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何为灵
噬灵族信心十足。
很快，自己就能掌控这至尊之宝，那时候可以动用无上伟力，突破到前所未有的造之境——获得永恒的生命！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会获胜的前提上。当然，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输这种可能。他是圣帝！更是圣帝四个等级中最强的圣帝：巅峰之境的圣帝！
若不是需要留着楚少白这些年轻、充满潜力的新生力量，他眨一眨眼就能灭杀他们。
他已经试过圣帝，也试过大量圣尊——漫长岁月里来噬灵国的圣尊数不胜数——没有一个人成功。
“只有年轻的力量，他们所拥有的可能还没穷尽。他们的潜力就是最大的希望！”
噬灵族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有了这一次战争。噬灵国极力扩张，定然引起北疆国和天岚国的反抗，战争之下，新生力量将会被源源不断的送来。
果然，自己掌控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的至尊之宝，在楚少白和千帆出现的时候发生变化。
“待我得胜，掌控这一方宇宙，便能踏入无生无死、超脱一切的永恒之境！”
噬灵族长刀滚滚，掀起恐怖的巨浪，或远或近的星海摇摇震荡。
楚少白不像噬灵族，后者根本就没考虑输的可能，他则是已经抛却胜负，心中只有战斗这一个朴素的信念。
剑意凝结成战甲，印记蜕化成战剑。
“大千万象，剑气乾坤！”
楚少白在这一刻变成星海中的灿烂恒星，光芒万丈。
“哈哈哈，来吧！”噬灵族一手盾牌，一手大刀，等着楚少白的攻击。
呼啦！
楚少白直奔噬灵族，如流星划过。
刀剑碰撞！
噬灵族的刀，乃是长久以来他所收集的战意凝结而成。再加上他圣帝的意志，轻微震动，散开的刀气已比楚少白的剑气更加强横！
楚少白只觉得扑来的猛烈刀气，瞬间撕裂自己的剑气，还不等他再次抵御，已经无法呼吸。全身刺痛之下，噬灵族的攻击千刀万剐般，将要灭杀自己。
轰！
一个碧绿的圆球飞来，散开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住猛烈的刀气。
“只管全力攻击，我来防御。”千帆微笑着朝楚少白道。
“好！”楚少白见到千帆从容的神色，心中振奋。
千帆的防御太强，即便是噬灵族也攻不破。
“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噬灵族道，“不过，你们越强我越高兴。”
有了千帆的绝对防御，楚少白可以无所顾忌地出剑！
大战再起，愈演愈烈！
三人在星海，在这个广阔的宇宙间纵横战斗。楚少白和千帆，或左右并肩，或前后交替，默契地配合着。噬灵族刀盾更迭，举手投足都是毁天灭地的威能。
“一剑封天！”
“剑指洪荒！”
楚少白感觉着周围的无尽星海，剑招愈发恢宏磅礴，大开大合，猛烈霸道。
轰轰！
噬灵族用左手的盾牌——圣帝赐光——来挡住楚少白的剑。他右手的刀，被千帆的绿珠阻挡。
碰撞中心炸裂刺眼的白光。
星海浩瀚，他们随着剧烈的冲击不断移动，像三颗互相环绕、不断碰撞的星辰。
光芒四溅，时空震荡。而这三颗“星辰”都在缩小。
楚少白从出手的那一刻就发现，每一次碰撞，他们激发出去的力量，都会凭空消散一些。
消散的那一部分，融进了这个世界。
“原来这就是噬灵族说的‘烙印’。”楚少白心道。
在三人共同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他们的痕迹。可这个世界根本看不到边界，用有限的痕迹能掌控所有区域吗？
楚少白没有噬灵族那么相信。但楚少白觉得，如果他们真的在一个器物内，那他愿意相信这个是至尊宝。因为在这里，不仅仅是空间的庞大，而是一种完整、一种完美。它本身没有生命，但却可容纳一切生命……
时间无穷无尽，空间广阔无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
楚少白感到手中的剑在颤抖——剑中是无数的生命印记，也有他自己的，它们都在颤抖。
千帆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小，噬灵族也已经变得如正常人身高。
楚少白第一次出现剑招穷尽的感觉。
噬灵族这个对手，是他修炼以来遇到的最强高手。这是肯定的，他可是圣帝强者！
不论是招式、时机，还是力度，都控制的近乎完美。
楚少白一次又一次突破极限，但是这个对手像汪洋的大海，根本没有穷尽的感觉。
千帆的消耗远比楚少白严重的多！
“千帆，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尽管战斗。”
唰！刀气撕裂了千帆的一角防御，掀起一道“血花”。这血花很快便消失，烙印在虚空。
