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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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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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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川博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年复一年的成长,体内分泌睪酮的分量促使他希望自己变得勇敢坚强,甚至渴望去冒险。这天,他起的比平时早,告别母亲时告诉她有可能晚上不回来,他要去元宝山的绿屛寺找一个叫悟慧的和尚。白玉凤知道有这么一个和尚,她管束不了自己的儿子,李川博不过是告诉母亲自己的行踪,并不是征求她的同意。

  他无暇顾忌漫山遍野,层林尽染的秋景,也无心观望山路两旁如海洋般绽放的野菊花,他知道人间的美景永远在大自然,他最热爱大自然里的秋天,但现在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踏上绿屛寺的石阶,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觉得自己不单单只是一个在太阳下成长起来的男人,体内睪酮的做用才使得他决定要铤而走险。还有女人,他要去争取拥有征服女人的能耐,虽然这个女人永远是苏卿雪,但是,他早就想到过她不能免俗,她比村里的这些女孩对物质上的追求有更加强烈的欲望,所以他要去寻找财富。十年后,在这个赋予了浪漫又带点伤感的季节——秋天!他来了。

  这次上山非常顺利,悟慧果然已经在这里恭候他多日,他们见面以后,挤眉弄眼地相互笑了一下,十年的光阴,笑得荡然无存。

  应该说两个人都有非常大的变化,只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没有猜错对方。李川博在灰砖圆形门内见到这个眼神睿智,身形比之前修长许多的年轻僧人时,不用去猜,一眼认定他就是悟慧。当这个膀宽腰圆,满脸红光的年轻人轻轻推开木门的时候,悟慧甚至没有在脑海里搜索李川博过去的形象,和李川博认清自己一样一下认出了他。

  悟慧当下将李川博领进自己的茶房,两人在窗台下的茶具前席地而坐,继续寒暄。李川博四下里瞄了瞄,没有看到跛足,悟慧告诉他跛足依然住这,现在到殿上帮忙去了,跛足平时并没有和悟慧共处一室,卧室之间隔着木板墙。

  茶过三盏,李川博试探性的问了他:

  “悟慧法师,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否记得你我的约定?”

  悟慧轻轻呡了一口茶,言语间带出了十年前所不具备的仙风道骨,压低了声音说道:

  “哈呵!川博弟大可放心,贫僧从不曾忘记。”

  悟慧不慌不满地再呡一口茶,顺便把李川博面前的茶斟满,看着李川博二十五岁略显疲惫的脸,知道他这十年过的并不如意:

  “你的生命终究太多情,人世间有的是多情总被无情伤的游戏。”

  李川博端起前面的白瓷茶盏一饮而尽,他一边钦佩悟慧的眼神现在练就出了洞察一切的智慧,一边又有被对方剥光衣服,赤裸裸的坐在他面前的感觉。他不责怪悟慧将他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一想起苏卿雪心里泛起的尽是挫败感。

  悟慧的眼神明祭秋毫,看到李川博的不自然,把话拉到了正题上来:

  “我会为自己的承诺负责,我以为承诺就是一个人欠下的债,欠债还债,天经地义。”悟慧的言语间意志如铁,李川博松了一口气,心里石头落地,顿悟知己的难得可贵。

  今天的悟慧已经是在三四年前和苏卿雪交集过的悟慧。苏卿雪虽然早已离开欢堂镇,但她整个人的影像早已印在悟慧会的心坎里,时时干扰着他每一次心跳的搏动。他向人打听过苏卿雪外祖母来自欢堂镇的七间屋,那么苏卿雪一定也住在那儿无疑。他早已把李川博当成执友,李川博来自荒塘镇,一定会知道许多镇上的事,也一定知道镇上有一位美若天仙的苏卿雪。

  “你们欢堂镇上有一个地方叫七间屋?”

  李川博听到“七间屋”三个字,心里并不好过,好像被刀戳了一下似的疼痛,他嘴唇颤了一下:

  “有这个地方,是镇上一些历史悠久的古建筑聚集地,那儿可没有古墓可考察。”

  李川博揶揄了他一下。

  “如果没有猜错,林大仙就在那附近住着,是个算卦的独臂老者。”

  悟慧本想打听苏卿雪的消息,被李川博这样一逗,突然间觉得不合适再追问,把话锋又转开了。

  李川博饶有兴致地向他详细介绍起了欢堂镇:

  “我们欢堂镇的地形就像一棵大树,镇上唯一的一条大街就是树的主干,竟然没有街名,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就叫它“欢堂大街”,这是一条有着几十年历史的新生街道,也是目前最热闹的地方,可以说是黄金地段了。”

  绿屛寺僧人生活日用品都在欢堂镇采购,悟慧对欢堂镇有个模糊的印象。听李川博继续说下去:

  “在古代宋朝的时候欢堂镇是知府所在地,大树的无数个分叉也就是欢堂镇上星罗棋布的小弄小巷,在树的主干快要到顶端的时候往右拐,这条巷子叫石龟巷,从这里开始都是几千年前的老街道,石龟巷直走到底,就是全镇赫赫有名林大仙快要日落西山的府第。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的年轻人更相信科学吧!”

