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抽离
翌日，唐门之子的授任典礼如期开始。
仪式就是个仪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是正是昭告。
楚少白从这日起，便是真正的“唐门之子”。这个称号便是地位，在唐家八脉各自执掌，每个支脉的资源和财富都自己支配。唯一共有的只是碧庭珊瑚。
现在唐锦琪也是“共有”的了。他的地位在八大长老之下，但在八脉族首之上，可以调动八脉任何资源和人员。
万人瞩目。楚少白像个木偶被牵着，进行种种繁琐的仪式。开始他浑身不自在，后来竟然渐渐脱离出来，隔着一定的距离在看所有的人与事。
他们的心中的对象是唐锦琪，而楚少白知道自己不是他。他像一个旁观者，无喜无悲地看着唐锦琪——自己进行仪式。
“也许时光匆匆，百代过客，一切都如隔岸观火……”
夜晚降临，仪式也已结束，沸腾的唐家岛慢慢冷却。楚少白远离人群，独自一人来到唐家楼。
这是一座陈旧的矮楼，在皎洁的月光下，毫不起眼。
它就在碧庭院的不远处，守在这里的居然是唐家老祖。
“老祖。”楚少白行礼。
“能有一份疏离之心，于修炼是有裨益的。”老祖目光幽幽，在月光下更显得深邃。圣帝的境界确实不可思议，楚少白的心态变化都能被他捕捉到。
“锦琪记住了。”
“嗯，进去吧。”
楚少白推开门，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功法记录，有玉简有竹简，还有记载在丝帛上的。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几个大类划分，楚少白直接朝剑修区域走去。
在剑阁只有三门最为核心的功法，剑阁贵精不贵多，没有很多剑法。剑阁弟子或者楚少白，他们都是在选择的剑法基础上来创造自己的剑。他们都遵循的是一个核心。
唐家则不同，他们千百年来几乎是来者不拒，好的差点，形形色色的剑法只要被发现，都会被收录进来。有糟粕也有精华，以楚少白现在的境界，已经完全可以去芜存精。
楚少白在塔楼中一呆就是三天。没人知道他到底看了多少剑法。
离开唐楼，楚少白决定离开唐家。
唐永心办事效率极高，在楚少白找到她，她很快就打点好了一切。
“从最西端的空间门出去，便是北域。通过北域城可以直接到中域。”唐永心道。
楚少白点点头。
“锦琪，一定要小心。”唐永心道。她知道唐锦琪此次前往国都，是有任务的。
“放心吧。”
“你真的不需要其他随从吗？”
“不用了。让唐曲好好照顾唐辛。我不在的时间，他们就麻烦姑姑你了。”
“这个绝对没问题。”
楚少白飞离唐家岛。跟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如出一辙，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御空修士，没人注意楚少白，他们都是来唐家岛寻求传说中的入骨红豆的。
在楚少白离开的时候，唐家岛最高山峰上，一个破旧的茅屋里。一个老人喃喃自语：“锦琪，没想到你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的。”
……
从空间之门出来，楚少白身后是那座山。守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在冥想，一个在打瞌睡。
“北域城，中域！”楚少白冲天而起，刹那消失。
北域城比楚少白离开的时候更加繁荣了。那次还有很多流民在中转，这次已经是一片安定。
“果然如衡闫尊者所说，一切都在变好呀。”
楚少白在北域城转悠，唐家是一个完全的修炼世界，这里则是一个修俗参半的世界。尤其是在城市边缘，靠近城外之野的广阔土地，都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
对他们来说这里的土地就是他们的生命。
但他们才是整个人灵世界的基石。没有普通人在，修士们也不可能长久维持。看看唐家就知道了，一个修炼世家传承久了便会衰败。如果没有广泛的基础来供应新的天才，人灵一族有可能就会被其他异族消灭。
残酷一点说，这个世界是优胜劣汰的，为了有更多的“优”就必须有大量的“劣”去淘汰，去筛选。
唐锦琪来拜见衡闫尊者。
衡闫尊者不动声色地接待，道：“唐贤侄，老祖近来可好。”
唐锦琪恭敬行礼。
“老祖很好。”
衡闫尊者屏退左右，他面色古怪起来，道：“前几天听闻唐锦琪成为唐门之子，我就知道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这个事情有些曲折。”楚少白感叹。
这世间知道唐锦琪死亡的寥寥无几。唐家老祖，衡闫尊者和诸葛樱，另外就是那个凶手了。
“尊者还得帮我保密。”
“我明白。”
