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逐光而去
进化者死了大半。
楚少白的剑，成了名副其实的凶剑，一剑之下，人亡魂断！
蹭蹭蹭！
楚少白趁着周围的人少了大半，立即攀登台阶。
很快，他已经来到山路的中上部。
“真是一群废物！”天谷冷声道。
天曙的位置比他低一些，两人都在随着楚少白升高而升高，但天谷还是占一些优势。
不过，天曙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反超的，他道：“哥哥虽然找的人多，但似乎都没什么用嘛。”
天谷的左手还按在戒指上，他道：“难道你没发现，你仰仗的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吗？”
天曙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比天谷更加清楚楚少白的弱点。——感情！
楚少白不能放下曾经熟识的朋友。
“一百零六条路，你都杀过来了，这最后一处，你可不能手软。”天曙心道。
天谷接着道：“他太容易认真了，对那些所谓的伙伴，他可以毫无保留地真诚，但是他忘了，现在的朋友，已不是他原来的朋友。”
“现在是时候让他看清‘朋友’的真面目了。”
他手中的戒指发出亮光。
衡若曦、李静还有那些进化者，忽然全部停了手。
只剩一个齐楚还在攻击。
“怎么了？”齐楚吃了一惊，似乎有什么特别是事要发生了。
楚少白面色一变。
只见一个男人走到李静背后，伏在她耳边道：“为了灵主，你愿意献身吗？”
李静双眼空洞，道：“我愿意。”
噗！
一只手透胸而出，撕裂了李静的身体。
齐楚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光在一瞬间消失，整个宇宙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杀了他，否则立即让你妻子挫骨扬灰。”那进化者道。
齐楚僵硬地走向楚少白。
楚少白紧紧握着剑。
“楚小子，怎么办？”小天急问，她很怕楚少白会不反抗。
楚少白沉声道：“师兄，即便你杀了我，也救不了李师姐。”
唰！
长枪指出，距离楚少白的鼻尖只有一线之隔。
“我何尝不知！”
齐楚的身体开始发光。
“这一切我都没的选。”
追电长枪也亮起光。
“从那片诡异的阴影落下后，追电消耗了大部分力量，我的身体也一直没有恢复，我们一路憋屈走到现在。”
齐楚抬头看了看天谷。
“真他妈的窝囊啊！我已经受够了！”
齐楚继续抬起长枪，枪尖经过楚少白的脸，最后指向天谷。
“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真正的力量！”
“果然这就是命啊，日他姥姥！”追电骂道，“看来老子日后没有机会再骂人了！操操操，这个贼老天，临死了，老子一定要骂个够！……”
“师兄你——”楚少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
“光电诀——电光命火！”
光与电在颤动，那是本质的生命之光，那纯碎的能量，形成的光圈，环绕着长枪追电，也环绕着齐楚。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我走后，也让静儿没有疼苦的走吧。”齐楚对楚少白道，“我已经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我会在前面等她的。”
唰，齐楚原地消失。
天谷淡然地盘坐在半空中，齐楚竟然拿枪指着自己，看来他根本不知道，拥有谷之戒的他，在谷界山内是怎样的存在，如不是有天曙在，他一个人就可以镇压所有异己。
空间异动，光线汇集。
“雕虫小技！”
天谷带戒指的手推出，这一掌所过之处，空间淹没。
砰！
本是无形无质的光线，此刻却像坚硬的金石，挡住了天谷的手掌。
“咦？看来垂死一击还有点门道。”
“谷界山之力，为我所用！”
天谷的手掌猛然推进，但那掌前的光也猛然暴涨。
人与枪汇集成一片煌煌圣光。
“不错，不错，这才是老子该有的威势！”追电道。
“我看见光，世人看见光。”齐楚的声音响起。
“光，何所从来，何所而去？”他问。
追电哈哈大笑：“光无所从来，无所而去！”
轰！
光的海洋淹没了天谷。
“愚蠢的人灵！”
天谷手上的戒指也亮起阵阵乌光，抵御着齐楚最后的光。
终于，光芒尽散。
齐楚和长枪追电都已经消失。
一枚格外明亮的印记从空中飘落。
楚少白接住它。
“师兄，走好……”
天谷依旧盘坐在那里，身上连一道伤痕都没有。
“哈哈哈，真是愚不可及，在谷界山内，即便是圣尊都杀不了拥有谷之戒的我，”天谷笑道，“他竟然——”
