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值得
栖蝶无情松开楚少白，退后一步。
她有些惊疑不定，道：“你居然突破到圣尊了？……不对，这气息不是圣尊，还是圣王。但剑气和剑意都堪比圣尊。”
栖蝶无情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楚少白了。
“难道这就是他被选中的原因，他比我更优秀么……”她心道。
楚少白道：“应该还没有到圣尊，我现在的状态比较奇怪。总之，你没有那么容易杀了我就是。”
栖蝶无情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朝远方走去。
但这里一切都是空无，能走到哪里去呢？
果然，她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
楚少白笑道：“栖蝶小姐，我看我们还是联起手来，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既然是你那伟大的灵主都无法堪破的秘密，我们也根本没有希望。”
栖蝶无情回过身来，直直地瞅着楚少白。
楚少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不言不语，走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楚少白暗中调动本命剑气，万象剑意已经就绪。
“这个女人的感觉有些奇怪，我看她不想要杀你的样子。”小天道。
确实，楚少白也没有在她身上感到杀意。但他感觉到了另一种更加可怕的东西：情意。
“这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楚少白刚刚说出这话，就记起那些进化者，他们哪个不是在一瞬间就变成完全不同的人的？
栖蝶无情眼中的寒冰融化，身上冷漠收敛，俏丽丽地站在楚少白身前。完全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女。
“你愿意陪着人家吗？”栖蝶无情，不，现在不应该再叫她无情了，是栖蝶含情脉脉地道。
楚少白往后一个趔趄。
“你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你！噬灵族吗？”楚少白警惕地感知着周围，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波动。
“小天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小天道，“你害什么怕，有这么一个大美人投怀送抱，你们男的不应该很高兴吗。”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栖蝶拉住后退的楚少白，自然而然的钻进他的怀里。玉臂环绕着他的脖子。
“我们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在这永恒的国都，永远快活下去吧。”栖蝶娇声细语，吐气如兰。
楚少白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那近在咫尺的脸、绝美的容颜、完美无瑕的身体，还有那无法作假的情谊，令人难以抗拒。
楚少白心里还有一点坚固不动，以锐利的剑意为核心，坚守清明，不让自己迷失。
可一切终究是徒然。
栖蝶放松了一点手臂，稍稍离开楚少白的身体。娇柔的身体一动，那勉强笼在身上的衣袍，丝般滑落。
一丝不挂的身体，以更热烈的气氛，搂住楚少白。
“你——”
楚少白正欲说话，嘴巴却被堵住了。
他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接吻了。
清凉，柔软的嘴唇，直接攻破楚少白最后的防线，浸湿溜滑的香舌，彻底粉碎楚少白所有抗争。
他无法知觉自己，他已经融化。
小天现在都不说话了，不知躲到哪里去，对楚少白不管不顾。
楚少白已经丢盔弃甲，任由生命原始的力量掌控——情欲。
楚少白衣衫簌簌落下，被一件件剥落。
这个世界是安全的，毫无疑问。
这个肌肤相亲的女人，完美之美，美的像一个谜，一声叹息，一道震动的光。他们将结合在无限的幸福与欢乐中。
这样永恒地存在下去，在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完美世界。
楚少白无迹可寻的心底，存在与不存在之地，有一道淡如水墨的天青色痕迹飘过。
那细若轻毫的影，委婉，如烟，勾勒一个纤纤倩影，逝而未逝……
这永恒的幸福国都，时空无限，但是那一道轻烟，却不可思议地、不能揣度地，穿透进来，跨越了无限的距离，浮现在楚少白眼前。
楚少白的香软在怀、温存依偎，一时间变得陌生而遥远。
