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与葬礼 10
夕莉愣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明天有其他安排，所以后天我们再来商量这些问题吧。”夕莉说的“明天的安排”大概是维拉德的葬礼准备与事后处理吧，很难想象现在语气淡淡的女孩刚刚哭的那样撕心裂肺。
但是安亦可想象，他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不需要更长的时间调整一下？”
夕莉摇了摇头：“名将无白头，这已是善终。有魔力的人类应该知道彩虹法则吧。”
安亦沉默下来，事实上不论是否拥有魔力，所有人类都知道彩虹法则，因为这是人类最后的倚仗。夕莉口中的彩虹法则，指的是第二章，贪婪之章。
“神迹之光辉，神迹之繁华，无休无止，光裂生灭。”安亦恭敬地低下头，将右手扣在左胸，神情端庄肃穆地行礼，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根本没有天空的暮都向神明致意。
橙·嫉妒之章对魔法师的约束远超过赤·傲慢之章。不是所有魔法师都要对平民举起屠刀，但注定所有魔法师都要面对死亡。橙之章直接规定了魔法师的寿命，那是与魔力没有丝毫联系的定数。人类出色魔法师数量稀少不是没有原因的，魔力的修行需要漫长时光的浸润，人类百年的寿命甚至不足够其他种族闭关一次的体悟。因此，人类魔法师最注重的只有天赋，只有天才和普通，只有天才才会拿起武器踏上战场，普通人只需要学会怎样走路省力，冬天烧一壶开水，如何向魔法器具中注入魔力就足够了。
因为鲜有魔法修炼者，因而人类沦陷龙族统治，因为鲜有魔法修炼者，因而人类苟延残喘至今，不知是喜是悲。
看着安亦恭敬的神情，夕莉嗤笑一声，很难见到她露出如此真实却不雅的声音：“不用装了，暮都看不到太阳，这里没有神明。”
安亦直起身，抚了抚衣袖上不存在的烟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所以说维拉德死因确定了么。”
夕莉愣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是谁。”
“你这么确定他不是自杀啊。”
“不可能。”
“就算他自己穿戴整齐，现场没有任何痕迹？”
“是。”
“就算他准备好了遗书，一切安排都有理有据？”
“是。”
“除了你对他的了解以为你还有其他证据么？”
“……没有。”
“所以说你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吧？”
“他和我说，”夕莉有些悲伤地望向院中的枯树：“他告诉我了这些，他一定会死。”
“但他说，他想主持我的婚礼，做我的孩子们的教父，给他们做火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