“你消耗的太严重，先避开恢复一下！”楚少白急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千帆一离开，他不出两招就会被噬灵族彻底击溃。
千帆摇了摇头，“我还能坚持。”
“那你站在我身后。”
楚少白挡在前面，千帆也没有拒绝。
“绿琼之力！”
他的手抵在楚少白背上，一股股柔和却极其坚韧的力量传入他体内。
楚少白手中的剑重新闪亮起来。
他心中一动，手上又涌现一股紫色的力量。这是诸葛樱临死前交给他的紫色晶石所化。
“哦？这东西竟然也包含着不少圣帝之力。看来是专门压制我的。可惜在这里它用处不大。”
确实用处不大，可它依旧为楚少白和千帆提供更多力量。
战斗重燃！
“真是好兄弟，你们做的非常好！”噬灵族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来到这里你们的使命可以结束，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楚少白和千帆得空脱身，这才抬头看去。
震撼！
第一次见到噬灵国的时候，楚少白的世界观就被刷新。此刻，他的宇宙观被刷新！
这是一个难以描述的巨大存在。
它，繁复到眼睛都识别不清，巧妙到意识都容纳不下。——因此，无法对它衡量，无法对它判断，甚至都无法对它观察。
它确实巨大，但现在看过去能看到它大部分样貌，似圆似方，不停地变幻着——它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隔着无穷无尽的距离。
正因为如此，才使人觉得它更加巨大！
“这里就是至尊之宝的核心。”噬灵族声音中都充满着迷醉。
“只有我和那位老友，还有你们来到过这里。”
楚少白这才发现，在噬灵族手上有一条似有似无的轨迹。这个轨迹像是一个通道。它似乎是从前面那个不可思议的巨大之物上延伸出来的。
这轨迹消失在哪里呢？
楚少白回头，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一路都是被噬灵族指引着来的。
他们的战斗看似激烈，看似在毫无规则的飘动，其实都在噬灵族的掌控中。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用全力，”楚少白心中叹息，“若不是为了沿着这轨迹，他早就可以斩杀我们……”
楚少白忽然感到背后少了什么东西。
他惊起一声冷汗。
“千帆！”
楚少白回头，已没有千帆的踪影，只有一团碧绿的光芒。
“少白，后面的就靠你了。”
千帆这一道碧绿的光芒，飞向楚少白手中的剑。千帆带着大量的生命印记与楚少白的剑融合。——两个人所有的生命印记合作一处。
“不要！没有你我胜不了他……”
“你会胜的。他一开始就错了。”千帆的声音渐渐变弱，“我们会重新活过来，到外面再见。”
千帆的声音完全消失，而从楚少白剑上射出一道碧绿的光芒，直奔那远不可及，庞大无比的核心。
在噬灵族之外，又出现一道轨迹。这个轨迹是千帆为楚少白点亮的。
当这绿光渐行渐远，最后，似乎终于进入那核心。
核心被点亮。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那光与暗的瞬间嬗变，让楚少白看到核心周围的情形。
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绒毛似的细微轨迹，四散开去。它们消失在远方的星海中，也消失在自己这边的星海中。
噬灵族握住的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条。
楚少白这才惊觉他们面对的是什么。这绝不是人或者任何其他灵族能做到的伟迹。即便是噬灵族也做不到。
虽然噬灵族和噬灵国已经够惊人了。
“造物主的……神迹……”噬灵族此刻都有些失神，喃喃地道。
何为灵？
楚少白又听到这宏大的发问。
他胸口飘出那团白色的光芒，但这次的提问不是它发出的。它只是飘出，刹那远去，也如千帆似的，构成另一条通向核心的轨迹。
“何为灵，灵就是不断进化，直至生命巅峰！”噬灵族回答道。
何为灵？
这也是紫月秘境主人离开后，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他的答案没人知道，此刻他留下的东西，也只是化成一道轨迹，消失。
楚少白和千帆都乃不世天才，但他们的阅历能比得上那些实力绝顶的圣帝吗？他们能有更深刻的答案吗？
千帆没有回答就已经离开。楚少白怎么回答？
恍惚间，他回到记忆的。一个女子浅浅的笑。
那时他在天剑城行乞，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口。其他什么都不记得，那个女子是什么人，给他吃的还是给他喝的，什么都不记得。
此后，记忆断断续续，是与行乞伙伴们的生活。
直到遇到剑尘子。在剑阁，读书和练剑的记忆逐渐连续，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