咔嚓！
天谷的笑声戛然而止，天地一片静寂。
只有一个破裂声还在继续，咔嚓——咔嚓！
天谷惊悚地发现，自己手上的谷之戒布满了裂痕。
“不，不，不！怎么可能！”天谷身形不稳，从高处跌落，瞬间落回了跟天曙同样的高度。
天曙也惊住了，这谷之戒是什么东西他很清楚，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圣王境界的修士击碎呢！
也许是它遗落太久时间，而受到了损伤？也许它原本就有破损，恰好被齐楚发现？没有人知道答案。
因为，齐楚已经死亡，而谷之戒在众人眼前，破碎，化成了粉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谷之戒破碎，天谷的优势荡然无存。
那些围困楚少白的进化者，像是一下子丧失了勇气，面对楚少白开始畏缩起来。
那攻击李静的人，他的手还留在她体内。
“灵主永远不会灭亡，我们暂时的离去，不过是融入灵主更广大的生命中。”那个人躲在李静背后，道。
楚少白收好齐楚的印记，慢慢走上前。
“那就送你们去见灵主。”
李静摇摇欲坠，但她没有退缩的样子。她自己从那手臂上脱离，鲜血淋淋。她张开手上的利爪，冲向楚少白。
她的眼中是一种迷惘与痛苦的复杂光芒。
“杀了她，才能让她获得清醒与自由。”有个声音在楚少白心中响起。
鲜血淋漓，李静挥动双手，掀起的劲风带出自己身上的血，染红了楚少白。
锵锵！
爪与剑碰撞。
忽然，李静停住手上的动作，紧紧抓着剑，看着楚少白。
“我愿逐光而去。”
这话不是从李静嘴中说出的，而是直接从她的心中到了楚少白的心中。
楚少白感到自己眼睛中东西滑落。
“抱歉，师姐。”
铮！
长剑滑过，李静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楚少白背对着慢慢倒地的李静，没有回头。直到她的身体燃烧起透明的火焰，最终也化成了一枚雪白的印记。
印记飞起，落进楚少白手中。
楚少白将齐楚和李静的两枚印记放在一起，它们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连接，共同构成了一副更加完整、更加美丽的新印记。
“师兄师姐，你们永远在一起了。”
……
同伴们离去，楚少白还不能停止战斗！
进化者一个个倒下，台阶一级级升高。
终于要到登山路的尽头，在他周围只剩衡若曦一个人了。
她道：“你是我战斗到现在遇到的，这个境界最强之人。”
楚少白神情冷峻，道：“师姐，我不会留手的。”
“看来我们之前认识，不过，现在的我很好，比从前更好。没有欲望，没有痛苦，只有诚恳的希冀。”衡若曦神情平静，“追寻灵主的希冀。”
“找到灵主之后呢？”
“请求最强之剑，让我彻底了断我过去生命里的那些仇敌。那些我暂时忘却的仇敌。”
“你确实忘了，你最大的仇人就是你所谓的灵主。”
“灵主不会是任何人的仇敌。”
“不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灵主’。这个‘灵主’当然不可能是自己的仇人。”楚少白道，“只不过，你已经搞混了两个灵主。”
衡若曦拔剑，楚少白拔剑。
铮然嘹亮，雪亮的剑光从衡若曦的剑尖泄出。——空间之力！
“没有什么剑招，只是单纯对空间之力的运用。”楚少白心道，“师姐已经登堂入室。”
“碎风停云。”
楚少白也用空间之力对抗。
刺啦啦！剑光碰撞。
两人的空间之力旗鼓相当，只不过散开的波动，一人偏亮，一人偏暗。但衡若曦的灵力超过楚少白，楚少白的剑意超过衡若曦。但衡若曦是抱着杀死楚少白的决心，而楚少白只抱着打败她的信念。
不过，从赵若阳李潇苒开始，再到齐楚李静，他心里已经确定：他救不了他们，救不了任何人。
楚少白止住念头，不去想那可能的结果，只专注于此刻手中的剑。
锵锵锵！
两道剑光流转，碰撞，剑与剑的对抗。
楚少白从衡若曦身上，看到了空间之力的新世界。
他的碎风之剑，越来越强。
即便还不是完整的状态，但也已经达到七八成。
楚少白眼睛闭合又开启，漆黑的光芒在双眸中流动。
“师姐，我的目的地到了！”
轰！
随风爆发，围困住衡若曦，楚少白的速度暴涨——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山顶！
天曙已经占据优势，比天谷先行一步。
“大哥，你输了！”
天谷面色虽然阴沉，但是没有什么惊慌，“小孩子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山顶圆形广场，空空荡荡，只有一块突兀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