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四卷 雪天路滑
“走了是什么意思？”我一脸懵逼的问到。
妈妈没有回答我，向我摆摆手，让我去她身边。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妈妈一手把我拉到她怀里，然后开始嚎啕大哭。我反手抱着妈妈，抚摸着母亲的秀发，妈妈的眼泪像珍珠一样，不停的落下来。我把手缩回袖子里，把胳膊抬起来帮妈妈擦着眼泪。
我轻轻拍拍母亲的背：“妈，别哭了，我保护你。”母亲哭的更猛烈了。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左右，母亲心情稍微稳定下来了。
第二天，家里给我请了几天假，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到了外公外婆家。
我坐车爸爸的摩托车，看着路边的白杨树，心里好安静，我们穿过郁郁葱葱有点泛黄的白杨树，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路过外婆村子里的小学，拐了一个大大的弯坡，上了坡，正对面，一个高三米的土色木门映入眼帘。跟着父母推门进去，正对面三个台阶的石板。是和外公外婆住在一院的另一户人家。右手边偏房就是外公外婆家，右手靠近大门有一个十几平米房顶冒着黄色麦秆的土坯房，这是外婆家的厨房。
跨过一个三十厘米高八厘米厚的门槛，偏室两米的木制长板凳上放着漆满黑色的左高右低的棺材。看到这一幕，牵着我的母亲轻声啜泣着。
走进卧室，正对面是三米长，两米宽的土炕。我恍惚间好像看到外婆，把头发扎起来，梳的一丝不苟，眯着细长的眼睛坐在炕上给我缝着老虎鞋的样子。
仿佛外公也坐在左边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外婆。
门吱呀一声响了，厚重的高跟鞋踩在砖头地上依旧能听到嘎丁嘎丁的声音。
“二妮儿回来了？”洪厚响亮的声音流进我的耳朵，是大姨，妈妈的姐姐。
“嗯，回来了。”妈妈啜泣的应答。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的大舅，二舅，三舅，和舅妈表哥表姐，表妹他们都回来了。不多时，外婆家的房子就装满了人。
大人们商量着给外婆办丧事的事情。我和大姨的女儿蓉蓉姐，三舅的女儿洋洋妹妹互相挎着出去玩。
我们走出大门，站在大门口的我愣神儿了，想到幼时的我比较顽皮，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只有电视，还是黑白的那种。
放假的时候，家人有时候把我放到外婆家，我很招邻居喜欢，隔壁家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家，有人家装了大脑袋的黑白电视。被村里的小伙伴有时候喊去看电视。一群小孩子，坐在人家土制的客厅。一人坐一个高低不等的木头板凳。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旁边有一个烧的旺旺的煤球炉子。
和小伙伴们一起看着葫芦娃，黑猫警长，西游记，看到忘记了时间，看到天黑压压的。
外婆见我一直不回家，着急了，出来在土路上喊着：“新行，新行。”有时候我看的过于入神，没有听到外婆叫我。直到她走进来，我抬头冲外婆露出酒窝，撇嘴一下，不情愿的放弃动画片，跟着外婆回到了家里。
“新行姐，你在看什么？”洋洋妹妹软糯的声音传来。
“啊，没什么。”我挠头回答。
“下雪了，还不到十一月，就下雪了，好像在给外婆送行一样。”天空飘来一些雪花，蓉蓉姐抬头看着这些雪花对我说。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对去世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概念。只是嗯了一声。
因为天空飘起了雪花，我们就没有继续去玩，折回房间，上了炕头，大人们说着他们的事情。
过了几天，早上被妈妈抱起来，迷迷糊糊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出去一看，房子里，院子里，大门口，大人们身上，到处都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