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战
小桥流水处,人约黄昏后,煮酒论诗,谈风雅,也是相当的惬意,此情此景今天这木桥之上,谈话的两人也是相当随意。陆家老爷陆峰双手抵在护栏上,看着这傍晚时分的金色水面,另一位中年男子,长的十分英俊,可是半边头发却已花白,这反而更给他一种神秘感,“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鱼都被你吓跑了,今天不在家呆着,跑我这起腻来了。”,说完喝了一口自带的米酒,随手一扔酒壶飞向陆老爷,陆老爷接住酒壶,看着河的尽头,在这温暖舒畅的河畔暖风中,饮了一口,不禁的咋了一下舌。
“弼马温啊,你说你不在津口呆着来这开个学堂,要闹哪样啊,我真后悔让孩子去你那上学,酒酿的也不怎么样。”,陆峰头也没偏还望着远方。“不好喝,给我又没说非让你喝,后悔还非得把孩子送来,说话总是这么假也不怕晚上睡不着。”,鱼漂一下被拉进了水下,温韬熟练地把竿拉起来,“哎呀你看看,这条鱼真大,看来你这瘟神今天作用不大啊。”,说完把鱼放进了竹篓里,“今天晚饭有了,不用你这山大王救济了。”,陆峰走到了温韬旁边盘腿坐下,也拿起了鱼竿,“一条够谁吃啊,我帮你钓一条吧。”,陆峰看了看继续垂钓不说话的温韬,心里担忧了起来,这个相识多年的老友恃才傲物无论如何都不会低头的,还记得在他们在学校认识,那时候革命军攻打这里的督护府时,因为跟衙门有杀父之仇,他那时才16岁单人单刀站在衙门口,称自己是革命军,那时官员早就无心抵抗,再加上上面政权垮台,更是树倒猢狲散,衙门里的衙役全都吓跑了,他走进去提着护府的人头走了出来,此事传开以后孙逸舟大帅赏其才,招募他做了津口司军,有参军政大权,可说在津口这个地方他说了算,后来因为跟大帅政建不和辞去官职,在津口开了书院,可孙大帅惜才怎么可能让他离开,多番派人劝他重回政坛,实在是烦坏了,所以跑了回来。
“你还真是弼马温,走到哪麻烦跟到哪。”,温韬一转头发现两名军机处的官员骑马向桥边赶来,“哎,黏人啊跟屁虫,你就这么看着啊,咱们晚饭要不就没了。”,温韬轻声叹了口气。“错,是你的没了,我回家吃去。”,陆峰打趣地回了一句。
军机处官员,在离桥边两百米处下马,一人看着马,另一人走了过来,可能怕打扰到二人的闲情雅致,那名官员站在了离两人大约五米的地方,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司令,大帅让您三日后到河池司令部任职。”,说完就在旁边站着等着回应,一动不动展现了军人素质。温韬仿佛没听见一样,眼睛专注地看着鱼漂,时间一点点地走着,这里没有人说话太静了,静的压抑,静的难耐,温韬这时思考着,孙大帅带他如子,这些年在军队一身本事几乎大帅亲传,而且有意将军队交给自己接管,于私温韬此时心里不好受啊,可是大帅不同意他改革军队管理制度,大帅并不是完全否决,而是有些担心,就这样一言两语二人吵了起来,闹到了现在,伴君如伴虎这要不是孙大帅开明恐怕早就没有温韬这个人了,所以于公来说这改革还是有希望推行下去的。“告诉老爷子,我现在是一名教师,一名人民教师,而且我有我的任务。”,温韬把鱼竿收了回来,收拾好了提起竹篓,一看陆峰睡着了,心想你丫的不趟浑水的态度还挺明确,可你干嘛把儿子送来我这以为人家看不见啊,“别睡了,回家吃饭了,明天还得给学生上课呢。”,陆峰伸个懒腰,跟在了温韬后面。“司令,您这样我怎么回复,下属不明白。”,温韬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冷了下来,原本冷峻的脸,仿佛落了一层霜,威严气势瞬变,仿佛另外一个人,陆峰察觉到了这一切,心里明白了什么,心里也佩服起来,将才难得竟有如此气势威压。“我没说明白是吗!”,温韬寒冷的眼神落在了那名士兵身上,那名士兵看到这名新上司的眼神时,身体袭来一阵寒意,忙着低下头躲掉那寒冷的来源,“属下明白,这就告辞。”,转身离开了这里,边走边回想刚才的可怕,瞬间的转变,只用眼神就感觉到他无法承受的愤怒。“哎,要是让学生家长知道你这老师为了钓鱼,给他们孩子放了一天假,这学校关门大吉吧。”,听到陆峰这无聊地嘲讽温韬觉得无聊的很,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在黄昏洗过的古道上。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动荡的不止是时局,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推行字体新政,每个番区都必须使用秦国小篆作为唯一的字体,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往好了说就是统一了华夏文化的奠基,其实在当时看,这种焚书坑儒的政策在当时乃至后来看来都是非常残酷的,是对文化的绞杀,可在始皇看来四海难以统一其根源在于思想不统一,不统一的表现就是六国字体都不统一,这样就造成思想难以传达所以焚书坑儒定国体。所以在动荡的时期动荡更激烈的不如说动荡的根源是思想。尤其在这个民国建立后内忧外患的年代,这个古朴富饶的小镇,也未能逃脱如此的命运,尤其在一种新思想来到这里准备生根发芽时,这里的传统环境总要给出一番刁难。
在温韬来到这个闹市区,私自设学堂,并没有拜访这个小镇的所谓的乡绅名流,知识前贤,早就惹来不悦的目光,在他招生的目标大都是当地没有文化家庭的小孩子,这就更加触犯了这里的禁忌,因为其他学堂的学生大都是这里的文人家庭一脉相承,可能那些闹市区的家庭为了认识几个字也不肯花费对于他们来说昂贵的学费,院校也认为那样的家庭不属于他们的阶级队友。虽然这里一片祥和,但是细细观察这里的人们生活秩序井然有序,这种秩序的约束力来源就是阶级层次的划分还是有明显界限的。所以温韬在这里开设这么一个全新的学堂,这是对这里制度的挑战,理所当然的就招来镇压的力量。
温韬在陆家吃过饭后,回到自己的雅园,推开门进去发现石桌上有一封书信,温韬坐到石桌上,并没有着急打开那封信而是给自己倒了杯茶,跟随自己的小侍从,发现主人回来了递过一条刚敷了热水的毛巾。温韬用热毛巾擦过脸后,“小庄下午没吓坏吧。”,很关心的问了一下,“没有那些人都是读书人,喝了茶就走了。”,小庄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温韬随手将那封书信扔给小庄,“去拿去当引柴火纸吧。”,小庄拿着纸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熄了灯,显然是睡去了。温韬独自喝着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的还挺快,老东西们,他心里这么想着。那封信写着劝谏书,温韬就等着他们来呢怎么可能看他们那些废话。温韬站起来伸个懒腰,回屋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