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衅
万剑门现任掌门万云归，择徒要求极其严苛，一生仅收徒两人，便是秦暮琛与萧皓。秦暮琛六岁时偶然随父亲前往某次盛会，被万云归从人海之中一眼挑中，当场收徒。门内长老无不认为万云归实在太过草率，百来岁的人从未收过徒弟，这下才刚见面就收了一个六岁孩子，这不是儿戏是什么？再者，秦暮琛那时才六岁，十岁才脉灵觉醒，虽说秦暮琛家传脉灵就是剑，但凡事总有变数。
可万云归就是这么看似任性地收了年仅六岁的秦暮琛为亲传弟子。
他作为万剑门掌门真人，多少势力、多少宗门内的长老求着要把自家有天赋的孩子送去做万云归的弟子，却无一例外被他拒绝。而此番初次见面就收了秦暮琛，虽然众人没有明确表达不满，但万云归怎会不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仅是说了一句：“我看这孩子是天纵之才，或许他日后的成就并不会低于我。”
那些长老一开始当然是不信的，但万云归亲自言传身教，秦暮琛从入门也就是六岁开始练剑，十岁脉灵长情剑觉醒，伴生脉气等级九级；觉醒后第五天，练成“岚刹七剑诀”第一式，震动宗门；十三岁成就三脉尊者，十八岁突破六脉皇者，二十四岁练成第五式剑诀；现年二十六岁，不仅是万剑门内，甚至放眼天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一辈中难逢敌手。但执长情剑，斩绝世间万千妄念！
萧皓刚刚那番话自然不是恭维秦暮琛，一来他所说尽皆是事实；二来秦暮琛与他就如亲兄弟般的情分一般，根本无需恭维；三来以萧皓的傲气，怎会去恭维他人。
“哈哈，好了，你也别夸我了，省得我骄傲。”秦暮琛半开玩笑道，“下午还有课业，你先去休息会儿吧，待会儿我叫人来喊你。”
“是，大师兄。”萧皓答应道。
夜。
萧皓在清冷的月光下一路疾奔，同时体内运转着尚且生涩的新功法“纳霄心法”，补充奔跑时消耗的脉气。这“纳霄心法”与“岚刹七剑诀”都是万剑门的标志性法诀，而这心法属于少有的进化型功法，随着境界的突破，功法本身的阶级也会随之提升。这纳霄心法修炼至巅峰时可以达到地阶高级的程度，已是相当地惊人。
刚才下午万云归已经将心法的第一重境界“开纳”传授给了萧皓，而任凭他如何天资聪颖也是不可能一时半刻间就掌握的，于是萧皓趁着还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时，胡乱塞了几口饭菜就要赶回住处再行参悟。正在他发足疾奔时，前方突然闪出几个影子拦住他的去路。
萧皓灵活地刹住脚步，定睛望向那几个人，同时一声冷喝：“谁！”
在几个人影开口回答前的片刻，萧皓已是借着清冽月光看清了他们的面容。是三个孩子，都是十、十一岁左右，为首的一个叫刘申，另外两个倒是记不清了。这三人平时都一直跟在吕闲身边的，颇有几分跟班小弟的意思。回想起白天自己击败了吕闲，而眼前这几个小弟趁夜拦住自己去路，这其中的小九九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得清，更何况是萧皓呢。只是想不到那吕闲看上去倒是个谦逊实诚的人，没想到暗地里会干出这种勾当来。
果不其然，为首那刘申理直气壮地叉腰指着萧皓道：“哼，姓萧的！白天你用些肮脏的手段赢了吕大哥，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我们吕大哥家可是万剑城数一数二的大势力，而你不过就是个孤儿吧，吕大哥要是想弄死你，也不会比捏死只蚂蚁多费几分力气。识相的，明天一大早就去给吕大哥磕头赔罪，吕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肯定会原谅你的冒犯。”
刘申说得那是眉飞色舞，而凄冷月光下的萧皓，面色却变得更加森冷。
“肮脏的手段……是根葱……大势力……孤儿……捏死蚂蚁……磕头赔罪……冒犯……”令人作呕的词眼在萧皓脑中闪过，他此时闭着眼，却能分毫不差地想象出那张跳梁小丑般的丑恶嘴脸。而萧皓，却是一边愤怒，一边冷笑！
“咯”一声脆响，打破了那喋喋不休的聒噪。刘申也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又是清脆的“咯”地一声，随后每秒都是如此。萧皓每捏一次骨节，便是往前走一步，五步走下来已经贴到了刘申面前，唬得刘申不禁倒退了一步。
“是吕闲叫你们这么做的？”萧皓冷冷问道，俊秀的面庞上却是没有半点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渗人的笑意。
“不……不关吕大哥的事！我们看不过你靠卑鄙手段赢了吕大哥，这才来为他出口恶气！”刘申虚张声势地喊道，但却是越喊越没底气。
卑鄙手段？萧皓心里却是笑了。
白日。他与吕闲切磋之时，因为等级差距萧皓的脉气率先支持不住。于是他起手一剑虚刺吕闲面门，吕闲不知是虚晃一招，连忙回剑相御。这时萧皓剑锋一转，正抽中吕闲手腕，将他手中长剑打落，自然胜了比试。这不过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表现罢了，甚至都算不上取巧。萧皓在万云归面前这么讲完全是因为他谦虚，甚至吕闲本人被击败后都只是笑着说了句：“萧师弟好剑法，吕某自愧不如。”
难怪，吕闲为人谦逊低调，也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以吕家在万剑城的势力，若吕闲当真是个纨绔恶少，完全没有必要在明面上这么收敛。看来此事不过是这三个跳梁小丑自作多情罢了，吕闲本人根本不知情。
萧皓心里轻舒了一口气，若非自己一问，倒是错怪了吕师兄。而这三人，却不得不用拳头教会他们要做跳梁小丑，必须得做好挨一顿毒打的准备。尤其是那个刘申，十岁大的人，一副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腔调倒是颇得其精髓，连萧皓是孤儿的身世都会拿来取笑！
“一口一个吕大哥，我看吕师兄倒是随和，并不一定要做那个大哥；反而是你，修炼的天分不足，做狗的天分有余。”萧皓面无表情地嘲讽道，听得刘申青筋暴跳，怒叫一声就向萧皓一拳挥去。以萧皓的身法，哪可能被这毫无章法的一拳给打中，只是一侧身便闪过。而刘申却因为用力过猛重心前倾，萧皓趁势一扫他的脚踝，刘申便是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我赶时间。”萧皓淡然开口，纵身一跃闪开刘申爬起来的一扑，飘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