“另外，还得麻烦尊者帮忙给我师傅送个口信，说我在唐家闭关，冲击无上帝境。”
衡闫尊者吃惊，这就要冲击帝境了吗！
“只能暂时这样说了，我此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可以在北域城在逗留几日。不久天岚院会开启新的测试，圣王圣尊都可以报名。”
楚少白惊喜，他正愁没有办法接近天岚院呢。
“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北疆国在北冰冰海发现了一座遗迹。”
“遗迹？”
“据说是上个时代某个庞大传承的遗迹。”
“那天岚院又是怎么回事？”
“帝国也想参上一脚呗。”衡闫尊者道，“何况涯之国也出手了，他们与海中妖族联手，很强势。”
楚少白现在已经不想去争什么机缘，他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只需要自己慢慢走下去。不过能借机进入天岚院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那我就再逗留几天。”跟着所谓的选拔进入中域，能省去不少麻烦。因为中域可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
这几日城里多了很多强悍的气息，甚至有圣尊出现。他们以无门无派的散修居多，平日里都隐居在大荒或者偏远之地。现在来到北域城，目的不言而喻。
“有战争不见他们出现，现在有好事就都冒出来了，真是些势利鬼。”小天道。
楚少白带着她四处游荡，像完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人各有志，也强求不得。”楚少白道。
“咦？”小天突然道，“似乎有股熟悉的剑气波动。”
“谁的？”
“唐家那个大叔。”小天对剑气的感知本就极其敏锐，在楚少白境界提升后，更加不可思议。
“唐曲？”
“嗯嗯，是他，不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楚少白临走前嘱咐唐曲照顾唐辛，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北域城。难道唐辛出事了？
“还能找到痕迹吗？”
“能，就让本小姐大显神威……”
北域城巨大而广博，城外之野更是内城数倍之大。此刻，在西北之野上，有一个孱弱的女子被押解着。
他们在朝一个村落走去。
村子原本是个普通的村子，但数日前来了一个强大的修士，把这里当成了临时落脚点。而村民称他为“木神”。
“抓到这个小妞，木神大人一定会高兴的。”一个道。
“对对，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也不知道木神大人喜不喜欢这种。”
“一定会喜欢的。大人高兴了，说不定就会赐予我们神术，让我们脱胎换骨，踏上修炼一途。”
众人七嘴八舌，已经到了村口。
村子绿树环绕，极为优美。在村中间，有一间比较华丽的草房子。
一个小个子男人，绿色的皮肤，他站在门口。
押解着女人的众人蜂拥过来。
“大人，看我们给您抓到一个女人。”
绿色的男人看不出表情，他道：“她是什么人？”
“一个四处勾引人的贱货。您最近不是在找女人吗，我们就帮你抓来了。”
“我在找的女人不是她。”
“都一样的，用起来都一样。”
“留下她，你们走吧。”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大人。”
绿色的男人把女人推进屋子，关起门来。女人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很快就要死了。”
女子突然发难，身上的灵力爆发，一把弯刀直奔喉咙。
“居然是个圣王！”绿色的男人有些意外，他一抬手，便是一道绿色的屏障挡住刀气，同时地面裂开，曲折的藤蔓瞬间将女子捆住。
“你还不是我对手。”
“禽兽，早晚会有人收拾你的。”女子被束缚也没有惊慌，只是痛恨地骂道。她现在这几天已经以自己为诱饵惩罚了很多该死的男人。今天失败就死吧，没人能在强迫自己做任何事。
她正欲自决，那绑住自己的藤蔓却突然松开。
“我想你误会了，”男人道，“我是感觉到你体内有伤——”
锵！
长剑出鞘，一道剑光毫无征兆地直奔男人后心！
“小辛，快走！”
剑光一闪而没，绿色的男人轻易用双指夹住了偷袭的长剑。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男人有些动气，身上散开浓郁的木属性之力，居然是高阶圣王！
这女子是唐辛，那偷袭之人自然就是唐曲。他在北域城搜寻了数日，才终于找到偷偷出走的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