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事故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爪哇里和同事红鳞惬意的泡好了午后的咖啡，两人在监控室里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轻轻的放下了躺椅的卡扣，准备就着熏肉口味的小饼干过个和往常一样的下午茶。这时，红鳞的视线放在了一个黑下去的监控屏上，惊讶的说道：“诶，现在才几点？他们a3研究室今天下班这么早的吗？”
闻言，正在把一块小饼干往嘴巴里塞的爪哇里不清不楚的嘟哝了一句，不过和他多年同事的红鳞虽然听不清爪哇里到底说了什么，但就算是不听，红鳞也能猜到他不过是在吐些酸水罢了。
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红鳞便说了一句：“老兄，我们和他们比不来的。”
不过红鳞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心知不妙的他正要开口补上一句冷静，就听身后暴躁易怒的同事大吼一声道：“谁说我比不来？！”
感觉失了脸面，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爪哇里顾不得喉咙里塞满的饼干，他随便的嚼巴了两下，极其大声的冲着红鳞吼道：“还不是那群不要脸的家伙勾搭上了老黄牙！”
一说起这个，满心满眼全是愤恨的爪哇里心底就蹭蹭来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论本事，我们都是全优毕业，论资历，我比他们还要早来两年”
他一开口，谈性一来，嘴巴就合不拢了。
“不好。”
眼见着爪哇里装腔作势的就要在他面前聊起往昔的光荣岁月，耳朵早就听的起茧的红鳞心里暗暗腹诽同事的难以应付，赶紧出声打断道：
“对，对，你说的都对，但你得罪了老黄牙，总得再熬个两三个月。”
面对嘴巴引擎隆隆作响的爪哇里，感到头痛不已的红鳞生怕叫前者真的开了话头，赶紧先一步抛出了近来最具安抚力的消息：“你听说了吗？老黄牙马上要被调去河泽研究院了。”
“他一走，凭你的本事，做个研究室成员还不是轻轻松松。”
红鳞说着，一边继续转头和爪哇里扯皮，一边放下喝了一口的咖啡，走到计算机前照例调出了系统中的a3研究室的本日日志，准备在记录册上敲下a3试验室的当天工时和研究报告。
“哼，到时候他们拿轿子来请我，我也不会去。”
听得耳边红鳞的吹捧，爪哇里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嘴上亦是一副清高做派。但一张龙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享受表情，连说话的语调亦是不自觉的升高了两度，向周边的空气无意识的散发出了一股洋洋自得的气味：
“红鳞啊，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在这监控室做了有二年了吧。也是辛苦你了，到时候我先去了研究室，就找机会把你也调过去。等到我们兄弟一组，我敢说，嘿！研究院的正副院长不过尔尔。”
他正摇头晃脑的吹在兴头上，按照往日，五秒之内红鳞必有附和，但没想到今日慢悠悠的啜了口咖啡，爪哇里眯眼等待了半晌，平日里听得身心舒畅的奉承竟还没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睁眼往红鳞的方向看去。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觉得a3研究室可能出问题了。”
背朝爪哇里的红鳞站在计算机前，仔细的浏览了两遍a3研究室的本日日志。日志的内容在没有进行大课题的时候通常不会太长，今日的文本量本不出奇，但最让红鳞感觉古怪的是日志的结尾处竟然违背常理的没有留下任何人签署的姓名。
“在二十分钟前，a3实验室的研究员启动了低温自检消毒程式，现在进度已经到百分之五十二了。”红鳞用爪子划过触摸屏，“而且在这之前，研究室内有过两次时之书的翻阅记录。”
“奇怪的是，第三次的实验记录只有开头，他们开始实验后不久，就有龙在不签名的情况下摁下了自检按钮。”
“你说什么？”一个轱辘就从躺椅上蹦下来的爪哇里也感到事情有点大条。他几步赶上，把爪子搭住了红鳞的肩膀，探头朝着日志记录看去，只一眼，就叫他变了脸色，“赶紧联系能源部，要他们紧急停止a3的自检进度，最好不，是一定要在一分钟内恢复a3的供电。”
大声喊着处理方式，来不及和红鳞吩咐太多的爪哇里赶紧伸爪拿起一旁的联络器，语气急促的呼叫道：“这里是监控室，这里是监控室！a3‘时之书’试验区有紧要情况发生，暂定级别为二级事故，请求安全处立刻派出战斗小队，对a3进行封闭处理。”