  李川博这时候情不自禁想起林大仙,又一次想到自己的大名,觉得没有必要把上辈人的愚昧行为在悟慧面前再搬弄一方,于是没有向悟慧介绍林大仙这个人。轻声说起了七间屋的所在地,那是一个牵动他敏感神经的地方,好像有一阵清风掀起了内心怀念的波澜,使他感到怅然,只简短地说了一句:

  “七间屋就在石龟巷内最后一个路口右侧拐弯处。”便不在多说关于欢堂镇任何事。两人开始聚精会神研究到正事上来。

  整个下午,悟慧都关着寝室的木门,一边喝着他从南京鸡鸣寺带回来的龙井茶,一边策划着周密的计划。到了晚上,悟慧将寝室的门栓得更是密布透风,然后提着油灯,那时绿屛寺已经通电,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他宁愿提着昏暗的煤油灯,在李川博面前神秘地打开一张不知什么时候绘制好通往古墓的地图,像某军队参谋长布局战争策略一样告诉李川博他已经找到一座宋朝时期墓地的方位。这让李川博听了激动不已,当下心里认定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心思的人莫过于悟慧大师了。

  悟慧继续解说古墓正门的朝向,墓中棺椁的位置,以及到墓道口的距离都做了非常详细的剖析,李川博一边神情肃穆地的听着,一边牢记在心。

  悟慧放下手中绘制地图的笔,两手交叉抱臂,目光盯着自己绘制的图纸,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们不能像考古学家那样,从墓碑的正门一点一点挖进去,那样将耗时耗力,所有盗墓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所以这是万万使不得的手段。我的意思是;只要认清棺椁的正确位置,在离它最近的山体侧面打开一道入口就可以,虽然增加了风险,但这是一条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时间上的便利对我们来说是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论风险,我们也大可不必自己吓唬自己,悟慧告诉李川博,这些古墓在几百上千年前都是浮在身体表面墓主人认为的丰水宝地中,现在有的沉淀在山的脚下,有的沉陷得更低洼处,在村民耕作的田地里估计不在少数,常听人说农民在犁田的时候捡到宝贝,或在淤泥里发现人的残骸,也就不足为奇。悟慧解释完毕,不带生息地笑了一下:

  “川博弟家的宅基地下面恐怕也能挖出宝贝来!”

  李川博略微吃惊地说道:

  “以后如果拆迁,我先要把自家的地基刨个底朝天。”

  “为了不放过每一个发财的机会,也为了能睡个安稳觉,看来很有这个必要呢!”两人相视而笑,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听了悟慧的一翻解说,李川博发现盗墓其实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悟慧对古墓所掌握的知识,科学的分析能力在李川博看来他俨然已是江湖上身怀绝技的盗墓高手。当下在内心对他又有更深一层的肃然起敬,觉得悟慧的知识界面广泛得实在超越了他的想象。李川博随即提出心中的疑问,悟慧只是淡淡一笑:

  “这有何难!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带着李川博来到自己的床头,按下床头柜上的活动开关,床板自动弹起,抽屉随着滑轮缓慢滑出,整张床躺身体的位置下方全是一摞摞书籍,抽屉里也装满一叠叠的书,看仔细,大都是从夏、商、周、开始直到清末时期有关于古墓的书籍,有些古书在市面上已经失传,悟慧很利索地压下床板上的弹簧,床板和抽屉自动何壁,看不出丝毫异样。

  李川博不由看得呆立当场,觉得悟慧勤奋好学的程度简直让世人无法容忍。原来一个人为了达到技术上一定程度和水平,需要付出这翻的苦心和努力,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看着这些让他脑袋膨胀的书籍,李川博的心被震惊了许久,随后和他开起了玩笑:

  “看来玄月大师在你身上下的良苦用心要付之东流了,他对你寄予厚望,你倒好!不研究经卷,所有心思专攻这些盗墓学问,这岂不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菩萨降罪怎么办?有劳大师指点迷津啊!”

