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7章
沈清言单手托下颚,用筷子敲敲那精致的金乳酥盘沿,催促道:“拿走,下去吃吧。”
阿卿今日穿了一件藕色的新衣,衬得那小脸白白嫩嫩的,原本圆润的婴儿肥也因为几日的赶路奔波瘦了许多,下巴没了肉,那五官愈发小巧精致好看。
绝色的少女即将长成,竟一天一个样。
但这在沈清言眼中,却觉得这丫头清瘦不少,所以才有了此次心血来潮的投喂动作。
这可是苦了阿卿。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平日里走路都是低着头,如今因为沈清言这一句话,便将自己一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现在,她也只能咬牙谢恩,端着那盆点心,在众目睽睽下,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
双喜正伺候了鹦鹉主子回来,头发松松散散的,脸上还沾了土,她一眼看到阿卿,先是抱怨:“那三只鸟太折腾,一点都不乖,我每天喂个食,需要和他们大战六百回合。”
又瞧见阿卿手中那盘精致的点心,顿时又一脸惊喜:“阿卿姐姐,你哪儿来的金乳酥?我曾有幸尝过一次,一直觉得这滋味只有神仙才能吃到呢!”
阿卿唔了声,不经意应道:“少爷赏的……走,我们一起去房间,将它消灭掉。”
双喜是个粗线条的姑娘,此时自然不会想少爷因何赏,只是激动地点点头,挽着阿卿回了房间。
两人消灭完一盘点心,双喜意犹未尽地将最后一点塞进嘴巴,唔唔唔地眯眼回味。
阿卿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正起身为她润湿帕子擦手,便听见外头有人在喊:“阿卿。”
声音温温和和的,是赵妈妈。
阿卿将湿帕子递给双喜,这才提着裙摆快步出门。
“赵妈妈,可是有事?”阿卿行了个礼问道。
“卿丫头,少爷今晚要去户部尚书谢大人家赴宴,秋霜病了,我瞧着这些日子你学得爷差不多了,一个时辰后你便去伺候少爷更衣吧。”
阿卿一直低垂着眉眼,此时乖巧地点点头,赵妈妈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去了。
待一个时辰后,阿卿来到少爷的房间。
她刚进去,一个账本便朝她飞过来,砸到她脚边,里头还传来那熟悉阴沉的声音:“爷的生意也敢抢,谢棋那厮胆肥了啊……”
长福弯着腰,一脸吹捧:“少爷您可消消气儿,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依奴才看,这尚书二公子想要模仿您的路子发财致富,也不看看他自身的能力,简直是胸无点墨,胸大无脑!”
“噗!”阿卿承认自己不应该出声,但还是没忍住。
这长福捧主子也是够拼的,胸大无脑都出来了……
沈清言这才发现低着头,拼命憋着笑的丫头,他顺了顺气儿,对长福冷冷道:“你,没事儿便多看看书!”
长福挠了挠脑袋,看看主子,又看看阿卿,一脸天大委屈:“爷哟,您就别取笑奴才了,您也知道奴才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能看书哟!”
说到这儿,长福向阿卿那儿凑了凑,笑得一脸讨好,“我知晓阿卿识字,不晓得阿卿可愿意教教我?我笨,教我写自个名字就成。”
阿卿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正打算应下。
沈清言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一脚踢在长福的屁股上:“自个学去,别来招惹爷的小丫头。”
长福本没被踢到,却作势滚到地上,哎呦哎呦地爬起来,捂住自己的臀,还连连求饶:“奴才知错了,阿卿姑娘啊,是少爷的人,奴才这就走了,给少爷和阿卿姑娘腾地方!”
阿卿觉得这话听着怪异,细细回味一下,脸霎时便红了个透。
沈清言哼了声:“站住。”
长福连滚带爬地去,又连滚带爬地回来了,沈清言似乎心情变得不错,嘴里骂了句死奴才,却是随手取下腰间的玉佩,甩到了他身上。
长福作为大少爷的贴身奴才,自是识货的,此时一张脸笑成了花,连忙喊了三声“谢爷的赏”,这才出去了。
这下,屋里只剩两人。
阿卿脸还烫烫的,低着头,搅着手,安静地站在那儿。
沈清言轻咳一声,挑了挑眉:“过去帮我选件衣裳,你觉得最好看的。”
谢棋那厮最喜和他比俊,今儿个他还就和他比上了!
阿卿嗳了声,转身进了卧房。
里头足足几大箱的衣裳,阿卿选了许久,终于选了件满意的,月白儿的颜色,领口、衣袖处运用同色的银线刺绣,清雅的同时,又添了几分矜贵之气。
她捧出去问懒懒靠着的爷:“少爷,这件可好?”
沈清言瞧了眼,倒是满意,习惯性地便要接过衣裳,却又看到那张依旧嫣红可口的小脸蛋,不由临时起意,“进来,你为我更衣。”
阿卿抬头看他,一脸不解。
因为秋霜曾告诉过她:少爷从未让她更衣,只需选好衣裳,穿鞋和束发。
沈清言眯眼,装模作样地揉了揉手腕:“今日清晨练武,不小心伤了筋骨。”
阿卿深信不疑,还一脸担忧地看向那手腕,长而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沈清言定睛望着那巴掌小的脸,又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不严重,不用担心。”
他扔下这句话,便去了里间。
阿卿以为少爷真需要她,倒也一脸自然地跟了进去,她先将那月白的衣裳放到衣架上,又站到沈清言跟前,轻声道:“少爷,那我……先将你身上的袍子脱了,你张开手。”
阿卿还是第一次为男子脱衣,自然有些紧张。她站在沈清言跟前,眼前是男人微微敞开的胸膛,十分健康的肤色,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心底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却还是惹了个大红脸。
沈清言低头瞧着那小脑袋,依言微张开手臂。
随后便感到一双小手来到了他的腰间,软软的,带着风似的,鼻间还有少女特有的芬芳气息。
沈清言皱眉,明白自个在惹火上身。
而阿卿却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试图快速解开那腰带,奈何越急越解不开,最后竟成了死扣。
阿卿快急哭了,低着头,想凑上去瞧个清楚。
接着,她的脑袋便被一只大手挡住,那滚烫的手心捂住她的眼睛,阿卿哆哆嗦嗦问道:“少爷,怎么了?”
沈清言额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他暗暗深吸数口气,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无事,你先出去。”
“可是……”
“先出去。”
语气有点凶。