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夜
可现在，连翻牌的机会也没有了。
凤苍恼怒之余，更多的是悔恨。
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把那逆女杀掉！
“既然如此，”凤苍一震桌椅，冷厉的眸子，择人而噬，“凤伊莲，这几日，你无需再过多地修炼，服从嬷嬷管教，多学习礼仪才是正事。现在，回到你自己的闺阁去吧。”
此话一出，也就相当于，凤伊莲擅离宗门一事，不了了之了。
“呵。”凤伊莲立马精神抖擞，大袖一挥，就那么站了起来，轻拢衣衫，大摇大摆地走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离开时，火红色的衣衫蹭了凤雨荷一下，无意间沾染到的那一点泥巴，全抹在那洁白的长裙上了。
远看还好，近看，那洁白无瑕的衣裙上，沾染上了一大块褐色的污点。
凤雨荷气得快哭了！
她素来是爱干净的性子，这干净的衣裙，扔了倒也无所谓，可惜就是恶心得难受。
她行了一礼，便也匆匆离去。
白日的风波过后，深夜的天青门，再次陷入一片难言的沉寂。偶有刻苦修炼的武修，此时也收拾了家伙，回房小憩，以备明日的努力。
峰山林内，凤伊莲的小院经过了简单的休整以后，大致也像样了，只是做事的下人，里里外外全换了一批。
屏息般的寂静过后，后院的少女陡然睁开双目，那眼睛，干净、清明、璀璨，如同水洗过一般明亮。其中一只瞳孔幽黑深邃得如同无底深渊，平静无波，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其中搅扰出波涛；另一只瞳孔犀利明锐得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间，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我那便宜老爹的灵力，你见过吧，你有没有能力，可以复制出他的灵力？”沉默了许久，凤伊莲长长地从胸膛中吐出一口气来，道出了郁结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可以。”一番思索后，若水的话音幽幽传出，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却又带着几分讨价还价的味道，“你要干什么？”
“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和利息。”凤伊莲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寒芒乍现，“作为报酬，带你去好好潇洒潇洒，怎么样，可以吗？”
“带不带美男？”若水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带！”凤伊莲薄唇抿了抿，狠下心来，应声道。
“成交。”若水双眼放光，所以说，真是好色无底线。
某人浑然不觉自己可是贪财无下限。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凤伊莲天生属于黑暗，如此深不见底的夜晚，对她来说反而回归了最原始的自我。
再一次踏入后山，凤伊莲倒是轻车熟路，几个起落，凤伊莲已经避开所有阵法，身处机关不远处。
又是不待眨眼间，身躯如灵猫般再次跃起，几个空翻，最后却是稳稳当当地单脚落地，身形已在数米开外。
深夜寻宝，自然是越快越好。
熟练地开启机关，在地宫开启的一瞬间飞身跃入，不假思索地大步向下，足尖点地，鸿雁一般，直接到达目的地。
“嘛，若水，到你了。”红唇边是止不住的笑容，若不是穿越，自己还在前世过着不缺美男不缺钱的潇洒生活，这一世，除了武力以外，金钱还是一样地重要，毕竟，白手起家还要有一点启动资金啊。
“好。”若水丝毫不含糊，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喃喃地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火红色的灵力在半封闭的地宫内疯狂地肆虐，携带着惊人的威力，冥冥中又带着以柔克刚的气势，约莫一刻钟过后，才将偃旗息鼓。
如果凤苍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
每一个武者，就算属性相同、功法相同，也会根据各人的习惯，衍生出不同的灵力。强大的武者，可以通过一种类似见“灵”如面的法术，只肖一眼，就可以分辨出这是何人所留。
灵力不可复制，这是长风大陆的铁律。
而凤伊莲，却在这里见识了真正神奇的法术。
因为这里，已经完全为与凤苍所使用的无二的灵力覆盖。
完全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好神奇……”凤伊莲看直了眼，回过神来时，还有些恍惚。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小东西，你的路还很长。”若水有些唏嘘，目光穿越时空，看向另一个世界，那个任由她叱诧风云的世界。
“嗯？”凤伊莲表示诧异。
“这些你还不需要知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收起东西，走。”若水不安地四下扫过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
待到凤伊莲将地宫“洗劫一空”，她亦施施然抬起头，一向淡漠的目光闪了闪，“嗯，我也感觉到了。”
属于杀手本能的敏感暴露无疑。
下一秒，她的身躯化作一阵清风，席卷出门。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走陆路，而是一上一下，不断地起跃在茂密的枝叶中，借着枝繁叶茂给自己带来的一点隐蔽，稍稍抬头，从稀疏的月光间，瞟到了打在地上的一片碎了一地的阴影。
“到底是谁……”
方才的一丝丝不安仍然萦绕在心中，让得凤伊莲极为不安，那一瞬间的恐怖，简直让人生生世世难以忘怀。冰冷的气息仿佛在提醒自己，有人……
黑暗本身并不可怕，黑暗中只有她一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黑暗中，不只有她……
跃起的空隙间，她又扭头一看，刚才经过的地方，只剩下一团黑暗。
也正是这一眼，让得凤伊莲那白得惨然的瞳孔中，燃起了一丝暗金色的之火，熊熊舞动。
也就是这一刻，凤伊莲猛然瞪大眼睛，那只白色的瞳孔染上了月光的银色，水光流转。
异瞳一出，风吹草动、水走流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灰暗的漩涡缓缓转动，消耗的，是由内而外飞快流出的精纯灵力，将一切变故，尽收眼底。
“呵！”凤伊莲随手折了一支草叶，若有若无地轻叹自那妖娆的红唇中流出。
“好，既然这样，我就来会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