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叛道
“该死……”铁拳又一次重重落在书桌上，整个书桌，便是碎成了斉粉。
长剑一次又一次地提出来，似是要斩去那未解的愁缘。
看了看月色，泛着苦涩的嘴角遂又缓缓勾起：“这段时间，老鼠可真是不少呢……”
“罢了……就靠他们，来静心！”话未落，长剑出鞘，在空中，落下一道多情而又无情的弧度。
毕竟，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十年”二字，早已如狂风扫境般，彻彻底底地席卷了整个长风大陆。一时间，只要稍稍有些底蕴和历史的门派，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以抵抗可能的危机。
十年前，魔教的一次倾巢而出，令得整个大陆动荡不安，后来，殒命无数强者，方才将这魔教大军镇压。这对于大陆的所有门派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除了五大宗门两大古族始终稳稳屹立外，其余的势力，几乎都进行了一次大洗牌。可以说，那次战争的胜利，是用鲜血祭奠而来的。
那双在黑暗中如琉璃宝石一般的眼睛只是简单一扫，便是锁定了目标，旋即身形一晃，便是直接没入了黑暗中。
所谓的“老鼠”，无非就是另外三大宗门所派出的探子而已。正如广罗寺与无涯派结交一般，另外三大势力，也无形中有了拉帮结派的趋势。
若说先前还有一点月光能驱散人的恐惧的话，那现在三更天这般彻底的黢黑则似是能将人心中最后一点光明彻底驱散。
望着深不见底的森林，龙凌昆嘴角微勾，淡声道：“出来吧。”
不多会儿，灌木丛中钻出几个身着宗派制服的男子，大多都是中年人，也有几个老人。
“小人冷斯，我等白烟门门人奉命前来广罗寺缉拿魔教余孽，还望宫主大人不要阻拦。”其中一人拱了拱手，彬彬有礼道。即使他们白烟门在五大宗门中位居第四，但如非必要，他们并不想和这位强大的存在起一星半点的冲突。
龙凌昆星眸古井无波，笑意温然：“连广罗寺和无涯派都束手无策的魔教余孽，你们能够清理得好吗？”
那几位的脸色也随之一抽，许是隐在阴影中的缘故，看不大分明。
“那小人只能得罪了……嗬！”冷斯身形一动，步如烟雾，一出手便是白烟门的看家武技，俨然是铁了心要至龙凌昆于绝境！
他差点忘了，这劳什子宫主现在正处在修为被压制的虚弱期，说不定等级还没有自己高。既然下了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潜着。若是能够迅速制敌，得到那位给出的好处，必定是指日可待。
毕竟，他可能无法与龙凌昆抗衡，但“那位”可以。
面对冷斯的猛攻，龙凌昆不动如山，双眸之中，只有那急速放大的刀刃。
“故弄玄虚吧你！”冷斯微愣，龙凌昆的异常反而让得他心生疑窦，但旋即便按下不安，如绸的刀光铺天盖地落下，仿佛一瞬间要在空气中消散的如烟刀影，却在此刻散发出摄人的力量。
龙凌昆的表情没有一丝裂纹，便是在白烟门门人接二连三扑来的同时，他身形一转，便是躲开了第一道连续攻击，长剑一挥，让开了冷斯，致命的剑光瞬间笼罩住了紧随其后的第二位白烟门门人。
咻。
那人只觉脖子一凉，刹那间他感受到了热血的味道。
他捂着脖子，却捂不住飘散的生命力。
不出片刻，他便捂着脖子，僵直死去。
“一。”
只听龙凌昆冷冰冰地吐出了一个字。
前来的白烟门第二强者，就这样被龙凌昆一剑结果。
甚至于，他似乎都没有使出任何武技。
蔑视，赤裸裸的蔑视。
“可恶！”冷斯挽出一朵绚丽的刀花，向着龙凌昆的剑尖急赶而去。
铛！
兵器相撞，冷斯延缓了龙凌昆的攻击，却并不能为第三人挡下致命的杀招。
“二。”龙凌昆再次开口。
“三。”
“四。”
……
杀戮过后，白烟门还能站着的人，屈指可数。
冷斯先前有多惊喜，现在就有多绝望，多恐惧。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借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对龙凌昆出手啊！
他几乎可以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
很显然，他现在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定是！
念及至此，他一抬头，恰好对上龙凌昆仿佛来自修罗鬼域的嗜血冰眸。
战场西侧。
“宗主，那人似乎有点眼熟。”一群人身着水蓝色宗门制服，其中一人凝视林子里交错而过的身影，良久，才道。
为首那人，便是五大宗门排行第五的流溪宗宗主，柳梓言。
“……是他！”柳梓晨眼睛死死锁定住龙凌昆，“窃我宗门密宗的人，竟然是魔宫宫主！”
战场东侧。
“是他么？”一个虬髯汉子喃喃自语道，带了几分不确定。
“应该是他。”
虽然他眼睛里几乎可以冒出火来，但他始终隐忍着，因为一旦下定决心，他所要面对的敌人，是龙凌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正当愣神之际，一道稚嫩的童声自远方幽幽传来，不多会儿，便到了跟前。
只见一个垂绺稚童，穿着红色灯笼衣，手提一展玉柄灯笼，睁着一双圆溜溜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嬉笑道：“公孙猩猩，你在这儿呀！”