  悟慧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一如既往地沉稳和庄重,好像盗墓是他要完成的伟大事业,他的正气凛然太不像一个盗贼了:

  “研读经卷和研究古墓书籍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更不存在逆天之说。先说说我们即将要施行的任务吧!我们盗的是无主之物,菩萨借用我们的手布施众生,有何不可呢?我以为这是善举。”

  李川博不再和他开玩笑,离施行计划的时间越迫近,就越有一种没有目标的兴奋、忐忑,也他难以消除心中的顾虑:

  “善举?悟慧大师,你能解释一下咱们接下来的善举行为吗?”

  因为李川博对盗墓产生的后果是有畏惧感存在的,这种畏惧感是天性里自我约束的结果,他只想从悟慧能言善辩的口才里获得另一种合情合理的偷盗行为,最后连菩萨都会支持、保佑,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悟慧看着李川博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知道要怎样制作一颗定心丸塞进他的大脑:

  “很多人说过老掉牙的一句话;每一个人挖掘到的第一桶金都不会很干净。历来我们心里不干净的标准尺度是以道德和法律做为标准的,川博弟!现在我心里有一把尺,这把尺是以讲良心的标准尺度来锻造,你应该也要这样想,只要我们不跨越没有良心的这个界限,我们最后扪心自问的时候,我们的所作所为都会让自己变得问心无愧。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打开古墓都是对古人的一种惊扰,如果我们的行为是罪孽,那么还有考古学家呢?人死如灯灭,更何况那已是死了一千多年的生命,我什么时候要向你普及佛教的《心经》和《金刚经》,你就会发现佛理其实是向我们灌输觉悟。佛理在其起源之地印度就是觉悟的意思,简单地说世间并无妖魔鬼怪之说。六道轮回里的鬼神之说,是人过多的私心杂念里发生出来的,就是你心里有鬼。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顾虑,你要自我调节驱除心魔,要不然,你的过多顾虑将成为你前进路上的阻碍。”

  悟慧重新泡了一包茶,很有耐心地继续往下说:

  “还有我所说的善举意思就是我们让无主之物重见天日,让它变得有价值。我们有能力为人们带来有益的事,这就是善举。简而言之,你发财的时候不要贪图个人享受,好好利用你手里的财富,你可以去行善,帮助穷人,帮助有困难的人,用钱财捐助别人,这些行善的所做所为何尝不是归功与我们今天善举的一次开端!”

  李川博什么都没有表态,只是沉思了许久,这话语正在他的脑海里起做发酵作用。悟慧并没有停下在他思想里以言语上的革新和洗礼:

  “如果你此时后悔了,害怕了?愿意接受一生平庸的耕耘,那么我们就此撒手不干。”

  “我当然去,任何危险也不能使我退缩,哪怕蹲班房我也在所不惜,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不想平庸。”

  “但是平庸是穿在我们身上华丽的外衣,时间越长,它就越是陷进你的肌肤里,要卸掉一个人身上的平庸,就像鲤鱼剥去鳞片,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更是要付出代价的。”

  “悟慧大师!我董,我在所不惜,哪怕日后用我的自由去交换!”

  李川博重新强调。

  “很好!你让我看到了难得可贵的崇高精神。一个从来不敢冒险的人并不意味着他的人生将一帆风顺,相反,一帆风顺的旅途里随时潜伏着最大的风险,就凭你这崇高而坚定的意志力,我完全认可你可以作为和我合作的筹码”。悟慧伸出手去和坐在茶桌对面的李川博握了一下,那意思是要“齐心协力,合作愉快”,两人互相会心一笑。

  接下来两个人的行踪在跛足眼中更加显得诡异和神秘莫测。他们有时早上出发去爬元宝山后面的那一片荒山野岭,有时傍晚出发,下半夜回到寺庙。每次手里拿着各种工具,这不免引起了跛足老朽的警觉悟慧和李川博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寺庙上下所有僧人,唯独忽略和他们共处一室的跛足老头。两个人在明处的天机早已泄露给在暗处观察他们许久的跛足。

  他们这几天像蚂蚁搬家似的繁忙了起来,感觉到已经成功在望,因为他们已经找到棺椁的大致位置,并发现了一条通往棺椁的捷径墓道。李川博的心一天比一天难以平静,他既感到刺激,又感到害怕,忍不住又去向悟慧求助一些盗墓知识:

  “我听人说啊!很多古墓里有各种机光暗道,有厉害的能致人于死地,这这些危险要怎样去避开呢?”