他说完，嘀嘀嘀的又在触摸屏上摁下几个图标，随着计算机要求他提供准入密码。爪哇里在摁下字母，核对手印的同时，与红鳞喊道：“供电恢复了吗？我怀疑又是像上次那样，‘时之书’失控了。”
“放心，一切顺利，能源处收到了我发出的消息，他们确认在三十秒内就能恢复a3研究区的供电。”红鳞举起爪，做了个没有问题的手势后，走到爪哇里的身后看他用高等权限启动了a3区的几个电子岗哨。
“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吗？”
对时之书了解不深的红鳞有些不解平日里总是一副惫懒模样的爪哇里为何此刻会变得如此紧张：“能跟我讲讲么，爪哇里，a3区和其他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为什么你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觉得你反应太大了，不像平常”
“你也看出来了，你也看出来了。”
紧握双拳，嘴角挂起一丝苦笑的爪哇里盯着a3漆黑一片监控屏猛看，表情认真的像是要在上面看出一朵花。在这件事上，他不愿对红鳞多做理睬，但随着时间过去数秒，望见屏幕依旧一片黑暗，深感无奈的爪哇里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不一样？哈，那太不一样了。不怕跟你说，红鳞，你要知道，在我们研究院，可从来没有哪个试验区能造成a3那般频繁的事故的，迄今为止，我不敢说一定对，但就光我所知，就a3一个点，我们院就往里边填了五十多条龙命。”
“时之书。”他砸吧了两下嘴，哪怕早已接触过，但单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让龙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它也是我们院内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件超自然物品，是一本可以带你穿梭时空的无字天书。”
“穿梭？？？时空？？？”
“无字？？？天书？？？”
“你分开说我还能听懂，你凑在一起说，我就啥也听不明白了。”
红鳞满头问号。
“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要知道我当年也和你一个表情。不过这不怪你，谁叫我们天天强调世上没有鬼神呢我知道，像是我们这样的龙，也就只有亲眼见识过时之书的伟力，你才能真正相信我不是在吹牛吧。”
爪哇里拿起一块饼干，掰碎了咽下：
“不怕告诉你，见过时之书，你就知道世界上真的会存在现有科技解释不了的物质了。或许有可能，唉，我也真是堕落，有时候会去想它真的可能是神明的造物也说不定。”
又是一声充满了迷惘的叹息，与红鳞说完，面露苦楚的爪哇里的声音停顿了一秒，但他犹豫片刻后，仍是决定将时之书的秘密与自己的同事全盘托出：“它不会被外力损坏，a3区甚至还有不信邪的研究员将它沉到过活火山的内部过”
“但没有用，统统都没有用。”
声音中已有了一丝歇斯底里的爪哇里一脸难受的走回躺椅旁，一屁股坐下，拿起勺子搅动起杯中的咖啡，以此来掩盖自己烦躁的内心：“它会定期量的存储能量，活物接触后就会直接产生爆炸，已经因此死伤过几十个研究员了。”
“听你的描述，我就像看到了一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炸弹一样，它的爆炸威力大么？”
红鳞耸了耸肩，显然是觉得光是爆炸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大，但是致命。”
为了让红鳞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爪哇里甚至还特意为此配上了十分夸张的手势：“千万，千万，千万要离那本书远点。它爆炸后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辐射，中者即死，无药可医。”
“监控室以前有一个和你一样年轻的好龙，他就是死于时之书的辐射，一下子就消失了，连一具全尸都没能剩下。”
“哈哈，这么恐怖的么。”红鳞笑了笑，还是一脸我听着，你随意的表情。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眼底露出几分恼火的爪哇里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拍，发出一声震响，故意往前走的时候一把撞开了红鳞的上半身，嘴里大声喊道：“算了，时之书的话题我们过会再谈。监控恢复了，我们来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等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