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秋天凌晨时期的大北京是安静又凉爽的。
“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也别太在意。”启言不敢直视孤雪的眼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珠子在不停地乱转。
孤雪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不该不依不饶的了。她心里也不舒服,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却感觉对不起大哥:“我也有错……别总是把事情赖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不知怎么,启言浑身一哆嗦,感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真是对不起,让你为我流泪……”
为我流泪……
在孤雪认为,流泪是一件十分懦弱的事情,这种事情就算做了,也不能让别人看见:“为……为你掉眼泪?从来没有这件事情。”不过,她是善于撒谎,她不能表现的突然暴躁不安,必须平静才能不露出破绽。
启言一看的气定神闲的表情和平静的声音,心里也有些不安,好像……可能……真的没有那种事情吧……
“哦哦,是吗?哈哈,请原谅,可能是我想多了……哈哈,可能是沙子迷了眼睛吧!”这下可尴尬了。
孤雪微微低头:“嗯,说的也是。我一点也不了解大哥,就对你说出那种话,也是我太鲁莽……”
“孤雪……你不了解我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肯定觉得我的性格很奇怪吧!”启言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渐渐有话题可聊了。
孤雪应和着:“嗯,算是吧……”
启言死死盯着地,不知那句话该不该说:“孤雪,我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又有什么一不一样一说呢?”孤雪耸耸肩,笑着说。
启言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结果是等不出来的,他双手抓住孤雪的肩,长期的孤独和寂寞让他下手不注意轻重:“你是那个人吗?!”
孤雪被惊着了,她看看大哥抓住自己肩的手又看看大哥。她明白了,大哥的心里有事。
启言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像个莽汉:“怎么?我弄疼你了吗?”他把手放下。
“出什么事了?”
启言迟疑了半天,然后笑着道:“没事了,走吧!”他慢慢发现,他跟这个女孩在一起,跟别人在一起不一样。她很真实,不娇柔,不做作。
“大哥,这蒙不过我,你心里有事,说吧。”孤雪从刚才在启言心中的傲娇女转为暖心女。孤雪就是这样,她对在乎的人可上心了,简直就像一个天生喜欢操心的妈妈,除特殊情况以外。不过恶作剧也整过。但是对于她不在乎的,或者恨的,她会很冷漠,严重的情况下,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说还是不说呢……“孤雪,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是说了……”
孤雪立刻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听无聊的废话,她要的是结果:“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事,但是从我记忆的开始,我就发现你是一个忧心忡忡的人。我开始猜想,或许你本人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是你没有人倾诉。不过从这几天我对你的了解,我就更加确认了我的二者猜想。我想要了解你,想要帮助你,不管是什么事束缚着你,我都要把你从那个讨厌的地方拉出来。”
启言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此刻他感觉说什么话都好像难尽情意,最后他问出了一个似乎很有意义的问题:“为……为什么?”
孤雪不加任何夷犹地答道:“因为你是我大哥呀!你是我值得守护的人呀!”
说完这句话,启言好像蒙了,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他并不是不相信孤雪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而是不相信这一辈子会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这几句话足矣让启言对孤雪敞开心扉,几百年来忍受的孤独终于不用再忍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在这里生活几百多年了,但是因为我体内有一种异能所以遭人恐惧和排斥。那时,只有我的母亲最爱我。母亲生下我后,那个男人不见了踪影!”说到这里启言的声音变得越发愤怒,“他抛弃了我和我母亲!”孤雪猜都能猜出来,“他”就是大哥的父亲。她自己也感受过生命中没有父爱的生活,那是多么的痛苦,一个父亲一生给予孩子的是多么重要的财富,不过现在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多么可悲……
“母亲身子虚弱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染上了恶疾,离我而去……”孤雪可以理解这种伤痛,孤雪的母亲在他们兄妹二人一个十二岁一个仅仅八岁的时候就因为战争为保护二人牺牲了,父亲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十二岁的独孤研担当起了家里一切事物。
“母亲临死前说过一句话,她说:‘我与别人不一样,我一定会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他的生活比我还艰难险阻,但是他的心灵是强大的,只要他出现了,他就会改变我。’”是的,启言一直在寻找这个人。
孤雪见启言说完了便问道:“那,你究竟找没找到这个人?”
他摇摇头。
“那个人是谁?”
他摇摇头。
“你还要继续找他吗?”
启言笑了,他抬起头,迎着初生的太阳,他的脸红润起来了。显得阳光许多:“找不找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好了……”启言这是第一次喜欢主动与人说话,他发现还挺有趣的。把话说出来了,心里也舒坦多了。
“你不排斥我,也不恐惧我。”
“当然啦!因为你是我大哥呀!”
启言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如果我不是你大哥,你会这样想吗?”
“会啊!”
“为什么?”
孤雪现在是真心觉得这个人挺奇怪!他不仅楞!还傻!“你不是我大哥,那就是我的朋友!怎么能不关心朋友呢?”
等等,那种伤痛,我为什么会感觉很熟悉。
谢炎的房间里摆着一个迷你的纸盒,里面有软乎乎的棉花,他常常会听着这个小东西很久,觉得熟悉又陌生,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他亲手做的东西,为孤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