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她到底是谁
霍清渊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
前面是个转角，他走了过去。
他的手撑在边缘，正要转过去，耳边忽然传来了什么声音。
虚无缥缈，又真实得像亲身经历过。
“想让我去死？”
“以后演戏就演戏，天下那么大，哪儿都是舞台……这次断了手，是点小教训……下次……”
“不拧断你们的脖子我可不甘心！”
霍清渊捂着额头晃了晃，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
他下意识朝前方看过去，模模糊糊间，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可是他再仔细一看，却又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好惹的，以后看见我绕道走，懂吗？”
隐约间，那边又传来了谁说话的声音。
熟悉，又陌生。
似真似幻。
霍清渊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朝空气伸出了手。
他心里那阵空荡荡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直觉告诉他，仿佛只要抓住了前面的那个虚影，他心里的空洞就可以被填满。
但是他连那个虚影都看不清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是谁。
明明有个名字是可以脱口而出的，他却发不出声音来！
那道虚影明明灭灭间，似乎朝他这边看了眼，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次，是彻底消失不见！
霍清渊的心没由来地慌乱，仿佛被人紧紧揪住了，窒闷得难受。
是谁？
她到底是谁？
霍清渊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酒店昏暗的长廊中间，怔怔出神。
这三年来，他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吃饭的时候，会忽然抬头看向对面。
坐在客厅里的时候，也会忽然偏过头去。
就连晚上睡觉，他会莫名其妙地推开旁边的房间，站在门口无意识地发呆。
有时候半夜，他莫名其妙就会起来，下楼去，走到厨房里，站在冰箱前。
明明肚子也不饿，他就是站在冰箱前，也不愿意开灯。
有时候睡着了，他也会翻个身，手往旁边一搭，却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惊醒！
不管他走到哪儿，都觉得心里和身边空荡荡的。
他住的地方，睡的卧室，大得让人深深觉得冷情寂寥。
但是他又觉得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的身边应该还是有一个人的。
可是他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
今天看到霍时钦和楚涵结婚，他身为伴郎，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的神思也有些恍惚。
好像曾经的某一刻，或许很多时刻，他也幻想过这个场景。
和、和某个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她有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她会不会出现。
他的心里无端烦躁，心情也低落，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酒。
他一向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他在想，那些偶尔出现在眼前的虚影，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觉得自己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霍清渊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后面传来了谈笑声。
“今天虽然累是累了点，但是大家高兴啊！”
“你最高兴，是吧？”
“得得得，少在这儿挤兑我！我陆远是什么人啊，这种小事，看得开！我可比你们都要更真心祝福涵涵和她老公啊！”
“是吗？”
“那当然是真的！没看我包的那红包哟，比你们多一百块！”
“我去，这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不闲臊得慌。”
“怎么着了，一百块不是钱啊？”
“凭您那存款，一百块塞牙缝都不够啊。”
“老婆本，不能乱花！”
“看看，初恋情人嫁给了别人，转眼就是老婆本咯。”
陆远，于崇，千梨，贝真真，还有祝无言几人前前后后走过来。
霍清渊被他们的声音拉回了神，不动声色地敛去所有的情绪。
一行人转过弯来，霍清渊也转过身去，几人正好正面对上。
对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霍清渊冷淡疏离地目光扫过几人，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便离开了。
几人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莫名觉得孤独和寂寥。
姜忆暖最终嘱咐过，不要再让霍清渊接触到任何跟她有关的人和事。
而在霍清渊的记忆里，除了姜忆暖，跟她有关的人……
他们几个，包括姜慕迟和林小初，都已经不记得了。
一切都忘了。
在如今的霍清渊眼里，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就是，他大嫂的好友。
哦，对了，千梨哪怕是和佐叙交往了几年，其实也在尽可能地避免跟霍清渊多见面交流。
所以霍清渊对千梨的认知也仅限于，她是好友的女朋友，和大嫂关系很好。
而对楚涵的认知，也没有更多，就只是霍时钦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妻子，霍炎熙的母亲，他的大嫂。
所有的人都在尽可能地避免让他想起过去的事情。
尤其是想起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
但是这么久了，乍一碰面，互相除了点下头，没有任何一句出口的招呼，只让人觉得很心酸。
自从她离开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听说，他这三年过得不错。”
千梨回答：“听涵涵和小哥哥说了一些，每天就是工作吧，好像除了工作，没别的事情做了。”
“有认识什么新的对象吗？”
“这个啊……好像一直有想跟帝国集团合作的人介绍自己的女儿啊，妹妹啊，亲戚啊……反正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女人都给他介绍了个遍。”
“……那有进展吗？”
“没有！”说到这个，千梨就不得不佩服霍清渊了。
“你们不知道，不管对方家世多好，样貌多美，身材多傲人……他全都不拿正眼看啊！”
“这么稳得住？”
“有人还不惜用生意威胁过他，但你们猜他怎么着？”
千梨自问自答：“他直接就把合约给对方甩了过去，爱签不签！”
“我去……”陆远感到很意外：“霍五爷刚啊！”
“反正呢，这三年里觊觎他的女人有很多，可没有一个能够靠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