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酸
“叔叔好~”收回视线的涂予安,一眼便撞上了身前的月父。
“哎呀!”见着涂予安的月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叔叔刚才都忘记一块儿捎上你了。”
他跟老爸唧唧歪歪什么呢?
坐在教室里的见月斜着身子,她像往常一样本能的闭上双眼,试图通过二人的罪行得知对话内容,似乎忘却了昨晚,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变数。
“一会叔叔顺便帮你把书给带回去!”月父露出和蔼的笑脸。
“谢谢叔叔。”
对于涂予安的不见外,月父并未感到有丝毫不妥。对于月父来说,涂予安就是半个儿子。再说,能娶到月母,一等功臣可是他那心善的校花妈妈。
“你跟月月同班吗?”
“没有,我在隔壁。”涂予安一面抬手指了指身前的教室。
这头教室里的见月像是失了神一般,又惊又喜的同时,满腹猜疑。
怎么又可以看到了?而且两人的对话,还如此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啊!这重获新生的感觉!
下刻,见月豁然起身,跑到了教师角落的最后一桌去,将脑袋探出窗外。她是在排除,因为距离近,所以能够听到声音的可能性。
然而结果却是,她连涂予安走向教室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见月!你干嘛呢?”童子佩从刚才就一直在叫她,“快回来,老师来了!”
回到座位上的见月依旧深陷于纠结之中,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她在心里呶呶不休,为了因胡思乱想,而浪费的那一晚上画画时间而打抱不平。
事实上夜不能寐的,另有其人。
昨晚在楼梯前傻笑的涂予安,光是上个楼梯就花了五分钟,走两个台阶,就停下来沉思半瞬的频率。
洗完澡后的他突发奇想,视线开始望向窗外,对面的房间明明是一片漆黑,并且毫无动静,他却能在这种情况下,对着没有一点灯光的房间,反复回忆过往以及今天与见月的语言碰撞。
对她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毕竟见着他这张帅脸,还能哭到咆哮着要将他赶走的人,见月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个。
本来完全可以避免见月一见他就哭到眼睛发干的情形,不用整到搬家这么大阵仗,但是他就是喜欢有事没事,去她家找她‘玩’。
内心过意不去?不存在的。
想到这,坐在角落最后一桌的涂予安将视线丢向窗外,不过她刚刚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窗外明明只有小树林啊,莫不是…
兜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即将出现的邪恶想法,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饲养员终于要回归本职了吗!他还是头一回对于收到妈妈的消息,感到如此兴奋。
涂妈在微信里说,‘让他今天一天都去隔壁蹭饭,他们今天将继续在老高家过夜。’
耶~不用吃泡面了!
等…等会,隔壁!?
涂予安突然视线向左移——想象出来的这温馨画面,好像有点不太对。
隔壁教室的见月也收到了月母的消息,而且还一连好几条。
‘月月,一会跟你爸去趟超市,把今天和明天的菜都买了
予安的爸爸妈妈在这走不开,所以今天一天予安都在咱们家吃饭
开心吧闺女,这可是妈妈给你争取的机会
你还在学校吗?
一会回家的时候记得提醒你把,别把予安忘学校了啊’
见月确认着消息,一面内心崩溃。一度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是翻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才会摊上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妈。
既然不让老爸忘记涂予安,那就让老爸忘记我好了!
很快,她便在心中规划好了行动方案:一会儿领完书,她就借机去厕所,然后给老爸发短信‘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接着带上童子佩远走高飞!o的k,计划完美,简直天衣无缝!、
半个小时后,见月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童子佩的母亲出现了。
被告知童子佩的表姐今天结婚后,见月欲哭无泪:好了,现在厕所都不用假装去了,乖乖上车吧,踏上连空气都漂浮着尴尬的买菜之路吧!
车内。月父开车,涂予安坐副驾驶,见月独霸后排三个座位的局势。
按照以往,这会儿的她早就已经躺靠在座椅上,两脚翘得老高了。
但是现在,坐姿文静到连月父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瞅了她好几眼。
“叔叔。”
见月惊觉,你要说什么!
“见月跟我差不多大吧?”
???
“对啊,跟你一样16岁,你俩几乎是一个时间出来的。”月父起劲儿一般,继续说道,“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啊,你和月月当时还是一个产房出来的呢。”
见月此时正怒视着面前圆溜溜的后脑勺,我亲爱的父亲,您就没发现,您的女儿今天有点反常吗!?
不仅是月父,涂予安也来了兴趣,“我俩谁先出来的?”
“你比月月早几秒。”月父乐了的模样,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哎唷,当时可把我和你爸高兴坏了。”
“这样啊~”话语间,涂予安反手指了指后座,谐谑道,“她昨天说自己12岁诶叔叔。”
“12岁怎么啦!我永远12岁!”见月像是要从座位上跳起来的架势,“就是比你年轻!”
下刻,车厢内回荡起了月父杠铃般的笑声。
回到家后,一进门,见月便回归真我的飞跃上沙发,两脚翘得老高,家里多了个免费劳动力,她就可以从洗菜的职务中,全身而退了。
现在看来,涂予安来蹭饭,转念一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这个刚在她思维中忽闪而过的人,正拎着满载而归的购物袋从她身边经过,看都不看她一眼。
见月的视线一直跟他进了厨房,月式沮丧中——他为什么不看我!我都坐成了这幅德行!
厨房内,月父拎着装满蒜头的袋子,向桌对面的人投去了求助般的视线,“予安啊,你会捣蒜吗?”
“叔叔,只要你吩咐得出,我基本上都能完成。”涂予安一面将手中的购物袋放下,“我妈在家可没少磨练我。”
“好好好~”月父顿时如释重负,心旷神怡中——一个接近两百斤的中年男人,啥也不怕,就是跟蒜头过不去。
客厅里的见月豁然起身,脱下校服外套并将其愤愤的扔向沙发,径直走进了厨房,视线从刚刚开始就没从涂予安身上移开过。
月父警惕的盯着她,菜刀悬在空中,“你进来干吗!别捣乱!”
女儿已经厨房就能把厨房烧起来的体质,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见月白了月父一眼,“我喝水。”
说着,她在涂予安身边坐了下来。
对方显然有些诧异,他开口试探道,“你要帮忙?”
“怎么可能!”她语气浮夸,一面往杯中倒水,“你家狗叫什么名字?”
涂予安面无表情的瞅了她一眼,答:“苏安。”
“酸?”见月惊讶,怎么会有人给狗起这样的名字?好歹它也是猪蹄的弟兄,这样不行!
“苏——安!”
把苏安的名字听成‘酸’的,她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