“怎么，龙凌昆也和你有关系？”冷笑一声，虬髯汉子毫不吝啬直呼其名。
“哎呀，我是小孩子，怎么能看大人打架呢？！”稚童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百年毒童子也会自称小孩么？”虬髯汉子又是一声冷笑，明显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非了解，怕是谁都会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过去。
“他是我的一个仇人，因为他，我被教主除名，失去了一身功业。”虬髯汉子握了握拳头，冷声道。
“好吧，公孙猩猩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来助你一臂之力吧！”毒童子讪笑一声，一拍即合。
战场南侧。
两道黑色影子渐渐显现出来，若不仔细看，好像是黑暗中的树影。
是两个全身笼罩在桶状袍子里的男人――连耳鼻口都笼罩在一个黑不罩子中，只露出几个小洞以供视听和呼吸。
“教主，要上么？”其中一人嘴唇微动，声音沙哑得好像纸张搓地，极其难听。
“静观其变吧，只要有利可图，但去无妨。”话落，两人身形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战场北侧。
“是他么？”
“是他。”
说话的两人言简意赅，透露出的杀意却十分明显。
“既然如此，夺我红莲教圣物，下场只有一个，杀无赦！”
而真正的战斗，也是在此刻，方才悄然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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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夜晚，渐趋黎明。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像是抽打着无尽的心弦。小巷深处，一扇小门虚掩着，似是等着某个迟归的人。
即使是轻的似狸猫一般的脚步声，朱雀也是轻松听出，欣喜地迎上前：“白虎，你回来了。”
“嘘。”白虎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边，短剑掠起，化作一道干净而温柔的霞光，罩住了朱雀的身躯。
顷刻间，朱雀白皙的脖颈上有了一道刺眼的猩红裂口。裂口急速扩大，旋即血流如注。
绝望和失血的乏力使她说不出一句话。
到死，朱雀的表情还保持着喜出望外的微笑，格外讽刺。
跟在后面的夜琨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声道：“搞定了？”
“是的。”白虎收手而立，剑上还滴着血，“请进吧。”
“呵。”夜琨耸耸肩，直接跨过朱雀的尸体，就这样进入了房间，“别光顾着显摆，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白虎款款地笑着，“他现在，一定已经大开杀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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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去哪儿？”
黎明，灵石兑换处，黄衣女子收了摊，理了理裙摆，在微风中带出一抹妩媚。
“哎，好妹妹，大晚上不睡觉，跑姐姐这儿来干什么呢？”黄衣女子一愣，未及掩去眼底的惊慌，便是掩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你别真以为我们傻，细作小姐。”左嫣然眸光冷冷，此刻的她，方才更像一个货真价实的挂名杀手，“我奉宫主夫人之名来劫杀你，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她做戏的功夫不错，而且保养得确实很好好，可惜手上有薄茧，指尖发白，可见是常年习武且练习暗器之人，这与她做生意的说辞不符。店铺有门，周围土却有松动的痕迹，下面是空心的。谁会莫名其妙弄一条暗道呢？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通向夜仑住处的。你尽力查，一旦查出不需要汇报，直接杀了便可。”
每每想起这一段，左嫣然便对凤伊莲的智商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完左嫣然头头是道的分析，女子的笑容缓缓凝固在脸上，随即她耸耸肩，不屑的目光落在左嫣然单薄的身躯上：“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不过就凭你，如何能制得住我？”
果然！左嫣然嘴角微勾，事实确凿，只差行动了。
“她不行，那整个商会的统领大军呢？”
只见左嫣然身后，赫然站着秋长云，凤雨荷，以及数十个装备齐全，整装待发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