他这才回觉，自己不应该在这温柔乡中驻足。
失散的意志开始收归，融化的身体重新凝固，心中的剑恢复闪亮的锋芒。
锵！
如长剑出鞘，楚少白体外冲起一道青色剑气，隔绝了自己和栖蝶。
栖蝶无情也慢慢恢复冷静。此刻，他们赤裸相对，但都没有感到一丝尴尬。在这清白的世界，似乎原本就是该这样不着一缕的。
她叹道：“是情色一关。”
楚少白郑重道：“作为生灵，有些本能般的冲动真是难以把控。”
“但你做到了。”
“运气好罢了。”
“我现在才知道选中你的其实不是灵主，而是那件东西。”
“我现在也知道，你的灵主帮不了你。来我这边吧，我们能一起……”
“不用说了，我的今天都是得灵主所赐，我不可能背叛灵主。”
栖蝶无情目光清亮起来，问道：“你能帮灵主找到最后的答案吗？”
楚少白回答不了她。
“我可以让你更进一步。你越接近真相，灵主也就越接近真相。”
她竟然愿意以这种方式来为自己心中至高无的灵主奉献。
“突破你自己，来战胜我。杀了我吧。”
“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你的那些死去的同门、朋友值得你这么做吗？”
楚少白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值得。”
“那么来杀我吧。”
楚少白眼神锐利起来，右手虚握，封天剑凝结而出。
小天也不多问刚刚的事，此刻这两人战意在交锋，他们怎么能输了阵势！她拿出全力帮助楚少白。
栖蝶无情可是四阶圣尊！
“小天，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楚少白传音道。
“明白，一剑定胜负。”
楚少白的本命剑气虽然犀利霸道，但量太少，以对抗圣尊的强度来使用，不出两招他就会彻底被掏空。
因此，必须一招制敌得胜。
楚少白闭上眼睛，久久酝酿这第一招，也是最后一招。
栖蝶无情耐心地等着他。
此刻的她，脸上出现了平静的柔情。不是曾经的冷漠，也不是刚才的迷醉。她看着楚少白，露出微笑。
只见她双手收拢在胸前，慢慢结印。蝶翅在她身后展现，瑰丽绚烂。
楚少白睁开双眼，眼中是跃动的青色火焰。
“你准备好了？”栖蝶无情脸色已经恢复冷淡。
楚少白点点头。
“不要让我失望。”
她洁白的躯体，乘着七彩斑斓的蝶翅慢慢飞起，矫健的皮肤被染成彩色，蝶中仙子，凌空而立。
“蝶舞九天！”
栖蝶无情已经出招。
楚少白同时出招：
“大千万象！”
“沉雨碎风！”
这一片空无洁白的世界，在两人出招的这一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色彩穷极变化，万事万物都浮沉其中。
跟仓促间对抗诸葛樱时不同，这一次的万象剑意更加完整！
楚少白曾经领悟到的全部剑意，以及那些生命印记带给他的意境，统统融合到一起。大千之剑，化一为多。两相结合便开启了一个万象轮回，丰富多彩的世界。
再加上时间和空间之力，一个新世界的一切维度都已经具备。
在楚少白剑意踏足圣尊境界后，对沉雨碎风的感悟越发深刻。时间空间本是一体，这是这个世界基本原则之一。
青，黑，白，为三原色的剑气，随着大千万象而演化。
繁复的剑气与飞舞的天蝶相遇。
尖锐的呼啸声从碰撞中心传出，白色的世界被撕裂，荡起一层层破碎的涟漪。
楚少白和栖蝶无情的身影都已经消失。
在涌动的风暴中，他们接近，错身而过。
终于，冲击平息，白色的世界恢复平静。一切又归复空无。
两人背身而站，一动不动。
“能将我与他放在一起吗？”
“可以。”
“谢谢。”
栖蝶无情绝美的躯体开始龟裂，宛如碎掉的美丽瓷器。
从脚边开始，碎片开始飞舞，像闪光的镜片。碎片越飞越小，最后变成点点晶莹的粉末，如一条光带，绵延飞舞。
不一会，栖蝶无情已经完全消失。
一枚精致的生命印记从空中飘落。
楚少白接住它，手里出现另一枚暗黑色的生命印记。
它们能完美的连接。生命的延续与继承，在这两个看似毫无共同之处的生命印记上体现出来。
对楚少白来说，这枚印记的分量与那些寄灵族和进化者不同，它是可以与齐楚李静衡若曦等人媲美的珍贵印记。
突然，印记在楚少白手中发出强光。
楚少白闭目感应片刻，剑尖上出现一只栖息的蝴蝶。
这蝴蝶一动不动，闪耀的色彩与清冷的长剑，矛盾又和谐，甚至是相得益彰。
楚少白的心中，剑意又多“一象”。
这一象，美丽，灿烂，以美的方式接近美、接近最强的力量，是力与美的融合。
楚少白终于悲哀地发现，一直以来，他在通过杀人而越来越强。
曾几何时，他坚信自己的力量是为救护人而越来越强。
这洁白的世界，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风都没有，似乎死亡都没有丝毫悲伤，而是极其平常。——因为这充满四周的苍白，像极了静默的坟墓。
坟墓，对死亡只是平静接纳。
终于，蝴蝶颤了颤翅膀，从剑尖飞起，翩然飘远，消失在楚少白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