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学通知书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燥热起来，花香渐渐淡散消失。艾尔莎看着慕九霜认真而又充满希望的神情，却迟迟地犹豫着说不出口。
“这样啊……我知道了。唉……算了。”慕九霜憋着泪，面露微笑地转头看向窗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并不在意。
他不想在艾尔莎的面前掉泪。在支离破碎且越渐模糊的记忆碎片中，他记得就像父母离开自己的时候，他那时候也是面露着微笑。
从窗帘飘摆不定而苟延残喘夹留的缝隙，他看见了迎着极为短暂的白天所免费奉献的独特光芒而悠悠开放的迷迭香。唉，看来我注定是没有缘分了。
“姑姑……”“霜儿……”两个人重新鼓起勇气相视。
“你先说……”
“你先说……”
慕九霜哑然一笑:“呵……好吧，我先说。”
“姑姑，我决定了，不当源力师了。一直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努力……很累的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习管理公司，我要和你一起与对手斗智斗勇！”
艾尔莎在口袋里捏着纸的手猛然一颤:“真的？”
“嗯，真的。”慕九霜淡然地说。
他想通了，自己是可能没有那个方面的天赋了。但是，斗智斗勇，他还没有输过给任何人。
“不后悔？”“不后悔。”
艾尔莎掏出纸张，在慕九霜的面前晃了晃:“真的不后悔？”
“嗯……”慕九霜点点头，然后悠悠地看向纸张。
“哦，那这玩意就没用了，撕了。”“诶！别！假的，假的！不存在的！姑姑别撕！”慕九霜暗淡的双眼骤然刺亮起来，整个人腾起一咬。
“什么？你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楚。”艾尔莎迅速一抽，笑眯眯地屈指，又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慕九霜吃痛，最后力尽挣扎的“长颈鹿之咬”也还是没有咬到。整个人还直挺挺地扑倒下去，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直瞪眼珠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喂，慕九霜，别装死，你刚刚说过的话呢？”艾尔莎眨眨眼，静了片刻才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头。
“……撕了吧。”慕九霜叹了口气，疲累地闭上眼。“哦？撕了？”艾尔莎邪魅一笑，揉揉慕九霜的头:“那你听着哈！”
“刺啦……”雷鸣般的纸张撕裂声在慕九霜的耳边进行3d立体环绕轰炸。
偏偏还是撕一下，等个五秒再撕一下的。
喂，过分了吧！不知道这跟撕我心没什么区别的吗？至于这么玩我吗？
慕九霜攥紧拳头，咬着牙，怒闭着眼。哼，不听不看不想不动。我已经放弃了！
“呵呵……忍耐力不错……唉，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玩了，先回公司啦，拜拜！”艾尔莎无奈地摇摇头，屈指弹了慕九霜的额头第三下，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哦，对了，我还是喜欢以前天真可爱的你，那时候你老是喜欢叫我莎姐姐。”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空气盯着眼角悄然落泪的慕九霜又默默地冷寂下来。
“从前……可是我长大了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慕九霜自嘲地笑了笑，又困难地抬起缠满绷带的手，凑过头去蹭干了眼泪。
“呼，好多了……”长舒一口气，慕九霜睁开眼睛。
“嗯，入学通知书……嗯……嗯？？？”状如快灭绝的奇葩“哈士奇”，慕九霜千舔百舔终于舔到了纸张。“我去，那女人又耍我？她没撕？”
“你的确长大啦，该学会翱翔于天际了。不用再困在鸟巢里看外面的世界了。”
“哼，真是的……老是想骗我的眼泪！”
慕九霜看着粘在入学通知书上的便条，感动得差点又泪湿了目。
“谢谢。”
第二天，当慕九霜还沉浸在温暖软柔的享受里满足地“咂着嘴，流口水”的时候。
一声“咚”的踹门声连同慕九霜的梦乡也给踹碎了。
“谁是慕九霜？”闯进来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穿着黑色的风衣，还戴着墨镜。一副职业杀手的模样。
这房间里就我一个人，你说呢！
慕九霜被惊醒之后本来想张口怒骂的，但是看见了如此威武雄壮的壮汉站在门口，整个人顿时不自觉地就缩进了薄薄的被单里。
“没有人……没有人……不存在的，不存在的。”被子被一把掀开，慕九霜看也不看，紧闭着眼就立刻惨叫起来，“啊！救命啊！杀人啦！”
“嗯？杀人？谁？”壮汉愣了片刻，左顾右盼。人没见到，却只见一只红麻雀被惊得从窗户外歪斜地飞过。
“没人啊……额，那个……”壮汉停顿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面前这个就要缩成汤圆的少年。“你是慕九霜吧？”
“不是，我不是慕九霜，你认错人了！”
“哦，可是这挂着的病号牌上写着慕九霜呢。”壮汉捏起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把快要龟缩下地的慕九霜拎起，“走吧，有人想要见你。”
“见什么见，我谁也不认识！快放我下来！”慕九霜只挣扎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就疼得老实下来。
虽然及时得到救治，但在考试时候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一百五十八个人，就独属慕九霜最倒霉——在时间钟响起的一刹那还是被追上来的鬼甲鳄用粗壮尾巴给扇飞，整个人摊饼般地“啪”在了合金金属墙上。
“老实点，等见到人你就认识了。”壮汉把慕九霜提高，霸气得就像拎着一只死猫就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