！你怎么能这样！”
她急的大叫，上次的人绝对就是嗜血，那时候的他也是冷酷也是无情，但他真的救过他们。
嗜血跟本就不再说话，仿佛那一句让他们滚，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既然他们不滚，就只能死了。
小玲珑怒视嗜血，手中握紧了大鼎。
唰，嗜血身影消失。
小玲珑还是想不明白，她要出手吗？
然而面对嗜血这样强大的对手，即便她不犹豫都没有胜算，更何况她还那不定主意。下一瞬间，嗜血剑已经贴近了小玲珑的脖子。
两人靠近，一人仰头，一人俯视。
小玲珑看到的是一双冷漠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
嗜血看到的还是那双疑惑而无辜的眼睛，一如往昔。
他握剑的手比平时多用了三分力，这才斩下！
锵！
嘶，鲜血飞溅，一缕黑发飘落。
血线沿着小玲珑的咽喉切过，幸亏仅仅割破了皮肤。原来是封天剑挡在了小玲珑身侧。
“幸亏赶上了。”楚少白出了一口气。
小玲珑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她能感觉到，刚刚那一击嗜血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若不是楚少白及时赶到，她现在已经尸首分离了。
嗜血退开，望向楚少白。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小玲珑擦了擦眼泪，盯着嗜血，倔强地想问一个理由。
“我一直如此。”嗜血冷冷地道。
“我不信，那时候你明明——”
“那时候的嗜血已经掉到山崖下死了。”他道，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来：“而我，在妹妹死去的那一刻，也已经死了。”
“这个就是这世界的残酷真相。”嗜血道。他已经不想再纠缠，完全忽视小玲珑，只看着楚少白。
“你这样会教坏小朋友的。”楚少白道。
嗜血体会着楚少白刚才那一剑，道：“你变了。”
楚少白摸了摸小玲珑的头，道：“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往往不是非黑即白的。”
“我们都犯过错。只不过，有些错，没有宽恕的机会。”
楚少白抬起头，目光落到远处，然后回到洛千叶身上，最后又望向嗜血，“凌风师兄是，我是。你也是。”
“你说的对。”嗜血原地消失。
楚少白身边荡起青色的剑气，从现在开始，他过往的剑招都不再使用了。正像他所有的属性之力也都消失了。
只有唯一纯净的青色剑气。
嗜血化身为血色残影，楚少白则是青蒙光团。两者碰撞间，剑气呼啸，在镜子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犀利的切痕。
小玲珑赶紧拉着昏迷的赵若阳躲开。一副害怕的模样。不仅仅是嗜血，楚少白的样子也令她感到陌生。
那青色的剑气，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个楚少白，剑里有了前所未有的杀气。”契灵道。
洛千叶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青色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我竟然也看不出它的属性。”
不论是幽寒，赤焰，还是雷电，这些属性都有明显的特征，即便是几种之间融合，也都有迹可循。
但这青色属性，完全看不出根由。
楚少白的青色剑气，到底是什么属性呢？
这完全是由他创造的力量，融合了他那么多属性之力，也让他完全舍弃了从前。
最开始，楚少白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这天青色的剑气纯粹而强大，让他的本命剑气发生了质变。
直到他看到凌风要杀赵若阳，直到他自己亲手杀了凌风，直到他看到沈琳儿还活着，直到沈琳儿跟他道：“你去吧，师兄不怪你，我也不怪你。你去救人吧。”
他直到那时候，才真正搞清楚了这天青色到底是什么。
它本就什么都不是。
它不是冷，不是热，不是黑，不是白，不代表好也不代表坏，它就是它。就是简单的剑气之力。它源于剑意与灵力的交融，源于本命剑气。
它就那样客观地存在着。此刻，楚少白心中有着杀意，于是它就有着杀意。
嗜血身上的力量越发猛烈，虽然他仍是九阶圣者，但他曾经一击之下斩灭一阶圣王裕角！面对仅仅圣者六阶的楚少白，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才对，但他却并不急着提升到极限之力。
“楚少白，你的剑太令我兴奋了。”嗜血道，“用绝对的力量取胜，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嗜血手中的剑诡异刁钻，带着浓重的血气与毁灭，“你的剑，是我的剑的磨练。”
但任凭嗜血如何攻击，如何变动招式，那血色的剑光如何猛烈，楚少白手中的那一道天青之光，以不变应万变。
没有了柔石，但防御之力在天青中。
没有了暴雨滴水，但穿刺之力与漫天剑光在天青中。
没有了夜辉化风，但领域之力和如风过境在天青中。
没有了疾刃，但切割空间的极刃在天青中。
没有了雷炎，但恣意暴动的力量在天青中。
化形圆满的剑意在天青中。
哗！
楚少白一剑斩下，空间分隔，镜面破裂。
“好剑！”嗜血的嗜血剑离手，赤色剑芒瞬间放大——“屠戮！”
轰！
青红两道剑光碰撞，剑气席卷。
洛千叶倒退，她已经来到了镜子陆地边缘。炽烈的熔浆将她的脸庞映成红色。
秘境之源的核心开始沸腾。
“终于，要出来了。”洛千叶自语道。
炽烈的气息奔流，将镜子地面撑起，使得镜片之间开始远离，缝隙开始变大。缝隙间，赤红熔岩状物质开始喷发。那恐怖的温度与力量，圣王甚至圣尊都难以抵挡。
一旦掉落，尸骨无存。
楚少白和嗜血自然也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楚少白道：“玲珑，带着赵大哥往上层去。”
小玲珑闻言，赶忙背起哥哥离开。
嗜血则看向洛千叶，他知道洛千叶一直在意的东西可能要出现了。她费尽心力，千辛万苦，来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嗜血化成一道流光，直奔洛千叶。
一道赤红的熔浆喷出，在其中有一道金色的闪光。
洛千叶手中甩出一道黑色的长鞭，准确地抓住那点闪光。
砰！嗜血重重地踏上洛千叶所在的镜子陆地。
镜子陆地震颤，开始陷落，周围的恐怖热浪不断涌动上来。那缝隙间的流动的熔岩，如炽烈的液体玻璃，似乎也要侵漫上来。
洛千叶在最边缘，周围的恐怖热浪，已经让她的黑色长裙沾染上火星了。
“危险！”楚少白大惊，嗜血这是准备杀人夺宝。
“嗜血之祭秩！”嗜血剑开始与嗜血融合，恐怖的力量从嗜血身上爆发，赤血光芒将周围的热浪都掀开。
嗜血这一刻已是半步圣王，而身上涌动的力量更是已经超越了圣王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