  悟慧语调冷静地告诉他:

  “虽然这是我们有可能会遇到棘手的事件,挖掘之前我早已考虑在内,仿佛研究过,根据历史考证我们所挖掘的这座古墓是宋朝年间,至今已有1000多年以上的历史,能致人于死地的那些厉害的机关暗道大多是一些皇陵及皇亲国戚。尽管如此,他们在封墓时所设下的陷阱,储藏的毒气是经不起漫长的时间腐朽的再说天朝底下这些地方官员墓里头陪葬的排场,机关却设的贫乏,不能和皇陵相提并论在1000多年的时光里,很多机关暗道早已生锈,风化,瘫塌,大都成摆设。有些盗墓高手根本不考虑这些,只要他们发现一处古墓,便如入无人之境。”

  李川博听着舒缓了一口气,心里感到了惊喜,当下想到村里的那些盗墓者,翻遍村周围荒山野岭的古墓也没听说哪一个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的。也有些人赚得盆满钵满,至今逍遥法外,这叫人想起来不免心馋,古墓的砖块掏出来越多,他就越觉得刺激和呼吸急促,他信任悟慧,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村里人平日那些歪门邪说的阴影在心里作怪。有的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鼓作气,勇士般的闯劲

  他们最后一次进山的时候,跛足老朽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他驮着的背影像折断桅杆的风帆,在夕阳照射下的树林子里突闪突现,这对李川博和悟慧来说比墓室里发生的怪事恐怖得多,命运的魔抓就是这样在人不可预知的前进道路上,罩下你不可逃遁的雷峰塔。

  攫取成功的果实必须是夜战,两人来到墓地时,显然动手时间过早。他们在撒满金色余晖树林里坐了一会儿,悟慧不再与李川博聊天,之前塞进他脑海中的定心丸早已溶解,它已经慢慢被吸收并消化。

  现在两人脑海里所想到的内容要比说出来的内容多得多,每一句话都会来不及说,他们在等待。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很快完全暗了下来,站在半山腰无遮无拦的大石头上可以领略到欢堂镇上万家灯火的壮丽景观,那忽闪的光芒犹如镶嵌在深夜里的颗颗繁星,这时天空中刚升起的月亮格外明朗,高悬。点亮了盗墓者前进的脚步,深谷里传来不知名鸟儿似被什么东西惊扰,时不时发出有回声的叫唤,这声音在山谷里悠长地回荡。更增添了空气里紧张的气氛。

  两人沿着昨晚就已经打开的墓道顶盖,用绳索攀爬下去,绳索的另一端固定在洞口上方一棵粗壮的老松树上。李川博心里像拽了一只小鹿“噗、噗、噗”跳个不停,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干这最刺激的勾档,用手紧紧抓紧了两个麻布袋口,寸步不离地紧紧跟随在悟慧的身后。

  悟慧眼神里虽然透露出那么一点紧张,但他脚步镇定自若,内心思路缜密,只见他从容不迫地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出去约莫五米多的距离,他丢掉手里的香对身边的李川博说:

  “这里氧气充足。”李川博大气不敢出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向里走,悟慧始终走在前头,李川博早就发现他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便有自我牺牲的强大精神,李川博认可自己的发现,这也是一场伟大友谊的开始。

  悟慧边走边向前方丢石块,这是在试探墓道前方左右是否设下机关暗道,或是途中脚下突然塌陷,避免掉件坑里。墓道并不长,约莫五十米就到尽头,本来悟慧的计划是几锄头就能挖到的棺椁,后来发现地势的复杂性,他便放弃了之前的方案。看来启用后来的方案是最明智的选择,一切似乎相当顺利。

  悟慧在墓道尽头停下脚步,高举手电筒四下晃了晃,发现墓道尽头的墓室竟然用砖块严实封死,而不是活动的石门、或者木门封锁。他皱起了眉头,这样用砖封死的墓室事虽然不难攻克,但要费时间,在这个无法探索周围恐怖的世界里多待上一分钟,就会有多一分钟的危险存在。悟慧没有多想什么,他来到墓室前方迅速打开早就有备而来的化学药剂——盐酸,然后把它撒向墓室那些厚实的砖块上。来不及等待,李川博马上用铁棍狠戳那些砖块,这些上千年前的砖头松软如沙子般纷纷大片脱落,然后整个塌翻下来,墓室的门很快被凿开了一个大窟窿,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原本漆黑的墓室里突然发出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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