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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亡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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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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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做什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阿历克赛拿出了一个瓶子。

  “那是一只甲虫?”

  弗兰明妮卡的眼睛眯了眯,而后又舒张开去,嘴角微带不屑:“那么,就请开始你的表演吧,阿历克赛阁下,事关你的‘大事’,我,拭目以待。”

  “哦,不要小看这只甲虫,它和别的甲虫不同。”

  “有何神妙?”朗维德伯爵离阿历克赛不算太远,以他的视力还是能看清玻璃瓶中的黑色甲虫的大致形貌的。

  一只,没什么出奇,在野外到处都能见到的独角仙。

  但过去对法师的认知仍然让伯爵保持了一定的耐心,他勉强笑了笑,说道:“看来这一定是只嗅过魔法香味的甲虫,看起来,它好像还有点不爱运动。”

  “它是死的。”

  忽然,躲在母亲身后的小鹿呦呦直鸣,她瞪着一双大眼,面露疑惑的在瓶子和阿历克赛的两者之间来回扫动:“我的精神触须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甲虫的外壳,它的内里被瓶子封冻住了,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

  “这只虫子这只虫子”

  有指掌温柔的划过脊背,这顿时给了少女无穷的勇气,她迎着法师的名气,把自己见到的现实诉诸于口:“它既不是魔法的造物,也不曾参与过魔力的反应。它,就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这是我的眼睛,我的精神告诉我的。”

  “对吗?母亲。”

  虽然言之凿凿,就连精神与肉体上的反馈都是那般的真实,但嘉斯丽看上去依旧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十分自信。元素之子的故事像座大山一样的压在面前,内心摇摆的少女求助似的扯了扯弗兰明妮卡的裙衣,希望她的母亲大人可以给她解惑。

  “当然,亲爱的,你没错。我们的元素之子阁下在上岸前一定嚼了不少的毒酒花。”

  弗兰明妮卡在话语中毫不掩饰她对阿历克赛的讥讽:“一只死了三天的甲虫,我不知道你何时喜欢上了小孩子的玩意。但是如果您喜欢,您大可以叫我们费登堡的伯爵大人帮你抓上一麻袋,而不是在我们商定计划的场合抱着一只已经死了三天的虫子尸体在这里表演杂耍。”

  “还是说,阿历克赛阁下,您更喜欢‘小丑’的称号?”

  “冷静点。”阿历克赛把瓶口上的木塞慢慢拔出,淡淡道,“时刻保持平静的姿态,不要让偏见和妒火烧尽了你的美丽啊,夫人。”

  “太急了”

  有水银被魔力牵引着落进打开了的瓶口,包裹在甲虫尸体的头部:“你对我的敌意来的太快,是咫尺之遥的宝藏让你觉得恼怒了么?”

  “明明我们在信中的时候还能温和的交谈,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份融洽继续的延续到现实呢。”

  在众人眼前,玻璃瓶中的水银已经开始在魔力的驱动下沸腾,而后缓慢的蒸发。

  阿历克赛轻轻的放开双手,任由装着虫尸的瓶子于半空之中漂浮。

  “我说它与众不同,并非是它本身,一只虫子的尸体有何奇异而是因为我啊,是我!阿历克赛·阿德里安赋予了它伟大。”

  “来吧!”

  阿历克赛的指尖有点点绿光的粉尘落下,被魔力组成的微风托举着,与剩下不多的水银合二为一:

  “让你们见识一下魔法史上的奇迹,弗兰明妮卡·赫利夫卡托利·兽语者,看着!何为真正的生命系的终极”

  “永生不死!”

  “虫子动了!”

  唯有真切感知者的感触最深,当嘉斯丽得见瓶中的虫尸重新振动翅膀的时候,精灵少女惊讶的无以复加。

  相反,对魔法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对死而复生的虫子尸体没有太多认知的朗维德伯爵和他手下的书记官以及恩格莱恩,他们这些不属于法师体系的无知者则表现平平。

  “阿历克赛阁下,你想要给我们看到的只是这些吗?它是动起来了,但这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一直默默观察着,在记录册上书写的书记官大概是得到了伯爵的指示,此时出声来充当了伯爵的口舌。

  “如果尸体不再是烦恼。”

  “如果将传染源消灭殆尽。”

  指挥着笨拙的飞虫摇摇摆摆的停在指尖,阿历克赛大声的在众人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野望:“把亡者的尸体交给我,我将给您,奥塔里昂伯爵,还有您,弗兰明妮卡夫人,带来诺尔夫源源不断的质量优良的铁矿和宝石。”

  “什么?”

  朗维德正在抚摸下巴胡须的手指一紧,顿时扯下了几根短毛,疼的他额头的青筋微微跳动:“你真的能做到?”

  “当然,如果您愿意给我提供畅通的商路,几位经验丰富的工匠,还有一些必要的援助,我自然能够帮您发掘北方真正的宝库。”

  阿历克赛的言辞间充满了诱惑力:“您想想,诺尔夫,那是多么富饶的一块土地啊,如果不曾终年下雪,它可是比帝国的两个省区加起来还要广阔。而在那片生人无法接近的永冻土层下,遍地都是金矿和宝石,它们仅需我们挥动锄头,就会在您奥塔里昂家族的宝冠上再度的镶上一枚,剔透的冰钻。”

  “或许”

  “这份财富,还能帮您在日后的竞选中赢得一两张皇位的选票,那时候,我就要称呼您为陛下了,奥塔里昂伯爵!”

  奥塔里昂“伯爵”。

  朗维德“陛下”。

  “陛下,也不错。”

  身为双城之主,家族内定的下一任奥塔里昂大公,帝国未来的选帝侯——朗维德·奥塔里昂动了动嘴唇,几乎没有声音,他沉下眼帘,不叫法师看见他眼中闪烁的纷乱思绪。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但是死而复生。

  若是看到虫尸飞起,朗维德还没有多做深思的话,阿历克赛向他索要病死者尸身的言语已经暴露了其中的邪恶与背德。

  这不是一件小事。

  作为帝国北方延续已久的古老家族,从小就经受了良好教育的朗维德并不缺乏智慧,他深知驱使死者的法术是会何等的与世间现存的道德伦理相悖。

  就是他,一个常年打猎,主持审判,见惯了鲜血的实权领主也接受不了父辈的尸体成为一个法师手下的玩偶。

  那是亵渎,也是罪恶,但亦是机会。

  朗维德想要找点理由,最好还能义正言辞的驳斥法师一番。

  可是他翻遍了内心,得到的却仅是一个模糊的未来。

  那人高坐在御座上,额上戴着光华璀璨的钻石皇冠,颐指气使,华贵非常。

  可笑,自欺欺人到最后,自认为恪守传统的朗维德本还以为自己还要为此多做一些权衡和思考。但没想到等到炙热滚烫的心绪平静,野心勃勃的伯爵便发现自己其实早已在阿历克赛说完之后,那自小就仰望着高处御座的内心就已遵从了众生皆有的欲望,做下了决定——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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