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改造反抗命运
第三百零四章改造反抗命运
两人缓缓并肩走出在宫道之上，但彼此的心情，却是沉重无比的。
韩尚志终于开头道：“慧妹，有些话……”
东方慧凄然道：“我是你师姑！”
韩尚志宛如触电似的一震！不错，她是自己的师姑，与父亲是师兄妹的关系，这是无法推翻的事实。但，那铭心刻骨的爱，能被否定了吗？他倔强地想道：“不！世俗礼法都是由世人订的，不见得就都是合理的，我偏要不遵从，打破这种束缚！”
他生性倔强，放荡不羁，本来就有些离经叛道，加上身世突变，更加憎恨命运，憎恨这个世界，也更加增强了叛逆心理。原本他以为两人之间最大阻碍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但现在这种仇恨已是被证明误会，他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天堑阻碍了。虽然有师门关系，但在他看来世俗礼法并不能成为真爱真情的阻碍。虽然世上鲜有师姑师侄在一起的先例，但世俗规律是用来打破的，凡事都有第一次，为何他们就不能做一个打破这个世俗礼法的先驱者？
心念中，强笑道：“呵呵！是的，真是想不到啊！”
东方慧闻言，芳心一痛，神情黯然。
韩尚志笑笑道：“从前我为兄，你为弟。现在我变师侄，你变师姑！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冷漠并非韩尚志的本性，他只是因为遭遇突如其来的身世变故，一时承受不了，因而心性大变。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逐渐心性成长了，不再一味冲动。他知道这事有多么艰难，多么不可预知。他必须要自己首先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理智去思考解决之道，他不能表现出认命悲观的情绪，不然这更会让东方慧看不到依赖和希望。
东方慧亦展颜笑了笑，但笑的非常勉强，悲凉。
韩尚志安慰道：“慧妹，现在已经证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世仇，你该高兴才是……”
东方慧终于忍不住掉了两颗泪珠，呜咽着唤了一声：“志哥！”
她恨自己没有勇气坚持，明知再走一步，便是无底深渊。然而，她控制不了脚步，那后果是可怕的。
韩尚志停住了脚步，执住东方慧的纤手，道：“慧妹，你憔悴了，为什么？”
东方慧幽幽地道：“为了命运！”
韩尚志道：“原来你上次说那些话，是因为这个，当时你就已经知道我们之间这层关系了？”
东方慧无言地点了点头。
韩尚志苦笑道：“从前，我误以为我们之间存在世仇，让我们一直陷入痛苦挣扎。现在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却又……老天爷真够捉弄人的……”
东方慧凄然道：“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韩尚志盯着她道：“难道我们不能改造命运，反抗命运？”
东方慧抬头看着他，幽幽地道：“你认为可能吗？”
韩尚志被问住了，要反抗千百年来，人类发展至今所形成的世俗礼法，这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他若是自己都没信心没勇气，又如何能说服东方慧呢？便坚毅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世界上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只要我们肯相信自己，一起去努力。”
东方慧心头一震，颤声道：“你……真想反抗命运？”
韩尚志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仇怨，所存在的只是世俗礼教，但我认为这并非一定要遵守这该死的束缚！大不了被说离经叛道，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东方慧芳心一震，声音颤抖地道：“你……”
韩尚志忽地抓住她的双手，坚定地道：“我从来不相信命运，现在也是一样。我们的人生要我们自己做主，我们的命运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而不是不由天定！”
东方慧大受震动，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现在才发现她的志哥哥并非只是一个冷傲冲动的人，他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倔强、坚毅、果决，还有种和她父亲相似的不肯随俗的性格。她幽幽地唤了声：“志哥！”
四只泪眼相对，久久，双方相视一笑，但那笑是凄怆的苦笑。终于，情不自禁之下，他俩相抱而吻。他们暂时抛开了现实，但求一刻的温存。
这未始不是生命中的一种点缀，虽然，这一吻的后面，隐藏着太多的痛苦和无奈，但，他们仍求这瞬息的柔情温存。
对抗世俗礼法，谈何容易！将来的命运，有谁能说得准？
蓦在此刻！一声幽怨而沉重的叹息传人两人的耳鼓。
两人内心各自一震，霍然分开，游目四顾，意然不见半丝人影。
官道的一边是滚滚江流，另一边是如带的森林。
韩尚志一弹身，疾射入林，只见远远一条白色的人影如鬼魅飘风似的穿林而去。登时傲性大发，忖道：“我非要追上你看个究竟不可。”心念之中，身形一紧，如缕淡烟般穿林越本，衍尾疾追。
那白色人影似乎身手不弱，速度也快得出奇。
一奔一逐，不觉间已奔驰了数里，韩尚志觉得那白色人影极是眼熟，而且是一个女人。好奇之下，更加不舍的紧紧追去。
那白色人影不时改变方向，但不超越林缘，只在林中穿梭般的飞绕疾驰，由于方向不断改变，倏东按西，不时又密集的树丛挡住视线，所以韩尚志身手再高，要想一时追及对方，可不是件易事。
东方慧见韩尚志久久不出林，再待起身尾追。
突地，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起自身后：“东方姑娘，你忘了我的话？”
东方慧芳心巨震，宛若骤然失足冰窖，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她已知道这发话的人是谁了——一个让她比蛇蝎豺狼还要恐惧的人。
她艰难地挪转娇躯，面色苍白得可怕。
丈许之处，站着一个蒙面妇人，她正是神秘莫测的失魂人。
东方慧木然地对着失魂人，芳心阵阵绞痛。失魂人并不会吃人，也没害她的意思，但在她芳心之中，失魂人却远比阎罗魔鬼要可怖的多。
失魂人以一种低沉的音调道：“东方姑娘，何不挥慧剑斩情丝？”她在第一次与东方慧谈话时，便是这样一句，当头棒喝，给东方慧脆弱的少女心灵造成很大的阴影。
东方慧眼圈一红，痛苦地道：“前辈，我……我见了他的面，便丧失了勇气！”泪水，终于随着话声流下粉腮。
失魂人问：“东方姑娘，他是否已知道你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东方慧幽幽地道：“知道了，可是……他……”
失魂人柔声道：“慧妹，你可以叫我一声姊姊，我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你是否认为我硬生生的折散你们，太过于残酷？”
东方慧垂下头，幽幽地道：“我不怪你！你是对的，我是他师姑，我们无法结合！但……”
失魂人盯着她道：“怎么样？”
东方慧凄苦无比地道：“我的心，我的全部感情，已完全献给了他，我已……一无所有……”
失魂人苦口婆心地道：“妹妹，你若爱他，就应当离开他，爱是牺牲，不是占有！你当然明白那可怕的后果，优柔寡断，双方都将坠人万劫不复之境，我既然能预见这必然的后果，我不能缄默，妹妹……”
东方慧抬头向天，凄厉地叫道：“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我们？既然不能让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相遇、相识、相恋？”
她似乎要把满腹的哀伤痛苦，向天倾吐。声音幽凄惨厉，让人闻之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