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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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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酥鸭油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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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果真如此想?”沈忱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申妙如,半晌问道。

  “当然,这么多的喜事,难道不是应该庆贺吗?怎么,皇上是觉得有了孩子不是喜事,还是觉得打了胜仗不应当庆祝呢?”

  “不是,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再也没办法想到一起去了,而已。

  后面的半句话,沈忱咽在了心里。他终究还想再自欺欺人,不愿打破这虚假的和睦。

  “我只是担心你怀着孕,还要操劳。”他伸出手摸了摸申妙如的肚子。

  微不可查的往后一缩,申妙如才笑着回道,“不累,能为皇上操办生辰,我和皇子都不会累的。”

  “妙如,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是个女儿,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沈忱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若是个女儿,也好,是臣妾的小棉袄。”

  申妙如笑着按着沈忱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时辰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梳洗吧。”

  抽回了自己的手,沈忱没有笑,淡淡地道:“皇后先睡吧,我还要去乾清宫,处理些事情。”

  “那好,皇上早点休息,还是龙体重要。”

  申妙如起身想要送沈忱,却被他轻轻按回椅子上,“皇后歇着吧,就不必烦劳了。”

  宫里的天似乎黑的总是比宫外晚一些,万籁俱寂,沈忱走出坤宁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撇头对着于德忠吩咐道:“你回去休息吧,小顺子跟着就行了,我且随意逛逛。”

  于德忠隐含担忧地看了沈忱一眼,“已近秋天,皇上还是不要太晚回宫才好。”

  “朕知道了。”淡淡抛下一句话,沈忱提步向天一阁的方向走去。

  宫外的夜总是比宫里要精彩。

  两岸的花窗内飘来莺声燕语,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一片脂粉香气。

  “安安,客人还不要咱们进去吗?”

  被叫着名儿的女子拿起一把瓜子,利落地放进嘴里嗑了起来。

  嘴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怎么了,莺儿?天生的轻骨头,却男人治是吧?”

  莺儿听了却也没生气,伸手在安安那里抓了一把瓜子,跟着嗑了起来。

  “这不是少见这么俊俏的哥儿吗?那一笑,不瞒你说,我就想起了在扬州时候见过的那个大家公子。”

  “嘿,什么大家公子呀,怕是得了你初红的恩客吧!清醒着点儿!”

  “当初是‘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现在你是什么?‘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安安,你为什么一出口都是成语啊诗句什么的,我却是开口笨笨的。”

  被人这样说,莺儿也不生气,反倒有些憨憨地笑了起来。

  青葱玉指抵了抵莺儿的头,安安无奈叹道,“你啊,真是傻得教人训不下去。”

  “咱们做妓子的,不论之前是什么,一朝做妓就永远有个印记在这儿。”

  指甲戳了戳自己白嫩的脸,很快晕出一个小红斑,安安却混不在意的样子,她的眸子里只倒映着秦淮河上的波光。

  “我记得曾说过,若非必要,咱们无需联系。”

  外面的妓子如何调笑,船舱里关上门却是另一个世界。

  看身形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陆询的对面,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以为,朱老爷应该是我的合作伙伴才对对。”

  “我也以为,你陆询应该是一个心思细腻,脑子聪明的人才对。”

  “结交近侍,对你,对我来说都是大忌!”

  “怎么?我以为按朱老爷现在的处境,应该很需要我这个帮手才是。”

  “祝三那伙子人,是你买的命吧?!”陆询一针见血,直直的盯着对面的人。

  而他对面的人,赫然是太监朱贤海。

  “你怎么知道的?”被一语道破,朱贤海虽讶异,却不惊慌。

  “那天,我正好在栖霞寺,正巧也认识些朋友,打听到了这个祝三。”

  给朱贤海斟了一杯酒,又捡了一个酥鸭油烧饼放进他的碟子里。

  “朱公公,秦淮八绝的小吃,宫里没有这么小的东西,您尝尝。”

  “我以为,我们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朱贤海垂下了眼,看着碗里的鸭油烧饼。

  “确实如此啊,不然我就去信给镇国公府的那位老太君了。”陆询眼睛笑地弯弯,自斟自饮了一杯。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朱贤海有些绷不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软硬不吃,滑不溜手。

  “高庆举兵造反那天,是谁把申时行在值房的消息告诉高庆,又是谁领着他过去的。”

  “我只希望朱公公在给申皇后效力的时候,可不要忘记这件事。”

  一拍桌子,朱贤海温文尔雅的表情终于从中裂开,“陆询,你小子到底要干嘛!”

  眸子带笑,见朱贤海终于忍不住了,陆询笑的更开。

  一边笑,他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轻轻放在桌面上。

  “朱公公,你还记得,这件东西吗?”

  这是一个小金猪的坠子,因为许多年未曾再炸,金色已经发黑。在灯光下,却还是光芒流转,刺痛了朱贤海的眼睛。

  他眯了眯,重新又坐下,脸上摆出了招牌式的笑容,他一字一句地温声说:“陆询,你,到底,要什么?”

  “朱公公,我要你和我能够结盟。”陆询的眼睛眨了眨,这只坠子也刺痛了他的眼睛。

  “既然,你要和我结盟。咱们就开诚布公,这,这个坠子,你从哪里拿到的?”朱贤海语气轻颤,似乎不能直言坠子二字。

  “从一个死人身上,”一杯酒饮入喉中,“一个我很珍视的死人身上。”

  “她,是谁?”朱贤海的目光似是想看坠子,却又刻意地避开。

  “她是你的外孙女儿,是齐伯均的庶出女儿。”

  “齐伯均?她,她居然能?我以为……”放在桌上的手指不住颤抖,朱贤海拿起酒盅直接灌进了嘴里。

  “她居然能当上齐伯均的妾,是吧?当初你卖妻卖女,没想到她们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抖抖嘴唇,朱贤海似是想问他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又像是想问外孙女儿为什么会死。

  却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

  他颓然的把脸埋在桌面上,发现他已经不记得女儿的名字,也并不知道外孙女儿叫什么……微信搜索公众号:w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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